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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思樂!」

      當我被一陣親切的聲音喚醒後,發現眼前的景物非常詭異,既是熟悉,又是陌生,彷彿再一次的重生……

      我偶然望向車廂中玻璃窗上的倒影,早已剪已短髮的我,什麼時候變回長髮的?

      「思樂,妳沒事吧?」在我旁邊的可愛女生問我,她是我的好友花花,也是我校的校花沒有之一,我看到她正在用關切的眼光看著我。

      「我沒事呀,為什麼妳這樣問?」我馬上掩飾,如常地掩飾。

      「妳在發呆喲!」可愛的花花,燦爛的一笑,理所當然地道。

      我只是一笑帶過,但我的心裡忍忍不安…為什麼我會回到過去?再一次回到過去?

      「日文版的《紅樓夢》?最新款的羽毛球拍?」花花不解的看著我,親切的問。

      「什麼?…」我突然想起我曾經是一個「文學少女」,最喜歡的作品正是《紅樓夢》。

      「花花從日本帶回來的手信喲!難道思樂喜歡東京鐵塔上的可愛小鳥饅頭?」

      我到這時終於記起,花花的父母將會帶她到東京旅行兩星期,就當是收補這個已近乎破碎的家庭的再生之旅……

      「只要妳平安回來,對我來說,已是最寶貴的禮物。」

      「阿里吉多~謝!花花在日本也會想念著思樂的喲!」

      可愛的花花,在日本仍然想念著我,但當年我的一顆心卻已被別人所佔據了……

      這一幕,發生於當年「未完之約」活動完成後的回家路程中。這一天,令我往後的命運產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因為我遇上了他──瑞穗!

      忐忑不安之際,電話突然響起,來電者正是瑞穗!內心糾結了好一會兒,我終於按下了「接聽」的綠色鍵。

      「冰冰,晚安。」電話的另一方,傳來一陣充滿甜蜜回憶的聲音,「是我,瑞穗。」

      「瑞穗,找我有什麼事?」我故作鎮靜,試探地問道,我想弄清楚在這個重生的時空裡,我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妳今天救了我一命,我必須要好好的答謝妳!今個周末,妳有空嗎?」

      「今天」我跟花花出席「未完之約」活動,當花花忘我陶醉於角色扮演的世界時,我安靜地躲在一旁,為花花背著大袋小袋的東西,重溫百看不厭的《紅樓夢》,竟然邂逅了瑞穗這個好比《紅樓夢》中的林黛玉的偽娘cosplayer!當時他正在cos《瑪莉亞狂熱》男主角祇堂鞠也的女裝造型,被金錢龜、龍騎呢和鳳梨蘇三名攝影師好友圍拍,而我偶然發現了他左腳的絲襪在膝蓋處有一個破孔,因此贈送了花花的其中一對備用絲襪……

      「對不起,雖然妳說過會盡快聯絡我的,但我希望可以早一點跟妳再見面!」

      瑞穗溫柔地道,竟令我心裡一痛。曾經的我們是如此要好,為什麼會弄到今時今日這個地步?
      千錯萬錯,都是那個A仔的錯!

      「舉手之勞罷了。」我忍著鼻子一酸,強顏歡笑的盡量隱藏著那情緒。

      「正所謂『襪輕情意重』!今個周末,讓我請妳吃飯作為回禮,可以嗎?」

      不對勁!記憶中,瑞穗並沒有直接邀約我在這個周末見面啊!難道這是傳說中的「蝴蝶效應」?

      就在此際,一隻透明的蝴蝶,突然在我的眼前飄過,瞬間卻消失於空氣中……

      「好吧!但我有一個要求。」我語氣堅定的說。

      「就算妳有十個要求,都不成問題!」瑞穗爽快地回應。

      「答應我,絕對不可以去一家以貓為主題的餐廳!」腦部再浮現我第一次遇見A仔的殘酷片段,我的情緒開始控制不了……

      「無問題!我們十二時在圓方商場等好嗎?」瑞穗非常興奮,興奮得有點陌生。

      「好的,你記得不要遲到。」說罷,我立即掛線,久違了的眼淚已奪眶而出……

      *

      這一天終於來臨了!我細心的挑了一條淺棕色的絲帶用著它綁成一個蝴蝶結束起我那把長長的頭髮變成清爽的馬尾,還沒有耳洞的我特地去了首飾店買了一雙既可愛又美麗的磁石耳環,和印象中花花從日本帶回來給我的手信大同小異。

      我看著衣櫃,由於入秋的關係天氣漸漸轉涼,所以我挑了一件中袖裇衫連衣裙,潔白的底色上佈滿不規則的紅色圓點,及膝的裙子則是由雪紗所製,外面穿了一件米色的毛衣。

      至於鞋子我則選了深紅色的高跟鞋,裡面穿著了長至腳踝的棕色花邊襪子,上面還有小兔子圖案,包包是小巧的斜肩式皮革。

      由於今天是名義上第一次「約會」,所以我盡可能愈完美愈好,既然上天再一次給我機會,那麼我就要好好爭取一下了。

      當我從九龍港鐵站隨著B出口的電梯走到圓方360℃超市前,發現瑞穗已在靠在牆等著我,我才發現今天他身穿男裝。

      同樣白如雪的裇衫,外面因為看到了鹿頭的標誌所以知道是A&F品牌的黑色長袖針織毛衣,正捲起至手肘的位置,亦因此看到他手上的勞力士,LEVI卡其色的修身長褲把他修長的腿完美的顯示出來,黑色高筒皮鞋的邊上繡上象徵著Dr. Martin的黃線最為突出。

      無論是在前世今生,瑞穗都很富裕呀!我不禁感嘆著貧富懸殊的萬惡社會……

      「讓你久等了。」瑞穗如此早到令我十分不好意思,便馬上抱歉道。

      「沒關係,是我早到了,因為妳叮囑我不要遲到。」瑞穗笑了一笑,我已見識過瑞穗女裝的威力,而男裝也是極有魅力,而這傾城一笑直教世間萬物失色,理所當然看得我呆呆的。

      「思樂今天真可愛!」瑞穗看到我看著他發怔,不禁失笑道:「這是我第二次見妳,上次我只覺得妳十分清純俏麗,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覺。今天妳卻給了我驚艷的感覺,現今大多數女生化裝如畫皮,妳略施粉黛就把整個人的氣質都提升了不少層次。」

      瑞穗觀察得真仔細!我在心裡如此想道,因為我只用了BB Cream和極淡的粿色唇彩,噴了一點VICTORIA SECRET的PINK系列香水。

      「好了,你約我出來,總是要做些什麼呀!」我連忙轉移話題,要不然我怕因雙頰泛紅而發高燒。

      「說好是我來感謝思樂,當然是由思樂來決定!」瑞穗俏皮的眨一眨眼,不失可愛:「放心,今天的花費全由我來付。」

      當然是由你這個可惡的負心人來付款呀!

      「好了,想好去哪了吧?」瑞穗那絕美的臉上勾起一個漂亮的微笑,在我心裡吐糟時,溫柔地問道。

      「不如我們由這裡走到旺角掃街,然後……」我想出了一個不讓瑞穗破費而我又吃得開心兩全其美的方法提議:「到百老匯看看有什麼戲好看?」

      瑞穗顯然對我這個提議感到新奇,先是一愣,然後馬上反應過來,不解地苦笑:「妳還真是與眾不同,一般女生不是有多貴就用多貴嗎?更何況是有人付款的情況下。」

      「你是一般男生嗎?」我彷彿本能地反問瑞穗,他錯愕地不懂回答。「我只想做回自己,不是你的,就注定永遠不是你的,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呀!可能你吃慣了黑松露、鮑參翅肚和鵝肝醬等美食,但我更喜歡咖哩魚蛋、臭豆腐和牛雜。」

      聽完我一直屈在內心的話,瑞穗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兒才嘆道:「好吧,就照你的意思吧!」然後,他順著眼光看到我的一雙高跟鞋,問道:「穿高跟鞋掃街,妳不怕腳痛嗎?」

      「你COS女角色時穿高跟鞋會腳痛嗎?」我有點感觸的說:「有些事情,習慣了就不再會痛了……」

      習慣了,其實是非常可怕!習慣會令你忘記了自我,就像我為了瑞穗而穿耳洞,也為了瑞穗而和最好的閨蜜花花決裂,相比之下,穿著高跟鞋掃街的痛,只是小事一樁。

      行行重行行,我們順著彌敦道走到廟街,由於故意放慢的步速導致到了旺角時已近黃白,正是鬧市生意最旺盛之時,我和瑞穗並肩的沿路走著,就像一對普通而正常的戀人。

      只可惜,我們既不普通,更不正常,因為我們都是變態的!

      「嗯…思樂,妳相信一見鍾情嗎?」夢幻之間,瑞穗突然溫柔地問我。

      我相信!我當然相信!因為這正是瑞穗教曉我的。

      當我正要回答瑞穗時,那隻透明的蝴蝶,再次在我的眼前飄過,我不期然望向牠拍動翅膀的方向,竟然看見了她──A仔?!

      而在蝴蝶消失的位置,我竟然看見瑞穗的三名宅友──金錢龜、龍騎呢和鳳梨蘇──正偷拍著我們?!

      此情此景,我立即失控了!徹底的失控了!

      我拋掉手上的街頭小食,對瑞穗來了一記「牆壁咚」,並說出了他的經典台詞。

      「瑞穗,你希望作為我的男朋友?還是女朋友?」

      瑞穗大吃一驚,完全說不出話來。

      刻意隱藏在附近的A仔、金錢龜、龍騎呢和鳳梨蘇,同樣被我失控的行為嚇倒。

      我本想摑瑞穗一巴,但為了報復在背後策劃一切的A仔,以及在遠處偷拍的三人,我當街粗野地跟瑞穗親吻!激烈的法式濕吻!

      首當其衝的瑞穗,窩囊地呆在當場。我瞥看到瑞穗的三位宅友嚇傻了眼,A仔則對我另眼相看,輕輕鼓掌。

      「再見了!我最愛的變態!」

      *

      我已忘記了是如何回家,我只知道當我回到家中,爸爸和媽媽如常地手牽著手的觀看電視台的可怕肥皂劇,而當我踏入自己的房間,立即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第二天早上,陽光把我弄醒了,我感到頸後涼陣陣的,仔細一摸,發現頭髮又變短了。

      起了床,看著鏡子前的自己,禁不住扯出一絲苦笑,昨天果然又是南柯一夢,怎會有如此科幻的重生和穿越?這些只是小說才有的情節吧!

      然而,當我看了看日曆,知道今天正是「未完之約」舉行的日子,醒起今天約了梁維等三位學妹,我開始明白是什麼一回事……

      我的青春戀愛物語果然有問題!

      不!我並沒有問題!有問題的只是這個變態的世界!

      即使我正在扮演惡魔的角色,但在我內心的最陰暗處,我仍然渴望真愛!

      就在一連串的蝴蝶效應下,上天讓我經歷一場又一場的異夢,給我一次又一次的重生。

      只可惜,無論我重生多少次,我跟瑞穗和花花之間,破裂的關係依然未能修補,負面的情緒更像一頭孤獨的惡龍,在我內心深處張牙舞爪,不斷發出絕望的怒吼……

      只怪我是一個變態的女孩!不斷輪迴於這個變態的世界!

      我們都是「愛.恩斯坦症候群」。

      (編者按:讀者們有興趣了解思樂跟瑞穗的「變態」關係,可以翻閱《愛.因思坦症候群》系列的《GL相對論》及《瑞穗行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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