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adise Seeker艾斯BG》此木柴

8、冲突的波纹

　　7.冲突的波纹
　　为首的是一个银发的海军少将，另外还有一小部分散兵。
　　“鄙人维多利亚。”他金棕色的瞳仁似乎将光束投在了布兰卡的身上，使得她有点不自在。
　　奇怪的姓名与性别的违和感使周围发出了低沉的哄笑。
　　斯沃达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对方古井无波的胸部。
　　“听说‘火拳’拒绝了‘七武海’的政府牒文，我还真是为你们惋惜呢。”银发的海军少将右手将手中的拐杖转了一个花里胡哨的圈，复而点在地上。胸前的十字架随之抖了抖。
　　左手捏着帽檐，小指翘起，少将促狭一笑，“——怎么，你们的船长不在？”
　　“真不好意思，我们船长这会儿还在睡懒觉呢。”斯沃达右手已经掣出长刀，躬身向前，却突然被布兰卡拍上肩。
　　“冷静点，斯沃达。”
　　她皱着眉摇头——这些海军已经是瞄准【黑桃】而来，而人数却不多。想要给拒绝‘七武海’邀请的海贼一个下马威的海军不可能不做准备。
　　而且——
　　“您真是个睿智的职业医生，”少将手中的深灰色的拐杖远远地指向了布兰卡：“凯瑟布兰卡，新来的船医，听说能瞬间治愈严重的外伤，身高***厘米，体重**千克，胸围——”
　　“给我闭嘴！不知好歹的人类！”被踩到愤怒点的布兰卡小姐瞬间炸毛大喊：“快！斯沃达，砍了他！”
　　斯沃达：“……”
　　——刚才那句话算不算把我骂进去了？
　　以上是斯沃达思考人生的片段。
　　没有船长的率领，这艘船的船员对这时是否要和海军交锋没有什么主意。所以说，哪怕这个船长实在是没常识到超乎你们的想象，也还是有着无可替代的存在感。

　　“既然你们都绅士地不动手——”银发少将单手执起拐杖，棒头上翘，“就由鄙人成人之美吧。”
　　“布兰卡！”斯沃达意识到了什么，失声叫道。
　　身体的动作先于大脑的控制。后退半步急速后仰，堪堪闪过扑面而来的硬棒，布兰卡顺势左手触地，抬脚蹬向来者面门，却没有踢中的实感。眼睛无法捕捉人物的影像，只有模糊的残影和波动的灵压能够提示进攻者的位置。
　　凭着超过百年的实战经验带给她的直觉，布兰卡空翻抽回左手，原先支撑自己的地面瞬间就被击碎。转身右手抽出短刀，拧身格挡。
　　海上的突发状况很多。因此从上船至今，她身体的灵活度着实渐渐好了起来，然而——

　　情势艰危，她根本无暇将刀背朝向敌人。
　　刀刃和硬棍裹挟着霸气发生碰撞，巨大的声响和气流迸发着波动开来。寂静的树林里鸟雀四散。
　　“身手不赖呢。”银发的男人游刃有余轻声细语地逼迫，单手用劲施压，短刀抵着硬棍不断颤抖，布兰卡不得不后退几步。
　　“就一个医生而言。”
　　紧紧贴着刀柄的虎口被方才的撞击震裂，鲜红的液体顺着刀柄的纹路蜿蜒而下。咬牙抬脚虚晃一下，退回身来。两人之间拉开了勉强适合于防御的距离。紧凑的节奏让人类□□的布兰卡呼吸开始混乱
　　——惊人的速度和力量。
　　还有对于自己战斗模式的熟悉。几十年受训于护庭十三队的一招一式，对于那个人来说，似乎早就看透了门路，无论是回避还是接招都无比气定神闲。在战斗中甚至无法觉察对方的一呼一吸。如果这是掩饰“存在”的技术的话，真是出神入化了。
　　“你真的只是一个少将？”双眼眯起，紧紧盯着面前这个大气不喘的男人，她躬身屈膝，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猫科动物。
　　然而视线内却闪入了第三者。她睁大了双眼。
　　“……斯沃达？”
　　“医生就好好地在后边休息吧，”男子摆好架势，“这里就由我接手了。”
　　她锁紧了眉头。有些纠结地攥紧了手中的刀。
　　她是一个医生吗？或者说，她真的、还是一个医生么？
　　抿唇默默退了下来，布兰卡仍然保持着戒备，却再未出手。
　　就剑术而言，布兰卡并非没有自信。不过力量的差距让她做出了退出战局的判断，她抬手站在远距离瞄准，调动并不充裕灵压使之在体内随时备用。然而，指尖的目标活动频繁，并且常常混入斯沃达的身影。银发男子的动作不紧不慢，刻意引诱斯沃达的近身深入，就好像——早已有防备用这种方式来避免敌方的狙击。
　　“嘁！”烦躁地皱起眉头，但是却不甘心放弃使用鬼道进行狙击的打算。
　　目力集中于指尖，而造成远景都有些虚化。
　　斯沃达的攻势颇具爆发性，剑路也无可挑剔——至少就她大于一百年的实战经验来评论，斯沃达并没有辜负他的名字。
　　可是，战局并不比刚才明朗，明明斯沃达的攻击远比布兰卡强劲。反观那位实力超群的少将，明明是主动出击的一方并且早就已经稳占优势，却不见有什么特别的杀意，仿佛在刻意地拉长战斗时间。
　　——时间？
　　平举着的手慢慢放下。
　　布兰卡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关键词，在战场上竟分神蹙起了眉低头思考。零星的海军和船员的战斗发出枪炮炸裂的声音。
　　——要说时间的话
　　艾斯的脚程似乎稍嫌慢了一点。
　　心下慌乱，布兰卡停下一切生成灵力使用鬼道的动作，不顾身在纷乱危险的战局之中，闭上了眼。
　　集中注意力，使得近在咫尺的枪炮之声都模糊淡化。
　　熟谙那个人的灵压，所以在寻找的时候很是明确，当感受到不远处那人并未衰弱的生命迹象时，她总算松了口气。
　　而荒唐的是，眼下，那股熟悉的灵压正在和与眼前这名少将的灵压冲突着。
　　更加奇怪的是，明明离得不远，在刚刚的混战过程中却没有看到冲天的火焰——他所善于驾驭的热烈的火光。
　　睁开眼，望向刚刚感受到灵力波动的地方，似乎有那么点动静。
　　目力范围内，那个区域有些模糊，像是水雾蒙蒙。然而其上方并没有密布的乌云。
　　自我行动式傀儡——竟如此精巧。

　　那个少将并未看她，一边还在和斯沃达对阵当中，一边却还在分神调侃。然而却被突然加大力度的斩击逼了回去。
　　“别太小看人了！”斯沃达重整了攻势，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些许。虽然制造出强力的鬼道还是会波及斯沃达，但如果只是确认的话——
　　抬手并未刻意瞄准。
　　“破道之四——白雷。”
　　以迅速著称的纤细攻击伴着高亮的电光向人影击去。那个白衣男子侧身闪避，却还是蹭到了鬼道的攻击。
　　“你——”斯沃达紧紧盯着那个人被擦伤的胸口，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这样低等的鬼道对我有用？”男子微笑“想要杀我，好歹准备个六十号以上的吧——当然前提是要打得中。”

　　“我并不会担心他。” 汗水沿着发丝渗透而下，布兰卡正视对方， “波特卡斯D艾斯——远不是会在这里死去的男人。”
　　女子低头嗤笑，掩盖着灵压消耗的喘气：“再者，‘白雷’本来就不以杀伤力著称，我之所以要攻击你只是要确定在这里的是本尊还是傀儡。”

　　男人受的胸口并没有血液流出，擦破的衣服下的“皮肤”带着蜡状的光泽。
　　“现在答案显而易见了。”
　　维多利亚的脸部突然抽搐了起来，暗沉的笑容让人心里发憷。他的双眼盯着她，“那又如何——你以为你赢了吗？自作聪明的死神！”
　　“本来还想要用什么办法来证实一下，现在你都用出了鬼道。那就真是太好了。”
　　对方虔诚地亲吻了手中的短十字，唇舌离开金属的时候勾连出几根银丝。他复又笑出了狰狞的样子。
　　面前的傀儡睁大着双眼表情疯狂而骇人，伴随着贮藏在傀儡核心的灵压的释放，那个男人的全身发出了吱吱呀呀像是要崩碎的声音。“他”朝她吼叫道：
　　“再见了——”
　　——！
　　他说，死神。
　　那么之前的一切疑惑都在此解开。不曾察觉的呼吸，针对自己的挑衅，还有——对护庭十三队的熟悉。
　　布兰卡握紧了手中的短刀。
　　——然而，刚刚过招消耗的体能还没有恢复。
　　屏息凝神，调整着紊乱的呼吸，嗓子眼里还带着身体长时间剧烈运动后带有的甜腥。她皱起了眉，确实，人类的肉身限制了灵体的活力是理由之一，但久违实战的她体力早就大不如前。
　　久远的悔意让她有点眼角发酸，布兰卡使劲眨了眨眼
　　“还在战斗中呢，不要分神。”
　　努力想象着自己微薄的力量从握刀的拳心像流水一样透至锋刃，她对自己暗示着。
　　有限的灵压迟钝地循环在体内，她紧盯着面前的敌人，却惊觉胸口一凉。紧接着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喷溅在脸上。
　　面前不知何时出现那个男人放大了的脸。
　　随之而来的是斯沃达疯狂的惊呼。
　　还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她缓缓低下沾了血液的头，略略吃惊地睁大了眼：“什……”
　　——那个男人手中的长棍穿透了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