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酒肆太吵 ...
-
一间酒肆里,一群人在高谈阔论各国之间的碎事。
酒肆这种地方,从来不乏这些闲吹胡扯的酒客们,什么公子阑,什么南白北夜,什么东亭西然,只要在酒肆里都能听到它们。至于真假,就要看听者的判断和辨析能力了。
“听说,这白国现今是内忧外患,而且多年前不是说什么亡国预言之类的吗?如今看来,怕是要应验了吧!”
“这南方的白国和北方的夜国,那本是同根同宗呀!虽然这北夜早就在另一方独立了门户,但这南白北夜本一家,若是白国有难,那北夜不至于不帮吧!”
“哼!南白北夜,只怕以后只有一个北夜了。你看这近三年来两国之间可有什么交好往来之说没有!估计北夜巴不得白国灭了呢!这样一来,这天下就只有一个白枭神的子民了。”
当年白国建国之初,传说是枭的后代,那枭其实是神鸟,一身雪白,是为神鸟。它以自己的神的力量创建了白国,后来白国人便奉枭为神,最推崇的也是白色。
百年前白国的国君与其弟弟不和,国君的弟弟变掀起了叛变,那时的白国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从此开始没落。
而国君的弟弟便在北方建起了新的国家,为了表示与白国的对立,取国名为“夜”意为黑暗,只是毕竟是白枭的后代,所以北夜依旧崇枭尚白。
一百多年过来,北夜已经比白国强大了数倍,在许多风化习俗方面也已有分变。
但在白决(xuè)看来,还是一句话,传说总是传说,世上哪有那么多传说,那么多神仙,全让你们给遇上了?这些只不过是个人为自己附上些神秘色彩,国家为建立信仰和威信的手段,是这些在座各位用来散酒消食,打发时间的无聊罢了。
“一群吃饱了没法儿打嗝的撑货!”坐在窗口的白决白了众人一眼道。
此时酒肆里人声嘈杂,个个都撕开了嗓子争辩着,所以也没人听到她的话。
“其实那块玉玦是上好的,只可惜……”栾修坐在白决对面道。
“还惦记着?空惦记!你要是也能抱着它让人家揍个够,它也是你的,只怕到时候你也只能用它来陪土入葬了。”白决道。
以他的年纪,估计打几下就够见阎罗了。
“我是那种见了钱财就死攥着不放的人吗?世俗!”栾修坦然着。
“你不是吗?”白决讥讽道。
“只是块玉,谁没有?”
“我没有!”白决又道“你也没有!”
“不,是你没有,我有!”栾修本只想对那宝贝稍作惋惜一下,白决却是个见缝插针的,栾修势必要让她心里不平衡一下。
栾修补充道,“我这得的也是个难得的玉,虽不是玉玦,却是个雕饕餮纹的!”
“你哪儿得的!”白决也起了兴趣。
“我素来受人敬重,人家赠予我罢了!”栾修瞥了她一眼,铁定不会说了。
天知道,他是怎么坑蒙拐骗到的,这样的玉可不是能用来送人的玉。
白决也不问,反正命是他的,丢了也不是她的,既然有本事弄到,就得有本事揣着。
栾修盯着白决,知道她定是又在心里鄙视自己。
他觉得自己可比白决会做人多了,自己可不会用对白决的态度对别人,从来是里外两个样儿,所以白决总说他虚伪奸诈,但总比白决好,对谁都一个样,加上她又不是一个好脾气,所以四下结仇。
如此想着,每次白决讽刺自己时,栾修都是坦然心安的反击回应。
栾修与白决坐在酒肆的二楼,位于窗边。白决总喜欢坐在高处向下望着楼下的来往的行人,喝几口酒再同栾修一起,对下面的人指指点点。
此时听见酒客们还在激动地说着,“你们说西然和白国会不会打起来?”
“这白国与西然两国素来敌对,白国如今没落了,西然说不定就对白国动兵了,这要打起来,白国危矣!”
“非也,我还是认为白国有难,北夜不会置之不管的!”
“这同宗同根的事都已经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如今早是各管各的,自谋其利,各国对着坐下来,公平竞争了!”
“是一百年前的事!”一个人认真的纠正前面的仁兄。
“这不是重点!”那位仁兄明显很激动。
“你看,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国家,要想生存下去,都要顾及各种各样的复杂因果,都得受到各种复杂关系利益的牵制,没人可以随心所欲,”栾修顿了顿有对白决语重心长道“所以呀,你这脾气得改改!”
“你这人品也得改改啦!”白决觉得栾修又在倚老卖老。
“唉!“栾修叹了口气又道“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真不知道谁能克你呀!”
“你呀!我遇到你之后,便命途多舛!”白决又道“我上辈子欠你的吗……”白决还没说完,就被一个酒客高声打断。
那厮嗓门儿极高的说道,“唉!这白国说不定与北夜来个联姻,然后共同对外呢?”
“哼!我西然泱泱大国,岂怕那两个鸟国的的子民!”一个人又站起来的高声辩道。
“我西然虽已强盛,但那北夜亦非弱国!这要真打起来,不好说呀!到头来受难遭殃的还不是我等这些百姓罢了!”
总算是听到了一句正经话了。
听到白国,栾修眼睛一亮,他眯起道,“那小子,估计能让你头疼脑热吧!”说完栾修便得意的笑着望向白决。
白决自然知道栾修说的是谁,白子墨。
听名字也知道他跟白决脱不了关系,同姓白,白决的弟弟。还是个龙凤胎弟弟!不过两个人只是被人称道是长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好看,却并非真的是一模一样,也只是长的挺像罢了。
白决和白子墨出生那天太急,所以便在白国的都城“上遥”提早一个月降临在这人世上。本就早产,有可能是在娘胎里斗不过弟弟,所以一出生白决的体质一直不大好。从小到大生病发热的全是她。
记得那天的太阳正要赶着落山,所以白决便被取名为“白暮遥”,弟弟叫做“白子暮”。
白决从出生那天起便讨厌这个名字。天知道她为什么从出生那天起就能听懂人话!当时她就觉得这名字太难听。
她只记得自己好像一觉睡醒,一睁眼,便见一群人手忙脚乱,笑着的,哭着的,笑着哭着的,还有人慌忙拉着一旁的人小声道,“怎么不哭呀,为什么不哭呀?”
后来白决才知道,自己是出生了。然后听到‘白暮遥’这三个字时她当时就决定了,等自己能说话了,就改了它,然后把所有知道这三个字的人全部灭口!但很明显,结果是不可能。
后来白决便开始折磨这个可能在娘胎里就欺负自己的弟弟,于是乎两人从小就相互撕扯着,互不相让。
除去容貌上的相似外,完全看不出他们俩儿是亲姐弟。后来白决居然要自己弟弟改名字,非要让他把和自己一样的那个“暮”字给改了。
这白子墨当真是与白决同胞,也不是个吃素的,他与白决从小就不对付,虽然总受白决的欺负和算计,却也总能让白决头痛抓狂。
在名字这个问题上,白子墨当真是荤素不进,软硬不吃。最后,白决索性直接改了他名字,人前人后都只喊他白子墨。
白子暮最受不了的是白决有时一开心了,就会叫他“小墨”!分明是挑战他的忍耐限度,他顶讨厌矫情的东西,一个男人叫“小墨”!每次白决一这么叫他,他便会追着白决打,根本不管她是谁的姐姐,就是自己的姐姐也照打不误。
白子墨从不打女人,白决除外。因为她在白子墨眼里从来不算女人!
白子墨常说,“白国素来女慕贞洁,男效才良,人人知礼,没有哪个如白决这般,竟连个悍妇都不如!”
白决却总说,“你做我弟弟多好啊,你看,我只是比你先一条腿迈出来而已,就将你的一切恶劣品性全都照单全揽了!你才有今天的“君子”样儿……”
后来白决便对白子墨说,“反正你也没大没小的,以后你就直接叫我白决,决(xuè)起而飞的‘决’!如此,我便答应不会再叫你小墨了。如何啊,小墨墨?”
白子墨和白决除了长得像,其他诸多方面可谓是差别太远。
白子墨从来不会如白决这般放纵任性,他似乎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骄傲加上一副绝好容貌,虽然白决常笑他长得一副美人脸。但,所有人都认为,是白决投错了胎!
“也不知道子墨那小子活的怎么样了?”白决幽幽道,果然想起来就头疼。
白决头疼的撑着下巴望向窗外,下面人群熙攘,一个小贩卖力的叫卖着,那小贩长的挺猥琐,估计摊上的东西该是不大好卖了。
白决刚想指着那小贩对栾修说:你看那人长得多像你。就看见有人冲开人群,把那小贩的摊子撞得翻了个底儿朝天。那小贩还没来得及骂上几句,就又见一群人冲过来,又被撞开。
是那个在巷子里看到的少年!少年衣衫依旧脏乱,嘴角还挂着被打过留下的血迹。他拽着一个比他小一些的女孩儿在人群中拼命地跑着。
身后追他们的人从着装上看与平常百姓无异,但白决可不这么认为,他们的眼神和眉宇间的犀利之气以及身段体魄都透露出这些人可不是只会一点儿武功!
白决起身就走,栾修在后面喊,“喂!小子,去哪儿?”
虽然栾修知道她是女孩儿,但在人前还是会隐瞒一下,只叫她“小子”。
“酒肆太吵。”白决头也没回。
栾修也不理会,他就是一问而已,有无答案也不在乎,索性,把白决的那杯酒端过来也喝了。
栾修素来嗜酒如命,就像从来没喝过‘酒’这种东西一样。
每次白决说起他这一点,他总文诌诌道,“所谓‘萱草忘忧,杜康散闷’我虽无萱草可以忘忧,却少不了要借杜康解闷的。”白决是真不知道他到底哪来的忧闷,全然是找借口喝酒罢了。
白决虽不像栾修这般视酒如命,但跟栾修喝起来,全没醉过。
记得有一次,栾修想看看白决到底能喝多少,就哄骗她喝了四坛烈酒。现在想起浪费的那几坛子好酒,栾修都心疼。
结果那次,白决倒是一分没醉,直接把栾修给喝倒了放在路边!后来栾修就决定,再也不会在白决面前喝醉,因为她,根,本,不,会,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