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我爱你之不会说爱你》皓月无影

15、第十五章

　　十五号，城北某裁缝铺被卫兵戒严。
　　菡之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一定要如此大张旗鼓？”
　　“所有人都知道我让你生气了，就当是赔罪。”慕容沣不真不假的说，亲自搀扶她下了汽车。
　　菡之当然知道这条巷子里有哪家做旗袍的铺子“你拦着不让别人进来，谭师傅骂你我可不管。”
　　慕容沣让她挽着自己“他才不像你，舍不得骂我。”
　　“嫌我粗鄙无礼？那我先回了。”菡之抽回手转身就走。
　　慕容沣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不由分说将她往里拉走。
　　“谭师傅。”慕容沣走入二间的铺子。
　　谭师傅见到是慕容沣也是非常的高兴“四少，你怎么得空今日来？芙蓉小姐你也来了，快坐，坐。”一时高兴忘记自己铺子里没什么位子。
　　“谭师傅，今日我带芙蓉来做旗袍。”慕容沣让他莫招呼。
　　谭师傅有些年纪，带着一副眼镜“我还以为他们乱传的，好，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们二人最匹配，四少有情有义，芙蓉小姐商亦有道，多好啊，瞧瞧你们站在一起多般配。”
　　“谭师傅，文正大哥呢，怎么没看见他？”谭文正是谭师傅的儿子，虽名为文正却是文不通人不正的一个痞子，才累得谭师傅这么大年纪还苦苦支撑着这个裁缝铺。
　　说起这个儿子，谭师傅曾有万般苦“托您的福，他现在不敢了，这不去给我送衣服了。”
　　“他要是故态复萌，你可别瞒着，这不是为了他好。”芙蓉亲切的说“姐姐和我都还想再穿您做的旗袍，这手艺可不能失传了。”
　　谭师傅连连点头“是，我肯定不瞒你。”
　　“怎么？”说起这个慕容沣是真的不知道。
　　谭师傅摆手“家丑不可外扬，不过四少也不是外人，我也不怕丢这个人；文正爱赌，要不是芙蓉小姐我这间铺子都保不住……”
　　“谭师傅，我今日是来做旗袍的。”芙蓉阻了他的话头。
　　“好好好，今日还做过去的样子？”谭师傅这里有她的尺寸，不过既然她人来了，他就再量一下。
　　“芙蓉相信您的手艺。”款式什么的谭师傅从未让她失望过。
　　慕容沣看向她，伸手替她解下了披风“谢谢你，保住这间母亲十分喜欢的裁缝铺。”
　　“谭师傅也是我敬重的人。”芙蓉回视他。
　　谭师傅看着他们二人，嘴边的笑容一直不散“过去四少只陪着夫人来做旗袍，芙蓉小姐还是他头一位陪同来此的小姐。”
　　“谭师傅这话的意思是说有一就有二？”菡之拱手“那芙蓉就先恭贺谭师傅您财源广进，日进斗金了。”
　　“你这丫头就是嘴巴不饶人。”慕容沣佯怒“说句好听的不行？”
　　菡之反驳“做生意谁不希望财源广进？谭师傅，难道我说错了？”
　　谭师傅低头窃笑“四少的眼光一向好，夫人有好多旗袍都是由您挑的料子，今日也由您挑吗？”
　　“谭师傅，您老这旗袍手艺是承州一绝，没想到溜须拍马功夫更好。”菡之伸臂让他量尺寸“上次还说我的眼光好呢。”
　　“都好，都好。”谭师傅是谁也不能得罪“四少和您啊眼光都好，要不然你们二人也不会一起来我这里啊。”这话一语双关。
　　慕容沣看向菡之笑的那个欢。
　　“既然我眼光好，这料子还是我自己选，免得是四少选的不合我意我也不好说。”菡之轻瞪回他，然后去看料子。
　　慕容沣也探身。
　　二人几乎是同时抓住同一块嫣红的衣料，这种红偏暗粉，
　　谭师傅忍不住笑出“我说的吧，四少芙蓉小姐眼光都好。”
　　慕容沣得意的看向菡之。
　　菡之放手，撇开头。
　　“这块料子挑人穿，也只有芙蓉小姐这样肤白的小姐才撑得起。”谭师傅从慕容沣手中拿过“这天色不早了，要是二位都不嫌弃就在我这里用点粗茶淡饭吧。”
　　“沛林求之不得。”慕容沣也难得如此亲民。
　　菡之也不推托“好啊，我来做。”
　　慕容沣打量她“你还会做饭？”就这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这个四少就有所不知了，芙蓉小姐手艺可好了，既然她愿意那老朽就舔着脸等着吃了。”谭师傅也不拒绝。
　　菡之熟门熟路“好啊，谭师傅为我做旗袍，我为您做饭，这次工费就给我免了吧；等下次他带其他小姐来，您再狠狠宰！”
　　“唉，程菡之！”慕容沣抗议她当他不存在的态度。
　　谭师傅忍俊不禁“你这是为四少节省吗？”
　　“谁为他了，这次旗袍我自己出钱的。”菡之瞥眼慕容沣“无功不受禄，我可不想欠他人情；不过他要给您老也收着，就当下次其他小姐做旗袍的定金了。”说完就转到内里做饭去了。
　　谭师傅看看慕容沣，相当无奈。
　　过了一会儿，慕容沣转向内里，找到厨房就看见她正在切菜，鱼香也充斥在了鼻间，这间厨房不大还相当简易，用的是大灶，但见她熟练的刷锅抹水，动作连贯不见生硬。
　　“我姐支会过沈副官了？”往擦干水的锅里放一些油。
　　慕容沣看着她一举一动“我已经加强了府内的保卫，不过真会有这么严重吗？”
　　“有备无患，预防万一吧。”她也不希望是他们“油锅起了，当心熏得你一身油。”
　　慕容沣多少还是有些君子远庖厨的，于是退出了厨房，但不由回头看着她在里面忙碌的身影。
　　稍微等了些时候，谭师傅搭手将四菜一汤放上桌，三人落座。
　　“看我干什么，吃啊。”又不是没筷子。
　　萝卜、青菜、雪里红炒黄豆、红烧鱼块，还有一个豆腐鱼头汤。
　　换了平时倒也没什么，但他绝不相信这些家常菜是出自一位年纪轻轻富甲一方的大家小姐之手，夹了一口鱼。
　　“难吃呢是我手艺不好，四少将就，这鱼可能还是谭师傅留给儿子吃的，结果倒被我们吃了。”菡之先开口“好吃呢是鱼新鲜，不是我手艺好；我事先说了，中国人一向食不言寝不语，这好吃难吃就都搁肚里。”
　　慕容沣嘴里都是味道鲜美的鱼，虽是红烧却没有盖住鱼的鲜美压根尝不出半点鱼腥，他也是吃过好物的行家，知道她手艺果然是好。这个丫头到底有多少他不知的事？！
　　“四少以后有的是口福。”谭师傅微笑。
　　“谭师傅，您老是咒我生意失败是不？”菡之没有提筷“我可没打算用这手艺混饭吃，当然了，以后四嫂要学我还是可以教的，学费再议！”在商言商。
　　慕容沣没有论辩，只是淡淡的吃着东西，眯眼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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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谭师傅家出来，他没有立刻送她回去。
　　车子停在一处僻静处，沈家平和司机一起下车，只留下二人坐在车后，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车内一时无声。
　　人前她可以如小女子般的娇俏可爱，如情人似的娇媚亲昵，但人后依然风淡云轻，端庄有礼。
　　“听说信之回来了。”坐了很久，慕容沣终于开口。
　　菡之轻声“嗯。”
　　“得空我们聚聚。”慕容沣手里握着手套“就我们几个人。”
　　菡之有问有答“好啊。”但不多话。
　　“好久没有这样什么都不用想的坐着。”慕容沣难得如此轻松。
　　菡之不接话：记得尹静琬当时为了祈福可折过一千只纸鹤，如果对他无情何须如此，借着要还人情尹静琬可是做了不少超过兄妹的事。
　　慕容沣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我很喜欢和你这样静静的坐着。”
　　“你我都是忙人，这样的静怡是不多。”菡之则抽出了手“既然有就好好享受当下的时光，明日的事留给明日的我们去面对。”他敢把车停到这种无人之处想必有万全的安全保证。
　　慕容沣没有忽略她的推脱，没有不悦，只是垂下眼。
　　二人坐到日落西山，慕容沣都没有送她回去。
　　“没想到你的忍耐力这么好。”虽说是坐着，但这么长时间普通男人都未必坐得住。
　　菡之动动手指“急功近利是商场大忌，不过为了明日万无一失，我提议督军大人今晚要好好休息才是。”
　　“我今晚就想和你在一起。”慕容沣依然不动。
　　菡之听出他有些赌气的意味“刚才您夸奖我忍耐力好，实则我的脚力也不错；少陪。”说着就打开车门，谁知道沈家平从外面硬关上了。
　　菡之深呼吸一下，靠回椅背“这还没有事成，督军就打算鸟尽弓藏？”
　　慕容沣胸有成竹“我只是希望和你无人打扰的待一会儿。”
　　什么意思？！警告吗？！
　　“事成之后我爹不会要徐常二人一兵一卒，相反他还会交出一个师团的指挥权。”这件事程家已经达成一致，所以说出也无妨“爹会将四师交给你调配。”
　　慕容沣转头“这件事留在以后再说。”
　　这话什么意思？觉得不够？
　　菡之眼观鼻“的确来日方长。”
　　慕容沣淡笑“是，来日方长；沈副官，送我们回去。”
　　程府。
　　菡之回家没有上楼就用厅里的电话给肖军打了电话“订去上海的火车，越快越好，没有票就订去杭州，总之我要尽快前往上海。”
　　“出什么事了吗？”信之从书房出来就听见她的电话。
　　菡之看了大哥一眼“没事，我上楼洗个澡，坐的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