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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无氧呼吸(O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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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他接过桦地递来手机的时候,正在古伦巴岛雪白的沙滩上晒太阳。
稀少的人群,广阔温暖的海岸,绚烂耀眼的夕阳,蓝蓝的天映着蓝蓝的海,在远方交织成一片。有海鸽在空中旋转飞扬。
他懒懒的躺在沙滩椅上,一身五彩的沙滩裤,还带着带着大大的太阳镜,享受着难得的假期。立在一旁的管家一脸笑意,不断更换着果汁,以确保他随时可以喝到凉爽的温度。
就连空气中都弥漫清新悠闲的味道。是让人不忍破坏的味道。
这是接电话之前的场景。
一通电话打完。他直起身,一手摘掉了墨镜。
“立刻打开私人飞机场。……呐。桦地。我们走。”
目的地是,隔着半个地球的东京。
贰
回到日本。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东京综合医院。
因为某个人在这儿工作。
“失忆?你在开什么玩笑?”他的脸色有些不好。
“我也希望是在开玩笑。可惜是真的。”仁王笑了笑,眼底却有丝担忧。
“忍足的记忆力一向很好,他甚至可以说出他国小的同学名字。他一直表现的很正常,本来我也没有发现,可最近……我有一次向他问起你,他竟然说不知道。”
“这么说,他单单是遗忘了本大爷?”他挑挑眉,勾起一个浓浓讽刺意味的微笑。
“事实就是这样。忍足这种病在医学上讲叫选择性失忆。心里学上的解释是一个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脑部受到碰撞后,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由于失忆的原因还不清楚,不能判断是暂时性还是永久性的。”
沉默半晌。
他抬头:
“那家伙现在在哪里?”
“迹部,在这一段时间里,忍足他变了好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现在在哪儿?”
“在……二丁目。”
迹部顿了一下,扭身就走。
“还有,忍足他不相信自己失忆了。在没查出病因之前,请不要太刺激他。”
叁
二丁目。
就是新宿的第二街区。
与其并列的还有一丁目,三丁目。
这儿是
东京男同志的圣地。
纵欲者的天堂。
傍晚六点左右。一间名叫Adonis的gaybar里产生了一阵骚动。
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骚动的原因。
一个神秘的美青年。
一身修长的灰色风衣。消瘦的身材,苍白尖锐的面颊。完美的耳廊和漂亮的锁骨。紫灰色的丹凤眼。眼角的泪痣。
魅。美的动人。就像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Adonis。
同志里很难找到这样的绝色。
许多人蠢蠢欲动了。却碍于少年冰冷凌厉的气质还未上前邀请。
美青年走到柜台前。
“忍足侑士在哪儿?”
坐在一边男人勾了个媚笑,指了指身后的门。
“宝贝。忍足正忙着呢!咱们来场如何?我的技术绝不比他差。”
美少年抬起手,头微低。眼指向男人。
狼一般的眼神。
王者俯视尘埃的气势。
男人只觉浑身冷了一下,针芒在背的感觉。无意识的低下了头。
等他在抬起头时,美青年已然消失无踪。
肆
虽然已经听仁王解释过,来之前也千想万想。但再碰到忍足时,迹部还是有种奇怪的冲动。
想要逃避眼前的一切。远远的躲开他。
一身黑色朋克,鼻翼上扎着鼻钉。没有带眼镜。
嚣张张扬。
几乎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迹部敛了敛心神,开口。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就是迹部景吾吧!”忍足边系着纽扣,说。
迹部没有回答。眼在忍足脖间徘徊。
那有一块青紫色的痕迹,充满了暧昧和淫靡的气息。
吻痕。
“听雅治说我把你忘了。抱歉,我们真的认识吗?我们是什么关系?同学?朋友?还是情人?”忍足眯了眯眼,看着迹部。
“你觉的呢?”迹部反问。心里有中窒息的感觉。
在他记忆中,他看他的时候,总是爱怜温暖的。对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体贴温柔。
而此时的他,眼幽蓝幽蓝,冰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锋利的似把带着刺的刀。
“雅治说你是我国中的部长。”忍足顿了顿,“如此而已的话,忘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迹部黯然。
一句国中的部长。
包含了他和他的十年。
伍
“少爷,明天在静园家为静园海子小姐举行生日舞会。您——”
“礼物送去,就说本大爷身体含恙。”
“少爷……”
……
“好了好了,我会去。现在请走出本大爷的视线。”
“……是。”
正是仲夏时节,天气闷热不堪。迹部站在66层的办公室里。透过大大的玻璃屏俯视下面。
密密麻麻的行人和车辆卑微渺小的像蚂蚁一样。剩下的就是层出不穷的楼宇。也对,在东京市中心还想看到什么?
有人曾经说过迹部是天生需要别人仰视,俯视别人的人。殊不知他也需要依赖。需要可以并肩战斗的人。
恍惚中,他扬起了头。
湛蓝湛蓝的天空,被阳光映的半透明。不管人生多爱变,这片天空,却始终如一。
这片湛蓝的天空,究竟蕴藏了多少的梦想。
他想到了某人的眸子,那人笑起来的时候,也是这个颜色。
莫名的感到烦躁。他拿起电话。
陆
一场淋漓尽致的比赛。
迹部仰头躺在网球场上,浑身已经湿透。他大声喘着气。紫灰色的球拍被扔在一边。
“没想到体力会透支这么快。哼,这笔帐本大爷下回一定会讨回来。”
“我等你。”一旁的男人淡淡道。面无表情。
“反应还真是无趣。”迹部翻了翻眼。直起了身。
“先去洗个澡吧!”
“忍足那件事,我听不二说了。”手冢说,“你想怎么办?”
“不知道。”迹部皱皱眉,“或许,这样也不错。他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他。继续活下去。”
“你不高兴。”手冢直接了当。
“的确。认识十多年的人,即使不是朋友,这样也不会高兴吧!可后来想想,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果。既然没有结果,那就连过程也不要好了。……手冢,我对不起他。一直依靠着他,现在他猛地放手,我只是有些不习惯。其实他这样有一段时间了。他在不断的疏远我。在我去度假之前,已经有三个月没见到他了。”迹部眼眸微眯,掩住他忍不住蓬发的太多思绪。
手冢仔仔细细的凝视着他,半晌:“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推开我。如果你这样选择,我会放手。”
“十年了。你对我还真是冷淡。生命中本来就是渐渐消失的过程。他只是消失的快了些。我和他,已经回不去了。”
“其实这次他的失忆有何常不是你们的机会,可以回到原点重新再来。”
迹部扑哧一笑:“手冢,你还真不适合做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