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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Section05.Mr. Rig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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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无数繁茂枝桠间的空隙,洒满了整个网球场。
切原赤也的声音正在球场上响个不停。
“挥拍的时候要注意角度。”他说。
“咔擦。”相机快门的声音。
“还有,这种发球需要把球抛高一点。”
“咔擦。”还是响亮清脆的快门声。
“身子还要弯曲一点,才能......”
“咔擦。”
“等一下。”切原赤也跟社员说完,然后忍无可忍地沉下了脸,转身,大步走向那个明目张胆举着照相机的人。
“你......”他的声音低沉又慵懒,有点像午后刚刚睡醒的猫咪发出的叫唤声,语中却透露出几分不满,“你的相机......太吵了!”让他根本就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好吗。
“她们也是需要一点福利的嘛。”夏目花音嘴角弯弯,诡计写满了一脸的模样。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后援会那些如狼似虎的女生找她要切原赤也照片时的神情。
网球社不允许拍照,除非有例外。
而后援会会长,就是这个例外,因为她是整个切原赤也后援会福利的来源。
“可是你已经连续拍了三天。”切原显然一点都体会不到她身为精神支柱的意义。
“别那么小气嘛,亲爱的赤也。”夏目花音干笑了几声,手掌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肩膀,“我们可是三年初中三年高中的友谊啊!”
切原赤也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凭她六年来对切原赤也的了解,这种表情就算是一种默认了,于是夏目花音再一次举起相机。
而藏在镜头后的那双眼睛,却悄悄地瞥向了最右边的角落——
藤井诚正在那里默默挥拍。
连续三天赖在网球社拍照,只是为了监视藤井诚而已。
佐川谅太曾经说过她很死心眼,这一刻她也不得不承认了。
然而就是今天,夏目花音觉得自己的苦心没有白白浪费。
县医院离学校也只两百米的距离,藤井诚却花了半个小时才走完。
结束训练的他还穿着运动服,背着一只黑色的双肩包,低头不停地在摆弄着手机。
夏目花音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他已经在红绿灯下停留了整整二十分钟。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手机,双手飞快地在屏幕上点击着,似乎是在跟人聊天。他的神情变幻莫测。
夏目混在人群里,装作一起在等绿灯亮的样子。她掏出手机,拨通了被储存为“Mr. Right”的号码。
电话是开机的状态,只是没有人接。
隔着三两个人,夏目花音看到藤井诚直起了身子,把手机塞进裤兜里。与此同时,耳边的嘟声戛然而止——
对方把电话切断了。
红灯跳跃了最后几秒钟,然后绿灯亮了。
藤井诚扯直了衣角,跨过了横道线,往对面的医院走。夏目花音依旧混在人群里,简直想要大声高呼出来。
他放下手机的瞬间电话正好被掐断了,并不只是巧合而已。至于那从头至尾都没有听到过的手机铃声,夏目花音认定藤井诚一定是将手机调了静音或振动。
她立刻把这个发现告诉了佐川谅太。
电话那头的人正在吃东西,嚼着脆饼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含糊不清地说:“你还真是闲,放学不回家,玩跟踪游戏?”
夏目花音对这样的调侃嗤之以鼻,“事实证明我是对的,藤井诚就是Mr. Right!”
佐川沉默片刻,莫名其妙地问:“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夏目花音竟被这样一问给噎住了,半晌才气结地吐槽:“......佐川谅太你今天没吃对药吗?”他还不如你呢!
后半句将要脱口而出之时,被她及时给堵了回去。不能这么说,这货会以为她在夸赞他。即使她话中的深意是——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比你还不如!
思路在脑海中千回百转,最后说了一句:“他哪点比得上赤也?”
“噗——”像是一口水被喷出来的声音,“好啊!你果然已经暗恋切原赤也很久了吧,你这个蠢......”
“懒得理你!”夏目花音痛快地挂断电话。
此时绿灯再一次亮起,她将手机随意扔进书包里,提步就往医院里面走去。
距离上次联谊会已经过去了三天,簱本美纱被认定为严重的精神伤害,连日来一直昏迷着,直到今早她清醒的消息传到音乐社。
夏目花音问清楚病房号,刚走到病房门口,看见久弥友夏正好走出来。她还穿着立海大学部的校服,神情莫测,眉处微蹙,毫无头绪的一副愁容。看来已经结束了与簱本美纱的一场谈话,而且得到了并不理想的效果。
“前辈,我来了。”
久弥友夏听到了夏目的声音,冲她点了点头,然后独自走到一边,往远山深处眺望出去。夏目花音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满目的翠绿。她静默了片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眼底透露出几分不安与忐忑,锃亮的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回响在空旷无人的走廊上。
“前辈。”夏目花音扶住窗沿,有点犹豫,“你有没有怀疑过......仁王前辈?”
久弥友夏转头看她,神情有些诧异。
夏目花音低下头,额前的刘海笔直地垂了下来。
她还记得,五天以前,还是个翻涌着暖金色阳光的傍晚,她在三年E组的教室门口看见了藤井诚和簱本美纱。尾随他们出了学校,路过三丁目的时候,嘈嚷的人声逐渐微弱下来,她才清楚地听见前面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是藤井诚先开了口。
“你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簱本美纱侧头看他,却没有说话,他继续说了下去,“今天有位大学部的前辈找到我,告诉我关于你的事。”
簱本只是听他说着,一直都没有说话。
“那个Mr. Right......”他的声音踌躇了许久,才又缓缓传过来,“会是仁王前辈吗?”
簱本美纱顿时停住了脚步,双眼看向他,瞪得很圆。
“怎么可能会是仁王前辈!”她突然怒冲冲地大喊。
藤井诚皱了皱眉头,“忘了你被罢免会长的原因吗?因为那件事,你......”
夏目花音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异样的信息,才刚竖起耳朵,藤井的话语却被硬生生地打断了。
“不是!不会是前辈!”
簱本美纱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或多或少的颤抖,喊完这句话,她强硬地拿回自己的书包,毫无犹豫地将他撇下。
藤井诚凝视她逐渐远离的背影,愤怒地一脚踢在身侧的墙壁上。
————
夏目花音叙述着五天前那场略觉诡异的谈话,没有漏掉丝毫的细节,甚至连动作和语气都记得相当清楚。
“会是因为‘那件事’吗?”她支支吾吾地说着,“仁王前辈他......会因为那件不知道是什么的事......”
顿了片刻,她突然抬起头,眼神异常坚定,“前辈,仁王前辈他不会这么做的,是吗!”
响起的并不是久弥的回答,而是彼时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要走了吗?”久弥友夏看着轻轻关上门的涉谷惠香问道。
“是呢。”涉谷惠香一手提着书包,扬了扬拽在掌心的手机,“社长刚来电话,问了美纱的情况,县大会有一些重要的分配还没有定下来。”
久弥问道:“我记得县大会的代表是簱本同学,现在她这样的状态还能参加比赛吗?”
涉谷惠香点头道:“原本是换了和佳的,只是美纱今天醒过来了,而且县大会之前突然更换一直培养着寄予厚望的选手,似乎不是很妥当呢。”
“那么前辈,我告辞了。”涉谷礼貌地低了低身子,跟她告辞后离开了医院。
从医生那里了解到,簱本美纱虽然已经清醒,但是精神依然十分脆弱,受不得一点刺激。久弥友夏刚要进病房,房门又一次从里面被打开,藤井诚提着书包,像是准备离开的样子。
“藤井同学。”久弥想了想,还是叫住他,“能不能请你再回忆一下,簱本同学身边有没有可疑的人有可能会是Mr. Right。”
藤井诚转过身子,眼底有些愠怒和不耐,片刻却突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多少有些讥讽,“有啊,大学部的仁王雅治前辈,他最可疑了。”
“你乱说什么!”夏目花音忿忿然地抢过话茬,一掌用力拍在墙壁上,“仁王前辈怎么可能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呵。”他不屑地笑笑,“谁又能百分之百地保证他不会呢。”
藤井诚不再多说,只是迈着拖沓的步子遁入走廊的尽头,踩着楼梯离开。
线索又一次追溯到了仁王雅治的身上,久弥友夏想起他,觉得有点头痛。只需简单的一面,她就知道,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似乎并不容易。
但她还是得找个时间,再去会一会那位狡黠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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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Section05.Mr. R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