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五章 让子棋和下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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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习惯的模式。
在练功室跳完舞，泡个热水澡，很轻松爽快，什么都不需要做，什么都不要思考，随便把自己扔在什么地方，不管不顾地坐下去或躺下去，跟佐为没头没脑地胡说八道。
等把一天的躁动都沉淀下来之后，开始下棋，直到困极睡去。
这才是我在这个空间中的行为模式。
然而现在，被一种不属于这个空间的异样的热度辐射着——尤其在我们险些擦枪走火之后，心里一阵阵慌乱，手脚都无处安放。
“你在打谱？”
塔矢亮迈开长腿，若无其事般坐到我对面。
忘了收拾跟佐为下的棋了！
他看了一下棋局，有点困惑，“让子棋？”
“下完了已经。”
正想伸手拨乱，塔矢伸出一指，点在局中，“黑子下在这里的话，这片还有可能做活。”
佐为执白棋，让我三子，接着赤裸裸追杀，一片也不想让黑棋做出明显的眼位来。
我虽然没出什么大的漏洞，但把大棋都忙活以后空却不够了，早早投降。
经塔矢这么一指点，灵光一现，顿觉得自己投降太早了，悔不当初。
也知道在胜负上更执着一点，会有意想不到的翻盘可能，至少不会输得那么难看，可骨子里就缺乏那股拧劲儿，眼见败局已定，战意就风流四散，干脆投子认输。
佐为也很无奈，软硬兼施也没能把我改过来。
“你想执黑继续吗？”我随口问道。
他摇头，“白棋和黑棋水准不在一处，黑棋再耗下去，只能争取少输一两目。”
说罢定定看了我几秒，“这盘棋还真奇怪，你是一人分饰两角？绪方说看过你自己跟自己下指导棋……”他抚着下巴，一副沉思状，“……你又会自言自语，难不成真有分裂人格？”
我眯起眼睛，阴狠道：“你知道的太多了。精神病杀人不犯法你了解吧？”
他抿嘴一笑，伸手过来将我额前一缕垂发拨到耳后，指尖顺势沿着耳廓滑到脸颊，然后停在我唇上。
摩挲的触觉唤醒了激情拥吻的记忆，身体一僵，不由自主紧绷起来。
“不要紧张，我现在不会对你怎样。”
这话一点安抚作用都没有！
有点恼怒地拨开他的手，“别忘了这是我家，我随时可以把你赶出去。”
敢说忘了对我做过的事！
“现在感觉轻松多了吧？”他笑道。
什么轻松？我一点都不轻松！
掏出了手机，翻到芦原的短信。
“围棋新星好大牌，竟然翘掉了跟文化厅长官的棋局。”
芦原找人找到我头上来，也是醉了。
塔矢亮愕然的表情维持不到0.1秒，旋即释然，“已经翘了就没办法了。”
那表情，颇有几分跟我类似的“反正都这样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的痞气，只是放在他脸上就成了从然淡定不惧纷扰。
背景厚底气足，耍起无赖来也是君子坦荡荡。
“我的手机没电了，你的借我回个电话。”
刚要把手机递过去，又缩回来，“你用我的手机回电话，不就昭告天下你玩失踪跟我有关系。”
这屎盆子扣下来，谁知道扯出多大麻烦，我安生日子才过几天啊。
“塔矢门下的人不会多嘴的。”
“重点不在这里！”
他轻叹一口气，用一种让人冒寒气、带着奇异的理解的温柔的眼神看过来。
这种眼神我太熟悉了，就是TMD注视残疾儿童专用的。
“你以为芦原干嘛找你？大半夜打我家座机，我爸妈都醒了，一翻电话记录就知道是你在作怪。”
然后那眼神就转为了“你拉低整个职业棋士界的智商”的鄙夷。
“我、我……”打过他家座机？
通话记录再往上拉，在塔矢亮手机号码之前果然有他家座机号码。
“自作孽，不可活。”佐为凉薄地说。
我颓唐在棋盘上，把手机推过去。
“喂、不，是我……没错在一起……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别说这个，活动安排那里——白川先生！”
塔矢塔矢眉宇之间隐约的忧色忽然散了去，“……嗯，太好了，替我谢谢白川先生！……晚上吧……好的……挂了……没有，你想太多了，再见。”
“白川先生怎么了？”
事情必然解决了，我只是多此一问。
“白川先生跟那位文化厅长官有亲戚关系，由他出面，没事了。”
带着莫名的安抚的笑容，塔矢把手机递回来，然后被我一句话过去，僵直了身体。
“不跟你爸妈解释下吗？”
指骨分明的手顿在半空，恍然间觉得被中止了传递的手机重若千均。
以至于，压垮了他坚毅的唇角弧度。
所以，我，怎会轻松？
我们，怎会轻松？
他把手机放在棋盘上，单手撑膝站起来。
“我会当面跟他们解释。”
弓起的身子，垂下的刘海后面一片阴影，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不想我看见。
有用吗？
有，我可以装聋作哑，必要时抽身而退。
或者换个角度，赞赏他的隐忍、他的牺牲、他背负所有压力的伟大，感动得以身相许。
想得美！
“你要回去吗？”询问的句式，驱赶的语气。
你在我的领域已经呆得够久了，塔矢亮。
久到我快要对你的存在感到亳不在意。
“光，别这样啦，我还要跟亮下棋。”乖巧地装空气好久的佐为立刻申诉。
回应佐为呼声般，塔矢果断道：“不。”
到底有多不会看人脸色啊喂！
愤然一拍棋盘，决定以不容反驳的理直气壮申明作为屋主的权利，鼓满的气势却被一阵横空出世的可耻的“咕噜咕噜”一下戳破，像漏气的气球一样蔫下去。
佐为和塔矢一起愣住了，旋即一个双手捂嘴笑得直抖，一个高高翘起唇角想笑不敢笑。
随手抓起坐垫用力扔过去。让你笑！
就不信你不饿，你不就是习惯少吃一顿导致胃部神经迟钝吗！
“你想吃什么？”塔矢亮借着躲避袭击物拐向厨房。
一句“叫外卖就行了”噎在喉咙里，在不可思议注视着他迅速打开冰箱、拉开壁橱，搜出一根黄瓜、两袋泡面、三个鸡蛋以及套上围裙的自然而然中，我的下巴，捡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五章 让子棋和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