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舞动棋迹》初生小虎

26、第二十二章 加贺和赛车

　　塔矢亮在棋院无人不识，尽管一开始选了不那么惹眼的角落，但这种情况下，低调只能是幻想。
　　眼看各路群众准备蠢蠢欲动，加贺终于晓得见好就收，摊开双手，一脸“老子不奉陪了”的任性无赖。
　　塔矢亮的手在我的哀兵攻势下，勉强被扒了下来，反手一掐我胳膊就拉走。
　　“别跟这种人浪费时间。”
　　回头给加贺一个抱歉的表情，加贺扇扇手表示不在意。
　　“加贺没别的意思，就是……贪玩一点。”以及十分恶劣而已。
　　“他根本没有为你考虑过。”塔矢亮语速很快地反驳，连带帮我拉安全带的动作都粗鲁起来。
　　然后抬眼，看了一下我的头发，有点不爽的样子将我的头发梳拢了几下。
　　“是我拜托他接送我的。”
　　虽然加贺被塔矢厌恶一大部分是自找的，到底因我而起，为他澄清一下是我的义务。
　　“你就这么向着他！？”
　　“陈述事实而已！”语气这么冲干嘛？被加贺轻易激怒根本是你自己定力不够。
　　“事实是那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在你身边！”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如果就是我看到的这样，就不能跟他在一起！”
　　“我跟什么人在一起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像一把利刃插入我们之间，他一下噤声。
　　良久，他低声说：“对不起，是我交浅言深了。”
　　空气中凝固了一股怨忿，塔矢亮紧绷着脸，车子在沉默中发动。
　　“光，你说话过分了。”佐为说。
　　我绷着脸看向窗外。“塔矢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
　　还是以为伺候了我几下，我就得对他服服贴贴。
　　车子开出棋院的地下停车场没多久，眼光不经意扫过倒后镜，骤见一辆红黑相间的重型机车闯入镜中。
　　猛地伸出头去回望，加贺朝我一扬手后迅速加大油门，不出几秒就冲到塔矢的车侧。
　　“哟！”他嘴巴咧得大大的，白森森的犬牙炫耀似的露出来，准备一路跟到底的架势。
　　我无声重叹。
　　这是要逼我跟塔矢亮干上一架的节奏啊。
　　一路无言，无论是塔矢亮还是车侧如背后灵一样的加贺，都不发一语，耳边只有轰鸣的油门此起彼伏。
　　斜眼向左看塔矢，面无表情地专注于开车，心无旁骛。
　　向右看向加贺，从来不肯戴头盔的脑袋顶着一头迎风飞扬的乱发，疾速之下，欠扁的嘴巴闭紧，目光直视前方。
　　好像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陌生人，专注自己的驾驶。
　　如果，塔矢亮面前的仪表板上速度表的指针不是一直攀升，而一旁的重型机车总能及时加速以达到紧贴的目的……的话。
　　冲动是魔鬼。
　　公路赛车什么的，你的技能树没有朝这个方向开的，不要勉强自己了塔矢亮。
　　“塔矢，我有点晕车，能稍微慢点吗？”我捂住嘴巴，尽力做出了一点妊娠反应
　　塔矢亮像是从某种着魔的状态中醒过来似的，紧张地看了我一眼。
　　“你还好吧。”然后渐渐松开紧踩的油门。
　　加贺出其不意一下子赶超我们许多，又跟着放慢速度跟我们保持车身并排，朝我递过一个意义不明的眼神。
　　两车之间明争暗斗的较劲终于停止，而医院也近在眼前了。
　　但愿，下半场的剧情不要太狗血了。

　　自打下了车，塔矢亮一路上就没拿正眼看过加贺，拽着我就往前走。
　　加贺保持着一米距离跟着身后。
　　复诊的结果很理想，更换了石膏托再固定腕关节两周就可以了。
　　我对自己的复原很有信心，倒是塔矢亮的神情一下放松了，心头大石落地的样子。
　　似乎，在塔矢亮眼里，我成弱不禁风的了。
　　也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外表容易给别人留下什么印象，只是跟塔矢亮打交道了这么些回合，还被小看，有点不爽。
　　走出诊室，加贺在外头无聊地翻着汽车杂志，见我来了忙站起来。
　　“你饿了吧？去吃午饭吧，请你吃豚骨拉面怎样？”
　　我眼睛就放光了。
　　然后塔矢亮的脸跟被蟑螂踩过一样。
　　敏感接收到近距离的负能量，可以肯定如果说出“我跟加贺一起吃饭你先走吧拜拜”的话，这里就成第二战场了。
　　招谁惹谁了我？
　　“还是算了，我跟塔矢约好去他家会所下棋，对吧塔矢。”
　　塔矢愣了一下，迅速点头，“嗯。”
　　“那你去开车来，我在大门口等你。”
　　塔矢亮认真地看我一眼，转而凌厉地瞪了加贺一眼，快步走向停车场方向。
　　目送塔矢亮的背影消失，加贺一屁股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把人支开，想跟我说诉什么衷肠呢？”
　　我跟着坐到加贺旁边，问道：“塔矢亮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我就不可以为了你跟他结梁子？”
　　我“嗤”了一声。“少拿我当借口，我认识的加贺铁男不至于无聊到这地步。”虽然跟三谷合着对付我真够无聊透顶的。
　　“你小子还真敏锐啊。”加贺往椅背上一摊，满不在乎道：
　　“很久之前的事儿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鬼，喜欢象棋，偏偏我老子逼着我学围棋，然后就遇到了塔矢亮……”说着脸色狰狞了起来，“……明明是个比我还小两岁的小屁孩儿，竟然提出要让我两子。”
　　我“噗”地笑出来，“原来他的臭屁性格从奶娃时代就开始了。那后来呢？”
　　加贺一耸肩，“然后我就赢了，但是对围棋的兴趣也彻底没了，说什么不肯下围棋了，被我老子揍了好几次。”
　　然后一脸坏笑地斜眼看我，“还以为这个仇一辈子都报不了了，没想到老天开眼，他自己送上门来。”
　　我正视他，沉声道：“那玩到这地步了，你也该满足了吧？”
　　“嗬，你自己不也看得挺欢的，怎么，心疼他了？”
　　“拜托，稍微为我想想行不？我很烦的。”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能玩成这样，那家伙对你……啧啧，真的很出乎我意料。”
　　“什么意思？”
　　“还要我说明白吗？那家伙对你做到这程度，说是恋人也够了。”
　　我一下蹦起来，脸上一阵发热，“瞎说什么呢？”
　　“不然你说，那种目中无人的家伙，怎么就围着你转？跟撒尿划地盘的狗狗一样把你圈在自己范围，不容他人靠近半步！”
　　我坐下来，挠挠头发。
　　“大概是洁癖吧。因为我围棋赢过他，但在他眼里简直是个生活混乱、品行糟糕的混蛋，按他的性格，接受不了这样一个光有棋力没有德行的对手，就想法设法干预，企图把我往正轨上拉，最后打造成一个无论棋力还是品行都跟他匹配的对手，就这样。”
　　长篇大论说完，连我自己都觉得说得太对了！正解无误！
　　结果，加贺发出极其欠扁的一声“嗤”！

　　什么态度！
　　难得我这么逻辑清楚思维慎密地作出最接近真相的解释，丫竟然嗤之以鼻。
　　算了，浪费时间。
　　“就是这么回事！走了，拜！”塔矢亮等急了，又要向我甩冷脸了。
　　加贺伸手挡在我身前，然后拍拍屁屁站起来，“陪我玩最后一次，顺便看看塔矢究竟把你当什么。”
　　即使灯火通明也仍比外头的阳光灿烂要暗哑几分的地下停车场，加贺倚靠在机车旁，我靠着一边的柱子，大眼瞪大眼。
　　答应陪他玩塔矢亮，我究竟是无聊还是无聊呢？
　　看到塔矢的车已经在大门口，再打电话给他，说还是决定跟加贺吃拉面去，让他先走。
　　然后到停车场加贺的机车旁等着——塔矢亮肯定看到加贺的车在这儿。
　　几乎是刚靠上柱子，就听见入口车子碾过排水渠铁栅的声音，然后是越野车油门轰鸣的噪音，像是车主狂躁的火气具现化出来的声音。
　　“别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嘛，好像你没玩儿过他似的。”加贺看着从急弯中甩出来的越野车，直起身向我走来。
　　“干你屁事！”我玩儿归我玩儿，不代表能随便让别人来玩。
　　“是不管我屁事——但很快关你、屁、事！”
　　加贺突然一手撑在我脑袋旁边，把我圈在他的身体范围内——活脱脱一副少女漫画中霸道男主强势告白场景。
　　同一时刻，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塔矢亮的车急停在面前。
　　塔矢亮从车上跳下来，用力拍上的车门震得车身晃动了一下。
　　刘海阴影之下晶亮的眸子因怒火而晶亮，一向惯于隐忍的俊脸毫无掩饰地张狂着阴鸷。
　　加贺一脸“坏了我好事”的嫌弃嘴脸转过去，“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塔矢亮低喝：“离开进藤，你不适合他。”
　　加贺剑眉一挑，扬起下巴，“你应该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他本人还没有意见呢，你用什么立场要求我离开他？”
　　“朋友的立场。”
　　“哦，朋友？什么样儿的朋友？新男朋友？”转头看我，掐着我的下巴，“你小子果然在脚踏两船吗？”
　　我嘴角抽搐。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狗血？我快忍不住吐槽了。
　　让自己沦落到这场景，我又是哪条神经不对劲儿？
　　“塔矢，你还是先走吧，我有事儿跟这家伙说。”说我不玩了，玩脱了就没劲儿了。
　　“如果是呢。”塔矢亮大步上前，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瞠目结舌，大概看起来很白痴。
　　加贺只看了我一眼，双肩就开始抽搐，“哈哈哈……”
　　我使劲儿掐了一把他的腰侧，加贺止住了笑，挑衅道：“男朋友是嘴巴说出来的吗？拿点证据出来。”
　　要玩脱了。
　　推开加贺，走到塔矢亮跟前，准备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
　　“对不起塔矢，这事儿不是……”
　　左臂猛地被拽住，另一只手更快地擒住腰身。
　　错愕的瞬间，塔矢亮的脸庞迅速放大在眼前，唇上顷刻覆上一个温热而柔软的触感。
　　粗鲁开始，温柔而终的动作，像蝴蝶停在花瓣上，依恋而呵护。
　　让人忍不住……失去抗拒的本能。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加贺突然一手撑在我脑袋旁边，把我圈在他的身体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