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第113章 荒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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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了逆光之后，男人的面孔清晰呈现。
刚毅的面孔，剑眉入鬓，双目厉芒乍现，面目尚且年轻，却难掩历练和沧桑。
他的目光地落在我身上，顿感一股芒刺在背的森寒感。
我见过这个男人。
这是第一个反应。
紧接着才是“我不认识他”，本能跳出来警铃大作。脑子飞快搜索“我见过这个男人”的直觉究竟源自哪一个场景。
我神色平静地吸了一口气。 “这里是私人病房区域，先生走错地方了吧。”
他就是来找我的。直觉从来没有这么强烈。
他从电梯中走了出来，步入光照中，坐在轮椅上的我被迫仰望着他越发高大的身形。压迫下来的气势和不祥气息形成未知的恐怖，化为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压在胸口。
互相对视了不知道多久，男人的目光深邃而遥远，像是看我，又像穿透我的皮相落入真正的归宿，痛苦和期待，坚定和踌躇，灌注在目光中的太多太复杂，沉重得仿佛具有了铁的冰凉质感。
“我是佐藤俊，你的亲生父亲。”
轰隆轰隆。
响起了恐怖的声音。像一列冲向深渊的火车。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深深呼吸了几口，目光的焦点渐渐从男人的脸移到了旁边的墙壁上，那里被铺天盖地的灿烂阳光照得一片金亮，刺激着我的眼球视野。我一时间无法做出反应，只是无意识盯着墙壁上的光芒。
“光……”佐为担忧道，神色有些失措。
佐藤俊。
只听过一次的名字，美智子无意中提起，在一个玩笑中一语带过，我可有可无听着，无心记忆——却在再次听到的瞬间，发现自己已将之刻入骨髓。
一个与我必然相连，我却从不曾预设会在我人生中出现的人。
他的存在就是一个荒诞的玩笑。
荒诞到嘲讽了我整个人生。
“先生走错地方，找错人了。”我淡漠地回应。
沙哑的声音像那一列刹不住的火车跟铁轨厮杀的挣扎，尖锐地磨砺我的耳膜。“你的母亲是进藤美智子，你在9月3日出生。你是我的儿子。”
“我的父亲只有一个，他叫火野正夫。”
在我目前为止的生命中唯一被冠以“父亲”名义的男人，虽然没有生物学上的联系，虽然我不曾喊他一声“爸爸”。但除了他，我不承认任何人。
“父亲……”男人的声音低得像呓语，踏前了一步，明明站得笔直却又像是被什么压得有些颓然。
我推动轮椅往后退了一点，警惕地盯过去，仿佛害怕被伤害。
“请离开这里。”
冷淡至极逐客令，跟我的冷漠的目光一样，淬着执意疏离的毒。
他眼中一掠而过的隐晦，垂下眼帘。
“你需要时间接受。我会再来的。”
他的身影消失在关闭的电梯门之后，只给我留下一个孤立的背影。
他被赶走了。
我既没有放松的感觉，也没有泄愤的感觉，更没有觉得高兴。
只有一种无名的压抑，就像做恶梦之后无处排解的那种闷郁感。
“光……这个人……”佐为试图说什么。
“啊……十点了。十段赛开始了，我们下去吧。”
这个人，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会是。
作者有话说
第190章 第113章 荒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