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舞动棋迹》初生小虎

186、第111章 上 开始

　　让塔矢亮把床背摇起来，倚靠着垫子，骤然坐起引发短暂的头晕目眩，拒绝了呼叫护士，在他的紧张注视中缓过来。
　　“没事儿，躺太久了。”轻笑一下，却只看到他紧蹙的眉头，形成难以填平的沟壑。
　　想来这些日子为达目的各种示弱，在这个人面前却只想掩饰。
　　可无论怎么逞强，也安抚不了他的忧虑，只会让他更加心痛。
　　伸出手去，手背留有细细的针口，凸显的血管蜿蜒出一道道青森色。
　　手被轻轻托住，贴在他的颊边，隐约感觉到一丝湿润。
　　“如果那时候我追过去……”
　　我牙关一下咬紧。
　　想起佐为和绪方说的场景。可单薄的描述怎能概括这个人看到生死未卜的我，那一刻的崩溃。
　　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安慰他。如果他追过去，也许我能躲过一劫，也有可能拉着他一起倒霉。
　　已经发生的事，再多“如果”也是徒增悔恨。
　　而最悔恨的，莫过于那一句近似诅咒的气话吧——就在我出事之前。
　　即使明知没有任何因果关系，也无法抑制对自己口不择言的憎恶，更无法原谅自己那份曾经有过并诉诸言语的恶意，即使是被我逼迫至此。
　　“事故体质，你说过的，不过我命大得很。”聊胜于无的调侃，说服不了任何人，可我忍不住说下去。“只是一些皮肉伤，跟我跳舞这些年受的伤比起来算得了什么。过些天好了，连个疤都没有。”
　　他听着我故作轻松地说，没有打断。
　　只有碧绿的眼睛中渐渐沾染上一层灰，忽然想起一句不记得在哪看过的话——
　　太过恐惧于失去你现在所拥有的东西，以至于它的存在也不曾让你感到过快乐。
　　你知道了对吧？我不能再跳舞了。
　　“别说了。”他终于哽咽道，五指伸入我指间，紧紧相扣，像是只有这样，才不会再次分离。
　　这一刻，那些匆匆的欢乐时光如浮光掠影，如同梦一般在时光中断裂，换来的不过是生死间无奈的距离，还有爱的火苗在现实中的熄灭。
　　我从未如此希望自己拥有行动的自由，希望拥抱着他，让这一刻在我们漫长的人生中停止，把亮永远地牵绊在我的臂弯里。
　　我算是死了一次，又活过来了。
　　是不是有那么一种可能，让我们能够雀跃着，重新开始呢？

　　“亮，我们下一盘吧。”
　　下一盘围棋，只是我们，我和你。
　　佐为一讶，微微动了动嘴唇，最终不发一语。
　　塔矢亮皱着眉头看了我一会，确认我不是在开玩笑，难以苟同地摇头，“你现在……”
　　“今天本来就是我们的对决之日，等待了这么久，为什么不呢？”
　　你不会知道我等了多久，我甚至以为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原谅我的狡诈，利用这种大难不死的状态。
　　经历了几乎永远失去我的痛彻心扉，我只想知道，你是否能够接受一个原本的我，一个棋艺不精的我，一个跟你的理想相去甚远的我。
　　如果可以，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这一次，哪怕你放手了，我也绝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