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四章 进藤光和黑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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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太小太没诚意，我当没听见。
“我会帮你下……光……小光……”角落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声。
嘴角上扬，连忙忍住，继续躺着风凉。
不出所料，一唱三叹的一声长号“光~~~~”之后，某幽灵扑到了身前。
“人家都说帮你考职业棋士啦~~~你还想我怎样？你说话啊~~~”
我开始秋后算账：“是你说的以后不理我了，怎么给我考试？万一考到半道儿上又耍性子不理我了，把我晾那儿，我不是瞎折腾白费劲儿么？”
佐为伏在沙发上，开始了哀婉九绝的哭诉：
“呜呜~~你明明知道人家是生气才不理你的！现在不生气了~~好嘛小光我知错了我不应该那么说你的~~”
我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去摸摸他的脑袋，说声“真乖——”
“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呜呜人家以后不敢了……”
“这还差不多。”
就此打住吧，得意不可往前，免得这家伙恼羞成怒来个反弹。
见我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了，佐为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
“那光要在报名之前做的事情是什么？”
我收敛了笑意。
“是一件我两年来一直想做的事情——做回‘进藤光’！”
没有想到火野是这么好说话的家伙。
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预设了一大堆承诺，连回去长住的打算都做好了。
结果火野只是沉默了一阵子，给远在瑞士的美智子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然后就同意了！
竟然就同意了！
同意我独立户籍，并将“火野光”更名为“进藤光”！
方案B，偷出户籍本、模仿父母签名。
方案C，抱大腿，涕泗纵横地哀求。
方案D，以老死不相往来胁迫。
等等的一系列计划都用不上了！
真是的，一点挑战性没有，害我有那么一点失落。
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办好独立户籍和更名的事情，已经是效率奇高了。
在网上报名后，还要把报名表格递交到日本棋院，作最后的确认报名。
有够麻烦的。
在楼下便利店打印出来报名表格并填好的时候，离报名时间只剩一个小时。
“快点！快点！光！”
佐为急的跟想咬自己尾巴的小狗一样，在原地团团转。
看了下手机的时间，快到下班高峰，路面交通肯定行不通，坐地铁的话应该能赶上。
这么想着，一边走一边把报名表塞进包里，一人一鬼都完全忽略了来自从拐角突然闪出来的家伙。
电光火石间，腹部被自下而上骤然而至的拳头用力击中，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到全身，不自觉弓起来起来的身体倒向旁边的墙壁，连站立的力量被疼痛抽走了。
我操！
“啊啊啊光、光、你怎么样？”佐为吓坏了。
捂着肚子，勉力扶着墙壁站起来，三谷和加贺两张嚣张得意的脸就在眼前晃动。
“这是还你上次给我的。”
三谷挽着双手冷笑。
“要堵你还真不容易，你小子都不出门的吗？”
加贺扭动着右手手腕，不用说，那一拳是他出的。
这节骨眼儿！这两瘟神！
我勉强站直身子，眼里淬出火来，“老子现在赶时间，没空陪你们玩儿！”
“小子嘴还挺硬！”
加贺揪着我的衣服将我推撞到墙上。
“再跑啊？上次不是跑得挺欢的？”
铁锤似得拳头再次举了起来。
“揍哪儿好呢？先是这张好看的小脸吧，可惜了——”
“坏蛋！大坏蛋！放开光！”佐为徒劳地叫唤着，忽然惊叫起来：“啊！光的报名表，你放下！不要碰！”
正要闭上准备承受拳头的眼睛猛地睁开，看到三谷正捡起了我落在地上的报名表，吼道：
“放下我的东西！”
三谷拎着报名表，难以置信似的嗤笑出来，一字一字念出：
“职业围棋定段赛报名表……围棋？不会吧？进藤光……”
加贺正要落下的拳头忽然顿住，看向三谷的眼睛微眯起来。
“职业围棋？”
三谷扬扬手中的纸，嘴角噙着嘲讽：“这小子，报名什么职业围棋？嘿，搞笑也要有个程度吧……”
加贺放下拳头，“你想考职业棋士？”
我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所以老子说没有时间了！”
他松开了我的衣服，还用手拍了两下，熨平衣服。
我有点愕然，这是哪一出？
三谷察觉到了不对劲，询问的语气里参杂了火气：“加贺，你干嘛？”
加贺从三谷手里扯过报名表，认真看了一遍。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儿。”他看着三谷，语气阴森，“老子是新进棋士奖励会的三段。”
“那又怎样？”三谷毫不示弱地瞪回去，颇有准备干架的阵势。
这个场景……是这两人的正常状态吧。
“就是说老子跟进藤光一样，是想当职业棋士的人！”
“那你答应我的事儿就这么算了？”
“老子说的话，老子有权收回！”
加贺捡起我地上的包，将表格塞进去，扔回给我。
“喂，小子，你有把握入段？”
我看一眼佐为，毋庸置疑的坚定：“绝对，全胜入段！”
加贺咧开嘴笑，拽住我的胳膊就大步走。
我略微挣扎。“你干嘛？”
“想赶上报名的话，就别废话！”
没走多久，看见一辆重型机车，大片黑红间杂的色彩，嚣张醒目得跟加贺本人一样。
“这个的话，路上再堵也不怕。”
加贺长脚一跨坐上去，示意我上尾座。
跟着跨坐上去，说不上舒适的感觉。
一股沉闷的嚎叫声从排气管中冲出，整个车身像苏醒过来的巨兽一样细细的震动。
“抓紧了！”加贺带好头盔，闷闷地声音传来。
象征性地拢住加贺的腰身，车子猛然发动，冲力差点将我往后甩，连忙抱得紧紧的。
转速表指针急剧划过一个个数字，在加贺称得上是任意妄为的操控下，车子宛如一头发怒的公牛，在路上毫无章法地冲撞。
以至于，一路上延绵的堵车对我们毫无阻碍。
轰鸣声最终停在日本棋院门口的时候，离截止时间竟然还有十分钟。
干得漂亮，加贺铁男！
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台阶，一进入大厅蓦然发现……忘了递交表格的地方。
日本棋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不能一层层找上去吧。
路在嘴边，目标锁定大厅一楼卖围棋用具和周边的大婶。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
在柜台面前挑选东西的一个年轻男人转过头来，忽然大叫：“是你！”
听声音好像跟我多熟稔似的，但是我看那张脸，一点印象没有。
管不了这么多，我正事要紧，“阿姨，请问……”
“你是来找小亮的吗？他就在上面。”他眼睛发亮地对着我说。
“阿姨我想问……”
“我给小亮打电话好了，不，现在对局还没完，他还没开机，不过也快下完了，你们约好了的吧？是准备要庆祝小亮的胜利吗？虽然棋还没下完，不过肯定是小亮赢的对吧？”
他一股脑倒出莫名其妙的话，不明所以的越说越亢奋。
我怒瞪过去。
大哥你谁啊？
自来熟就算了，不要三番四次打断我说话好不好！
还有小亮的什么……小亮……是塔矢亮吗？
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秀气的娃娃脸，有点天然卷的头发……似乎、好像是在哪儿看到过？
“光，没时间了！”佐为着急催促。
对哦。“阿姨请问围棋定段赛在哪里确认报名？”用了两倍语速一溜说完，防止又被打断。
大婶刚张嘴，天然卷又噼里啪啦一段抢白：
“天啊你想考职业棋士，你不是舞蹈演员吗？”说罢立刻拳头一击掌心，恍然大悟状。
“对了，你要跟小亮一起，进入同一个世界，一起下棋，一起努力，一起……啊啊啊啊太浪漫了！”
他已经捂着脸自high了。
真是够了！
额头两边突突跳动，我努力深呼吸才压下抓起一把棋子塞进他嘴巴的冲动。
一头黑线的大婶趁着这个机会，快速把噎在喉咙的回答一吐为快：“三楼右侧第二间办公室。”
“我带你去！”自来卷男high完，自告奋勇，一马当先走在面前。
我无奈走在后面，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到办公室的时候，一个女性工作人员正在收拾东西。
大概没料到这样的关头还有人报名，她愣了一下，没有接过我递上的表格。
“不好意思，我们下班了，电脑也关机了。”
“啊？呜哇~~~”佐为如遭雷劈，颓坐地上哭开了。
我冷下脸，眼睛微眯起来，瞪着浪费了我宝贵时间的该死的自来卷，大概散发了类似杀气的东西。
没想到自来卷一下站在那女的身前，啪一声双手合十，举在额前。
“坂田小姐，拜托啦！他错过这次又要等一年，你这么可爱善良的女孩子一定不会这么狠心的对不对？”
“呃，这个，芦原七段你这么说……”
“拜托拜托！这是塔矢亮的朋友，你一定要帮帮忙！”
那女的眼前一亮，“啊，是塔矢五段的……好吧。”
她接过我的表格，奇怪道：“你的围棋经历还没有填。”
我耸耸肩，“我一直跟一个老师学棋，没什么经历。”
“那就把那个老师的名字写下吧，还有他的棋力。”
我用眼神询问佐为。
佐为绝处逢生，脸上还挂着方才的眼泪，一边吸鼻子一边摇头。
虽然知道佐为的哭包脸跟不能写下名字无关，还是觉得，他很委屈。
“我的老师交代过不用写，反正……也没人认识他。”
总不能写本因坊秀策吧。
“这样……好吧。”她把表格放到了一堆表格的最上面。“很少考生像你这样的——无论如何，下周的棋士资格审定测试加油吧。”
言下之意，似乎是，像我这样的考生不在下周被刷下来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辛苦你了。”我点头告辞。
不好意思，我应该是，这次棋士考试的最大黑马。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四章 进藤光和黑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