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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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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月岛明光在小缶出院后严格控制着她的饮食。
他低头翻看着笔记本,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刺激性食物不能吃,所以梅子酒没收,咖啡和热可可都不许喝了。”
“啊……”
“热性食物不能吃。简单来说就是喝汤不能放醋,吃鸡蛋不能蘸酱,熬红糖水不能加生姜。”
“呜……”
“笋,羊肉,虾,蟹,牛肉。这些食物容易发病,所以也绝对不可以吃哦。”
“唉……”
小缶听着明光叉着腰絮絮叨叨的,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啊呀呀,明光老妈子!”
“谁让小缶不听话啊!我的抬头纹都要多三条了……”
明光佯装生气地戳她的腰,她怕痒,一边笑一边躲着。可听到这些能让自己食指大动的食物和饮料被明光一丝不苟地列入黑名单,笑容没有持续多久便低下头闷闷不乐地绞动着手指。
明光垂下眼睛扫过她脸上漾起的并不乐意的神情,笑着弯下腰歉然地抱了抱她,低头吻住她的额头,“……为了身体,请暂时忍耐一下吧。”
小缶将脸埋进他的胸口,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染上脸颊,她深深地嗅着明光身上她十分熟悉的青草香,闭了闭眼睛然后用力环住他的后背,落在耳边的只剩下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好,我听明光的话。”
二、
出院后的日子跟着寡味清淡的三餐一样失去了味觉上带来的愉悦,隔离了那些喜爱食物的小缶始终蔫巴巴地打不起精神。临近初夏,让人困扰的五月病接踵而来,一起打击着身体里存货不多的正能量,整个人更加瘫软无力——想喝醇香的咖啡和醉人的梅子酒,想吃刺激的芥末拌面和酸辣汤面……小缶看着色味俱全的粥,用勺子搅了搅,还是吃不下。
祸不单行的是,出院后的第三天例假便懒洋洋地从身体里淌出来,没有那些热性食物的慰藉她小腹里的坠痛一直蠢蠢欲动,即使明光给她充好了热水袋敷肚子,熬了不放生姜的红糖水,她还是失眠到半夜,瞪大眼睛看着黑黢黢的天花板。因为烦躁地翻来覆去好几次,热水袋也已经不知道被她踢到哪里去了。
她索性翻了个身,往明光的怀里钻。
“明光,抱着睡。”
“嗯……乖……抱着睡……”
明光已经睡熟了,迷迷糊糊地接着她的话茬,习惯性地揽住怀里的人然后紧紧抱住,他温热均匀的呼吸扑在她耳后,她把耳朵贴在他胸口,平稳的心跳声敲打着耳膜,终于在安全感满当当的环抱里渐渐染了困意。
三、
昨晚失眠太久以至于小缶早上被生物钟叫醒时睁开眼睛的寻常动作变得十分困难。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嗅到了飘进卧室的食物香。
起身洗漱完毕后,她踩进拖鞋里吧嗒吧嗒地走到厨房,穿着家居服的明光正专注地守着一锅鸡汤,砂锅呼呼地冒着热气,他环着手臂站在一小格被阳光照亮的地砖上,甚至没察觉到已经起床的小缶走到身边。
小缶本想开口叫他,可当她看到他弯下腰侧过脑袋检查着炉火的大小,看到他小心翼翼地搅动着汤勺,看到他端起砂锅时被烫得龇牙咧嘴地好笑模样,看到他放下锅子后跳着脚摸着冰凉的耳垂哗啦啦地倒抽冷气,看到在初夏的晨光下发亮的琥珀色眼睛和柔软的浅金色头发,看到他来不及擦掉的额头上的薄汗……
最柔软的情绪铺天盖地地卷上来将所有的话梗在喉咙。
她走过去从身后紧紧抱住他,最后脱口而出的却只有几个字。
四、
——大约是开始交往了一段时间后,有一天他们约在咖啡店吃下午茶,明光撑着下巴看着小缶垂着睫毛认真地搅动着卡布奇诺上的奶油,迎着不温不火的午后光线仔仔细细用眼神勾勒着这个长卷发的漂亮姑娘,胸腔里跳动的节奏越来越快。
“小缶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唔……想住一个带大大院子的房子,最好有个走廊,这样就可以光着脚坐在上头晃……然后身边有一杯茶,有只猫咪在廊檐下睡懒觉,明光跟我背靠背盘腿坐着……你会告诉我你工作上的有趣的琐事,然后我会告诉我最近好想学西班牙语和古琴……我们聊天或者看书,茶冷掉了我会重新再泡,猫咪醒过来会找我们撒娇,我们能这样靠在一起打发掉一整个悠闲的下午……嗯,这样最好。”
小缶眯着眼睛一脸憧憬地说完自己的美好蓝图,回过神后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睛。
“啊抱歉……挺平淡的吧?”
“没有啊,我也很喜欢这样的日子哦。”明光喝了一口温度正好的拿铁,对上她的视线,有些窘迫地笑起来,摸了摸鼻子才开口,“……说出来请不要笑话我啊……我一直认为的最美好的事情,大约就是早上起来帮我爱的人做一顿丰富又可口的早餐吧。”
五、
“……明光。”
“嗯?”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