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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笙歌不负卿 ...

  •   6.

      宁歌去世后,玉临便将他和玉三娘一道送去了长空寺。那时他已经能够很好的照顾玉三娘,还以为玉临是忙于暗部之事无暇顾及他二人。后来他才知道,原来玉三娘体内也中有血煞之毒。

      “小陌,唯有你才是能够保护三娘一生的人。”宁歌临终前的话不由自他脑海中浮现。

      玉三娘惹上风寒高烧不退,他便会坐立不安地彻夜守在她的身旁。她嘴馋想要吃肉,他便偷偷背着方丈去溪边捉鱼烤给她吃。寺里面的僧人嫌他貌丑,然而只要玉三娘不嫌弃他,他便觉得安心。那时他竟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和玉三娘一直在长空寺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直到有人为了泽雾的宝藏杀上长空寺来,压制在玉三娘体内的血煞被唤醒,他才真正明白宁歌临终前将玉三娘托付给他那句话的含义。

      当玉三娘眼眸中的清澈被嗜血的欲望所掩盖,看到她在砸死方丈的画眉之后眼中的恐惧茫然。沈墨辞这才终于决定让玉临送他去影月岛,那里是暗部训练死士的地方。他在那里接受了最残酷的训练,并且还找到巫医泽苏为他恢复容貌。

      玄木门乃是极其隐秘的教派,已有数百年未曾在江湖上露过面。八年前当玉临打探到血煞是玄木门所制之毒后,他便毅然去刺荆谷。谁知这一去便是音讯全无。

      为了保护玉三娘,为了寻得血煞之毒的解药,他必须壮大暗部势力,甚至不惜易容成舞姬好从江湖人口中打探出更多关于玄木门的消息。即便如此,这么多年来他对玄木门的事也知之甚少,被派去刺荆谷的死士更是无一生还。

      然而现在竟有人突然跑上门来告诉他有关玄木门的一切而且对方的要求竟是成为他的妻子……

      “沈公子,莫要误会。”见他沉吟不语,幽措又道:“我要的只是霓裳羽衣而已。”

      幽措竟然能揣摩出他的心思,甚至还极为清楚的知道他和玉三娘的事情。沈墨辞不动声色地捕捉着幽措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想要分辩出她话中的真假。

      看到沈墨辞吃瘪的模样,司徒楠这才意识到幽措分明是故意让这沈墨辞误会来着。只见沈墨辞沉声道:“我跟幽姑娘非亲非故,这等大事你又凭什么让我信你?”

      “我并没未要求沈公子要信任与我,这不过是场赌局而已,敢不敢赌全凭沈公子自己的意思。这酒酿放上三炷香的时间就会变味不喝也罢。”幽措放下酒杯便起身告辞。

      虽幽措明里说的是酒,但却是在给他三日考虑的时间。三日期满,过时不候。

      “喂,女人等等我啊。”司徒楠说着便抱着剩下的半坛子酒追了上去,到了幽措身旁他打趣道,“女人,有人跟踪你。”

      幽措瞥了一眼隐在暗处的黑衣人不屑道:“跟踪我的又何止沈墨辞暗部的人。”

      “还有其他人?”司徒楠疑惑道,以他的武功修为若是还有其他人跟踪,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哪知幽措却冷着脸道:“还有你。”

      “……”

      7.

      夜深人难寐,被司徒楠送回家后,心知酒楼这个时辰已经打烊,沈墨辞还未回来的话定是又去了月笙楼。

      沈墨辞的房门被她轻推开,一阵沁人心脾的墨香从屋内袭来。借着月光在视线落到摆放在桌案上的玉砚时,玉三娘的神情不由一怔。

      那方玉砚是沈墨辞及冠时,她送给他的。玉石质地温润,刻在上面的青竹雅致清幽就如同沈墨辞给她的感觉一样。玉乃她之姓氏,赠君以玉,其心可昭。可惜他却从未看懂过她对他的感情。

      虽然沈墨辞头上所戴的玉簪是她买的,但花的却是沈墨辞的钱。她没有沈墨辞那样做奸商的天赋,那年她在玉器店看中这方玉砚却在听到老板的报价后不禁咂舌。

      一千两银子!她所有的家当还抵不上这玉砚的零头。在经历了两个晚上的辗转难眠之后,她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好的敛财方法——去月笙阁卖艺!

      在她还不会写字的时候,长空寺的方丈便开始教她弹琴。方丈说抚琴静心有涤荡心魔之效。在离开长空寺后她仍旧每日坚持练琴,现在她的琴技自然是不在话下。然而即便是连打杂的小厮都已听得入神,月笙阁的老鸨却执意不肯让她登台。

      最后她三天两头跑去月笙阁缠着老鸨说情,谎称自己身世可怜,哭得那才叫一个肝肠寸断之后,老鸨这才心软让她夜里来月笙歌弹琴。但却要求她在弹琴的时候面覆青纱不能让客人看到她的容貌。用老鸨直白的话来说,她的模样只会拉低整个月笙阁姑娘们的水平……

      与月笙阁莺莺燕燕的花姑娘不同,她的琴声空灵悠扬,宛如天池雪水般纯净无暇。在看到台下客人灼热的目光时,她得瑟的告诉老鸨说,虽然她长得不如这帮花姑娘勾人,但她的琴音却委实令人着迷。

      那一年,她凭借着高超的琴技,一时间成为月笙阁最炙手可热的琼姬。只是她在赚够银两之后,就再没以琼姬的身份出现在月笙阁。那日她去月笙阁寻沈墨辞时故意避开老鸨,却还是在白嬛闺房被拦了下来。

      琼风皎月抚琴醉,娇花春色嬛娘舞。不少文人雅士将她和白嬛相提并论。想到那心高气傲的白嬛,玉三娘摩挲着玉砚愤然道:“论资历她还得尊称我一声姐姐呢!”

      玉三娘嚷完,水盈的眼中却一片黯然。尽管她也算是月笙阁的传奇人物,但沈墨辞却从未因为琼姬而光顾过月笙阁。

      “君甚愚,不知璞玉之瑰……”沈墨辞回来的时候,玉三娘正躺在他的床上抱着被枕低声梦呓。

      大概是喝过酒的关系,玉三娘精致的脸颊晕开一片绯红,修长的睫羽宛如夜蝶般微微轻颤。“傻丫头……”沈墨辞正欲为她拂开贴在她脸颊上的法术,哪知手指竟被玉三娘一口含进了嘴里。

      柔软的小舌好似羽毛般轻轻划过他的指尖,心口宛如遭受到电击,沈墨辞呼吸一窒,墨黑的眼瞳转而变得深不见底。

      迷蒙中,玉三娘仿佛梦见自己小的时候,长空寺的小和尚打山楂给她做糖葫芦吃的场景。她正津津有味地开心吃着糖葫芦,哪知小和尚却突然生气地捏住她的脸颊疼得她是龇牙咧嘴。

      “你若再敢折磨我,我就让你吃个够……”玉三娘耳边传来小和尚愤然地声音。

      8.

      隔天醒来的时候,玉三娘发现自己仍旧还在沈墨辞房里,只是右边脸颊微微有些发肿。

      “这么看来,表哥他昨晚又是在月笙阁里过夜的。”玉三娘瘪了瘪嘴,大清早的心里便是一片酸涩。

      只是在她打开门闻到葱油饼的香味时,酸涩的心情又在瞬间变得明朗几分。

      “表哥。”在看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时,玉三娘展颜笑道。就算他在白嬛那里过夜,但还是会赶回来做早饭给她吃,一想到这样的待遇是连白嬛都没有的,玉三娘便更是笑得娇艳。

      沈墨辞明知玉三娘正站在他的身后,然而当他端着早点转身险些撞上玉三娘时,他的脸还是忍不住红了起来。

      “表哥你怎么了?”玉三娘拿起瓷碟里的葱油饼就往嘴里送,见沈墨辞满脸通红,神情呆滞,她疑惑地问道。

      哪知下一刻,沈墨辞便沉着脸训斥她道:“都多大的人还跟小孩似的做事冒冒失失,没一点分寸。”

      沈墨辞说完便将瓷碟直接塞她怀里径直往他的房间走去。她看着沈墨辞气冲冲的背影,心道难不成是他和白嬛闹别捏了?

      就在玉三娘填饱肚子准备去火上浇油时,却不巧有人在敲她家大门。

      玉三娘打开门时,竟看到昨日和幽措一道来喝酒的司徒楠真穿着一袭骚包的紫衣站在门外。他乱糟糟的头发今日却在梳洗后用一根银色缎带微微绑着放于胸前,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昨日的江湖浪客俨然变成了一玉树临风的妖孽公子。只是司徒楠脸上的表情却跟吃了苍蝇似的皱作一团。

      司徒楠探头朝院子里看了看:“那货回来了吧,今日我是来助你的。”司徒楠说着便推开大门,摇着折扇往院子里走。

      “三娘,这紫薇花开得可真好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美艳动人。”司徒楠站在紫薇树下转身看向她时,狭长的眼中浮起浅浅笑意哪里还有刚才的一丝怨气。

      玉三娘这才想到司徒楠突然盛装前来定是幽措的意思,然而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司徒楠已欺身而至正欲深情款款地将折下来的花枝插到她发间。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出现的沈墨辞直接抢过司徒楠手中的花扔在地上。“三娘是时候该去屠猪场了。”忽视掉司徒楠的存在,沈墨辞笑着提醒她道,只是他的眼神却如腊月寒冬般冷得可怕。

      “哎,我怎么把最重要的事儿给忘了!”玉三娘敲着自己的额头嚷道。经沈墨辞一提醒,玉三娘心头的欲望又被勾了起来。害怕血煞当即发作,她也顾不得向沈墨辞介绍司徒楠,便直接扔下两人转而跑去“大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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