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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协眠散,性温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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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眠散:
性温和,助眠、养性、平忧乱
当天雷再次劈到平原上的时候,余小零被一头猪拱醒。
硕大的猪鼻子磨蹭着他的脸皮,余小零在迷迷糊糊中用拳头比划了一下:还差一又三分之一个手掌的距离,他的鼻子就要扩散到猪宝宝的鼻孔里去了。
“走掉!”
余小零喝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他祈使句的语气不够强烈,还是猪误解了他。白白的肉坨坨非但没有走,反而支弄着两个前爪,顺利无惊险地把他身边的七弦琴拨下了琴架。
作孽阿!养个猪都这么不容易,难怪这年头猪肉那老贵!
“喂,你想怎样。”余小零的沟通只能起到所谓“尽人事”的作用。
“撒尿不?”他又问道。
猪不理他。
算了,沉默就是承认!他勾起猪项圈往猪圈外走。那个项圈是他为了“便于携带”而特意启用的装备。
余小零在前面走,后面爬着一头猪。猪肚子低空掠过。
脚指头没几个,扒地倒挺稳健!余小零私下里感叹。远远望见,一个婀娜的身影飘过来,飘过来——
是柳书儿。
余小零情难自已地打了一个哆嗦。
话说那天——他申请一个猪圈——没有写申请状,也没有举荐人——结果——
“丫的!你个香肠癖!自己家吃不够,还打算到柳叶门来开屠场?你以为我们柳叶门是农庄啊?要不要我再给你配个白菜种子,好让你营养均衡?”
然后——柳书儿拍着马车座站起——柳书儿被马车盖顶到头——柳书儿被马车壁撞到腰——马车被柳书儿掀到翻——
末了,他被发配到距离柳叶门三千米的某猪圈,自生自灭已满十天。
说良心话,他没有要自制香肠的意思,半点也没有。
“小子!放猪呢?”柳书儿已走到他跟前。猪是需要野外放牧的动物?
“它撒尿。”余小零说着从她的身旁走过,走到十米外的时候,突然转回脑袋,一连正经地问道:“一起去么?”
把人单独留在猪圈不好。
“不用了。”没好气的声音。
什么狗屁、破烂、二百五、三百六神医?!
说好了帮她找夜明珠,那口吻是信誓旦旦、毋庸置疑、舍我其谁的!害她一个跺脚,没闪脚脖子却自掏腰包码了一个猪圈给他。
结果呢?天天窝在里边,早也猪,晚也猪,猪精猪仙也没他猪。
整整十天哪!一个十天是十天,两个十天是二十天,三个十天就是一个月啊!
看来,她三大小姐不亲自来鞭策、鞭策他是不行了!
不仅仅是她,还有她的毒药宝贝们。
这个时候,余小零已经提着猪回来了。
“撒尿为什么还要跑到外面?猪圈里不行吗?”这个问题,柳书儿刚才就想问了。
“行是行,不过我坚持。在里面会臭。”
柳书儿“哼”的一声。人猪怪!
一个人,一个猪,又一个人,相继进入猪圈,天色越来越朦胧,远远看去,呈现出吊桥的形状。
猪圈里很干净。
余小零拿出一个铜盆,开始和猪食,一大袋饲料加上一小包棕色粉末。
“那是什么?”柳书儿指着粉末道。指尖里掐了一些彩虹散,趁势混进去。
给香肠癖的教训。
余小零没有察觉到异样,上下左右颠了一个遍后,送到猪嘴边。
“协眠散。”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什么功用?”
“让猪长得好些。”余小零将先前被猪拱翻的七弦琴,一个欠身,手指轻触丝弦。
猪的吧唧声很快淡去了,猪睡着了。于是,余小零开始抚琴,绵柔的频调仿佛罗绸的质感,不似一泻千里,却似娓娓道来。
“你弹琴给猪听!”柳书儿眼如铃铛。“它听得懂吗?”
“比牛强些。”
猪的鼾声乍起。和着节拍,猪琴合奏!
真是有闲情逸致啊!士可忍,孰不可忍;孰可忍,她不可忍!柳书儿拔出随身的匕首,一阵“噼啪”的金属声后,七根弦断了六根,还有一根被连根抽起。
“你妈的,到底记不记得找夜明珠的事?姑奶奶不开口,你就打算装傻叉装到死是不?”柳书儿在大叫,猪在打鼾。
“天黑了。”余小零平静地道。
“你还装!本姑娘眼睛是画的么?天黑用你说?”柳书儿的匕首已经行进到余小零的鼻尖跟前。
“天黑就代表夜晚到了。”余小零面不改色。
“然后呢?”
“然后——”余小零以手指猪。“猪在鸣。”
“妈的,你打什么哑谜,神医了不起啊?信不信我——你刚才说什么?”柳书儿突然变调。
“我说,夜晚到了,猪在鸣。”
“所以呢?”
“夜鸣猪。”
哐啷,匕首落地了。“痛!”刀柄砸到了柳书儿的脚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神医都是疯癫。
“当然知道。我说过了,我和你大姐是故人。”
“所以,你确信这就是大姐要的那个‘zhu’?”柳书儿半蹲着揉着自己的脚背。妈的!真疼!
“嗯。我确定。”
柳书儿翘着手指,戳了戳猪腹。肉感不错。“这猪有什么特别的?”
“睡着的时候,意识还醒着,可以听声伴和,如此锻炼一个月后,猪喉头的肉会是极品。当年你大姐就是因为这肉才成了我的邻居。”余小零颇为得意。
“邻居?当年?你是——哦,对了,医圣也是你。”柳书儿的脑子转了七七四十九个弯头后,总算是理顺了。她打了一个哈欠,红红的丁香小舌与新鲜空气来了个全接触。
“你睡眠不好。”神医道。
“还不是被你急的?早说清楚,不就没事了?”她这几日天天夜不成眠,原因嘛,倒是和余小零无关。算了,她没有随便诬赖人的习惯。“其实我是太忙了。”
“忙?那试试这个吧。”余小零从袖口掏出一个牛皮纸包,打开,棕色的粉末柳书儿认识。是协眠散。
“你让我吃这个?”猪吃的东西,让她跟进?
“它可以让你在睡眠的时候保留意识,即使睡觉也不影响简单的活动。”
“可是这是它吃的哎,我是人,人怎么可以猪食?”柳书儿边说边看向睡眠中的猪,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药本来是给人吃的。”余小零无奈地解释。女人,真麻烦。
靠!“猪吃人食”和“人吃猪食”,有本质区别吗?没有吧。等等,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不说这个了。反正我不吃。对了,问你个问题,这猪再养一头还来得及吗?赶在大姐生辰以前。”
“恐怕是不行,一个月已经很勉强了。”她在惊慌什么?这猪怎么了?男人的第七感告诉他:准没好事!
“噢,那,算了——我没事了——我先走了——天黑了。”
在柳书儿转身未遂之际,余小零的尖叫声吓跑了方圆十里的鸟兽。
“柳——书——儿!它是怎么回事?!”
“我——那个——其实——”
“说重点!”
神医的嗓门原来是深藏不露!“它中毒了,我下的——谁让你不早说,我以为——”
“以为我要造香肠,是不是?”余小零一手抵着前额,天啊,神啊,天神啊!“它怎么才能恢复正常?”
“我不知道。”柳书儿难得的细声细语。
猪圈里,躺着一头猪,它还在鼾睡,全身泛着七彩的光芒,赤、橙、黄、绿、青、蓝、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