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传说（魏国篇）》叶枫

15、第 15 章

　　赵云如影随形般追了上去，前面之人一见有人追来，除一人依然向前奔逃，另两人止步反身拦截赵云。赵云见逃走那人，手里还拎着个孩子，不问可知，定是穆轩，见有人拦他，亦不多言，手中剑光一闪，身影已如鬼魅般轻轻飘起，那两人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眼前如闪电般划过，他们的剑还未急刺出，便觉肩胛处一阵巨痛，手中兵刃双双坠地，只一招，赵云就收拾了这两人，不过这一耽搁，等他追到岸边，穆轩早已带着曹睿下了小船。

　　船行在黄河之上，顺流而下，赵云只能沿岸追赶。黄河两岸群山峻岭，千沟百壑，越往前追与水面落差加大，竟有六七丈之多。而小船顺流而行，速度快得惊人，赵云心一横，在船行至转角处稍慢之际，从岸上跳下，直落到船头之上。
　　穆轩正拎着曹睿站在船头，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这般冒险，从几丈高的岸上跳到正在激流中行驶的船上，稍有差池，这人就可能掉到水里。穆轩愕然之下，出手毫不留情，想乘赵云立足未稳，一剑将他逼下水去。

　　对方的剑刺来，赵云退无可退，身后就是涛涛黄河，募地冲天而起，手中剑直斩对方握剑的腕，穆轩不料赵云的轻功如此了得，一剑刺空又见对方剑已近身，自己却来不及回防，百忙中将拎在手中的曹睿向赵云的剑上推去。
　　赵云早算出他会有此一举，剑势在半空一划，招术一变，原本斩向腕的剑直落而下，正击在穆轩的剑上，穆轩还以为对手会撤剑，自己正要顺势要了他的命，哪知赵云变招及时，双剑一碰之下，穆轩力气不及，剑被打落地上，而赵云空出的一只手，正好揽抱住被推来的曹睿。

　　穆轩见势不妙，向后一闪，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四人见电光火石间，自己的主人已败落，而人质也到了对方手里，如何还忍得住，齐出兵刃一涌而上。这四人原是黄河上打劫商贩的水鬼，水性极好，一次在行劫过程中，遇到穆轩，被他收伏，留为已用，其中两人惯用的兵刃是一对峨眉刺，另两人使剑。赵云唯恐伤着曹睿，一手紧紧护着他，一把剑舞得密不透风，将对方的招术一一化解。
　　此刻的赵云也有些焦急，船仍在顺流而下，他不知道穆轩是否还安排了接应，如果只是他一人，这种局面完全可以应付得了，但还要保护曹睿，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就在这时，只听有箭气破空之声传来，一支狼牙狠狠地咬在一名水鬼的咽喉之上，那人哼都未及哼一声，就跌到了水中，紧接着又是一支箭，第二名正举剑刺出的水鬼，一见同伴被射落水中，心里一凛，感觉第二支箭是射向自己的，慌忙用剑招架，不想剑未举起，也被射中坠下船去。几乎同时，赵云手中的剑攻势大盛，凌厉的剑法将两名使峨眉刺的水鬼逼得船头无处容身，脚下一滑，掉下水去。穆轩却乘此机地拣起地上的剑，直刺过来，他这一剑若是刺向赵云的，自然不会中，但他攻击的目标却是曹睿，赵云的剑刚将两名水鬼逼退，还不及回防，眼见对方要伤到曹睿，原本揽抱住孩子的手突然一伸，抓向那把剑的剑刃。

　　穆轩见状一阵惊喜，心道我不信你的手是铁做的，宝剑一颤，欲先废赵云左手，再杀曹睿。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又是一支箭似流星划过，从赵云颈边穿越，割断了几缕发丝，最后直插穆轩咽喉，穆轩松手，剑再一次掉到地上，双手捂着被箭射穿的喉咙，倒在船头之上。赵云这才松了口气，抬眼望去，岸上一人手持一张弓，正是收拾完杀手随后赶来的曹丕，曹丕心里也暗道好玄，他手上一共也只有三支箭，如刚才稍有偏差，即使不伤到曹睿，很可能穆轩也会伤害赵云。

　　赵云解开曹睿身上绑着的绳索，此时天已放亮，一手抱着曹睿，正想着如何返回岸上，忽听到曹丕惊呼出声：“云，小心船。” 赵云回头看时，只见小船正转过一弯，河面上出现一大块巨石，只相隔数丈远，汹涌澎湃的波涛中，无人驾驶的小船随波逐流，根本无法躲避，要是船撞上巨石，不但船毁，十有八九还会人亡。

　　眼见小船的去势已定，赵云急中生智，将曹睿放在脚下道：“睿儿，抱紧叔叔别动。”曹睿听话地把双手环抱住赵云的左脚，赵云右脚尖一点，把船头的一捆缆绳挑入空出的手中，绳紧系在剑柄之上，又将腰间硬弓取下，合双手之力搭剑上弓，将剑作箭，射向岸边的崖壁之上，长剑入崖壁直至剑柄。小船撞向巨石瞬间，赵云俯身右手抱紧曹睿，另一手紧拉绳索，用力一荡，身子凌空飞向崖壁，但听身后“咣”地一声巨响，小船已在巨石上撞得四分五裂。

　　在岸上的曹丕只看得惊心动魄，赵云整个救人的过程迅如闪电，瞬息之间已将自己和曹睿带离小船。只是现在两人荡在崖壁上，还未完全脱离险境。
　　曹丕急速赶至，在崖上探出身子向下看，见赵云紧抱着曹睿，荡在崖下几丈之处，单手抓着绳索，无法向上攀爬。射入崖壁之剑离崖顶尚有几十尺远，曹丕俯下身子伸直手，仍差一掌的距离，无法够上剑柄上的绳索，却惊见那剑在绳下两人的重力下已有不堪负重的迹象，被从崖壁上抽出了少许。

　　赵云也已感觉到，但除这一点，全身再无他处借力，见曹丕抓不到绳索，心里也自着急，只好紧靠着崖壁，挨一时是一时，不敢有所动作。倒是曹睿，只是个五六岁的孩童，正是天真烂漫之时，一点也觉不到危险，嘴里仍自叫着：“云叔叔，云叔叔，你再带睿儿飞一次好吗？”
　　此时剑已退出崖壁小半，赵云情知支持不了多久，河流湍急，深秋季节水中必定刺骨寒冷，自己掉下去，尚有可能自保，但手中的曹睿，却未必能保得周全。

　　抬头见崖顶曹丕探出身来，急切的神情却帮不上半分，赵云想了一下估计只有此法可行，便对着曹丕道：“子桓，我先把睿儿送上崖来，你一定要接住。”又对抱着的曹睿一笑道：“睿儿想要再飞一次，那就闭上眼睛。”
　　曹睿听话的闭上双眼，赵云左臂猛拽抓着的绳索，右臂借此支撑用力将曹睿向上崖上抛起几丈之高，正好被曹丕接个满怀。觉得身子被抱住的曹睿睁开眼，见在父亲的怀里，小脸上现出甜甜的笑。也不觉什么害怕，方才一番如腾云驾雾一般，孩子的天性，恨不得再来几次方好。

　　曹丕还不及安慰曹睿，耳中又听到“哗”的一声。再探身看时，河里溅起一道浪花，原来是赵云抛上曹睿之际，剑已无法承受，自崖壁全部拔出，赵云再也无处借力，落下水去。曹丕稍待片刻，却未见赵云翻上水面，心里就是一紧，有种不详的预感瞬间拢上心头。看不远处风尘滚滚，领头飞马而来的是自己的亲信吴质，身后跟着百名亲卫军。曹丕放下怀中的曹睿道：“睿儿，父亲要去救你云叔叔，你乖乖的在此千万别动，等他们过来。”说罢一指吴质他们。

　　赵云落水之际，手亦松开了绳索，本来在荆州驻防，就曾奉命到江夏训练水军，水性练得也不错，在水中还能视物，此时虽已失忆，但本领却未失半分。深秋季节虽然黄河之水已有彻骨的寒意，幸而不深，不过四五米光景，因此赵云并不惊慌。
　　随着落水的冲力直插河底，想好了只要脚一点河床，便能借力回到水面之上，不料黄河河底长年泥石淤积，右脚用力一踩，小腿已陷入泥中，赵云见左脚边河底是一堆大小不一的乱石，正好可以借力。蹬上乱石，自淤泥里拔出右脚，却没想到左脚不知怎么的，死死地卡在乱石之中，连试数次，也没能抽出左脚，反倒有些刺痛传出。

　　赵云知道这下有麻烦了，如不能尽快脱身，只怕要葬身河底，虽急却也不慌，自水里俯身探向卡住左脚的石堆，想搬开石块抽出脚。手还未碰到石堆，就觉得身后有一股水流涌了过来，本能的将身子一侧，一条身影从身后接近，手里一对峨眉刺在赵云腰侧掠过。
　　出手暗算之人正是方才被赵云逼下河的穆轩手下两名水鬼，他们跳下水后，看到穆轩被曹丕射杀，小船失控撞向巨石，本则心中暗喜，只道赵云和曹睿必会被巨石撞个粉碎，总算也是为主人报了仇，便想游到平坦的之处上岸。哪知道赵云机警，瞬间便带着曹睿脱困。

　　两人心有不甘，便潜水过来，正遇上赵云被困河底，一名水鬼便自身后发难，却被赵云侧身躲开。赵云手中没有兵刃，且脚又被死死卡住，转不得身，不想另一名水鬼也赶了过来。正在危机之时，只见水柱自上压下，一条人影挡在赵云身前，曹丕双手中的“无双”挡开峨眉刺，和两名水鬼缠斗在一起。

　　自赤壁之败后，曹操深知若要取江南一统天下，水军非常重要，北人不惯水战，更须加紧，就下令开渠漳河之水训练水兵，所有将士必须参与，对自己的子侄督促犹为严厉。曹丕又是好胜心强之人，在众兄弟之中总想做得最好，知水战以荆州原刘表手下降将文聘最为突出，便虚心向其学习，不出一年，非但熟悉水战的排兵布阵，自己在水中也练就一身好本领。
　　和两水鬼斗在一处，仍觉游刃有余，但见赵云的情景，显然支持不了多久，心里也不由着急起来。只是水里过招，却比不得地上，要多借助水流水势，两水鬼虽然武功弱于曹丕，但实战经验方面，要强得多。

　　曹丕心知不能久战，故意卖了个破绽给对方，一水鬼果然上当，曹丕让过对方兵刃，反手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水中漾起一片血红。剩下的一个见同伴被杀，不顾死活从曹丕身后欺上，不料突然觉得脚上一紧，未防着左脚被赵云抓个正着，恼羞成怒之下转过头来又要伤赵云，曹丕早已转过身形，剑直刺入那人后心。

　　结果了两名水鬼，曹丕将剑齐交右手，空出左手拉住赵云右手，仍未能将他拉起。赵云心知此时气已将竭，而曹丕因方才在水里的一场争斗，虽入水比赵云晚，却耗气更多，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若再不回上水面，只恐两人一个也上不去了，见曹丕并不打算放手，只得用力甩开他的手。
　　曹丕当即立断，欲翻上河面换气再救赵云，脚下踩水，身子向上浮起，不巧水底正好有个小旋涡打来，将他拖下河底。赵云瞧得真切，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将曹丕自旋涡中拉出，又顺势抓住他的腰部用力向上托起。水花飞溅，碧波荡漾。

　　此时吴质带的亲卫军早已是到了崖边，命人看护住曹睿，又叫亲卫军数人一排站立崖边，抛下数道长索。先见河面一阵泛红，翻上来两个人，但面朝下，显然已死，看衣着打扮，绝非曹丕。吴质正着急之时，又见水面窜出一人，正是曹丕，吴质大喊着：“殿下快拉住绳索。”
　　曹丕就着赵云之力，重回河面，总算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耳边听到喊声，看自己周边的河面上荡着不少绳索，将无双插回腰间，伸手抓过一根绳，深吸口气，又猛地扎入河底。

　　再次潜入河底，见赵云已无力挣扎，长长的发丝在水里散开飘荡，犹如风中的弱柳，双目也已闭上，嘴边一串串的气泡浮起，曹丕一看便知赵云已是气竭，此次若不能再将他救起，只怕真要命丧于此。
　　曹丕不假思索，凑近前去，一手抱住赵云的头，另一手拔开飘散在面前的长发，将温热的嘴唇覆了上去，紧紧贴住他的唇，不留一丝空隙，把自己嘴里的一口气度了一大半到他的嘴里。

　　赵云托起曹丕，已耗尽了气力，水中不能喘息，只缓缓地闭上了眼，将嘴里的一口气吐了出来，心里明白气吐尽之后，便会不由自主的张嘴灌水。
　　只是强烈的求生意志，令他吐尽气后，仍紧闭着嘴，直到意识渐渐模糊，神魂飘游，不得不放弃之时，突然间觉得嘴被什么东西封住，紧接着有一口气灌进嘴里。

　　这一口气，令赵云总算是得到喘息，曹丕放开他，再次探到河底，试着想搬开卡住赵云左脚的石头，连试两试，还是未能做到。只得放弃，也顾不得许多，下了狠心抱住赵云的腰，另一手顺着绳索用力，硬是把赵云从水底拉了起来，哗的一声，两人同时翻出了水面。
　　突然回到水面，眼前是一片明亮，在水里憋了这么久，赵云有点晕弦，若不是被曹丕抱着托住，只怕又要滑入水底。赵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方才恢复过来，见水面上荡着亲卫军抛下的长绳，也随手抓住了其中一条。

　　曹丕看他已无大碍，才放心的松开手，众人用力，将两人拉回了崖上。
　　崖上风大，两人浑身湿透被风吹着但觉遍体生凉，曹丕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晨曦中盘腿坐在地上的赵云也同样显得疲惫不堪，脸色有些苍白。吴质上前见礼，并命手下之人送上两匹战马，请两人返回洛阳。曹丕一摆手，他尚能坚持，但伤势刚刚愈合的赵云就未必能支持下去，这一路赶回至少十多里地，身上衣衫又尽湿，被寒风一吹，极易得病。想到此，吩咐吴质先将曹睿带回行宫，并顺道把邙山搜索一遍，有漏网或未死的杀手们一律擒下，自己只留下十名亲兵。

　　吴质领命而去，曹丕这才道：“云，我们找一处地方先歇下，将衣服烤干了再走。”吩咐亲兵前行探路，不久就有回报，离此地一里多地，有一处看似供猎户休息的小屋，无人居住。曹丕喜道：“云，我先去那里吧。”
　　赵云“嗯”了一声，缓缓地站起身，曹丕却细心的发觉赵云起身时，微微皱眉似乎忍着痛，忙问道：“云，哪里不舒服？”
　　赵云微笑着摇头道：“没有，我们走吧。”两人上了马，在亲兵的护卫下不过片刻功夫就来到那处小屋，进门才见屋内除了一床草席只有一张破桌子。

　　曹丕命亲兵们寻些柴火架好点燃，让众人守在屋外，自己脱下衣衫放在架上烘着，转眼见赵云坐在火堆旁，出神地望着，曹丕催促道：“云，快把湿衣脱了，过来烤干。”赵云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却并未有所动，曹丕暗觉奇怪，脱口而出问道：“云，要我先出去一下吗？”问完这句，曹丕马上后悔了，暗骂自己是个白痴，赵云又不是女人，虽然两个男人在一间屋里“坦诚”相对不常见，但毕竟不是绝无仅有的事，而且事出有因，本来还很平常的，被曹丕如此一问，气氛反而变得微妙起来。

　　果然见赵云鄂然的看着自己，似乎还在消化刚才的那句问话，脸上突然闪过不自然的一抹色彩，半晌才道：“不用。”其实赵云出神是因为方才落水在生死一线之时，突然间脑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场景，好象看到自己身处战场之上，到处都是尸体，遍地都是鲜血，似乎不远处，有个女子抱着个孩子，那女子凄美而绝然地看着他，孩子却向他张开了双手。之后等曹丕回到水中救他，两人一起脱险上岸后，赵云一直在想着脑中那段突现出来的片段，那到底是什么？自己濒临死亡的幻觉，还是过去记忆的一部分。赵云努力地希望自己能够再想起一些什么，但除了水中闪现的那些，脑中仍是一片空白。

　　曹丕见赵云半晌不语，不知为何，心里竟然隐隐有一种不安，赵云在曲水园听到自己和司马懿暧昧的一幕，换作他人，曹丕会一笑了之。但对于赵云，心里却极不愿让他知道自己的这些事，他会如何看待呢？曹丕默默地猜测着，突然间，发现自己竟会很在意赵云的想法，尤其是经过方才的生死一线，从最初只是想利用对方失忆，让他为己所用，到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如今真心实意地希望对方能成为自己的朋友。

　　曹丕拿起半干的衣服披在身上道：“云，我出去走走，你在这里看着火。”见赵云并未脱下湿衣，只怕他心中有顾忌，找了个借口离开。赵云也知曹丕是一片好意，其实对与曲水园的一幕，谈不上厌恶，也并未介意，这种事只要不妨碍他人，如何做完全是个人的自由，赵云只是从心底排斥在其他人面前裸露自己的身体，就算同为男人，他也会觉得很不自在。
　　直到半个时辰后，曹丕才回到屋内，手里拎了个洗净的野山鸡道：“将士们打了些野味，云，昨夜至今都没有用膳，烤了吃吧，尝尝洛阳特产的野味。”

　　“好。”赵云温和地笑笑接过野山鸡，放在架上慢慢烤着，不久，屋内就充满了香味。曹丕瞧着他身上衣衫已干，这才放下心来，火光中见那人绝美出尘的容貌，脸上挂著一丝优雅的微笑，让人有无比舒适的感觉，配上清幽高雅的风情，看得人竟然有些心神荡漾，直到赵云将烤好的食物送上，曹丕方始醒悟。

　　两人吃完，见天光大亮，也是该回去了，曹丕站起身道：“云，我们走吧，累了一晚，回行宫好好休息一天。”赵云也随即站起，谁知还未站稳就倒了下去。曹丕一惊，伸手扶住道：“你，究竟怎么了？”
　　赵云淡淡地道：“没什么，只是脚可能有些疼。”曹丕扶他坐下，脱下脚上薄靴细看，见脚踝处已肿了一大片。

　　曹丕又急又气道：“可是方才在水下让碎石卡伤的？为什么不早说？还要硬挺着。”
　　赵云略带歉意地道：“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曹丕道：“你若早说，我命吴质入城后找辆车来接你，如今伤成这样，还能骑马？”
　　赵云笑道：“不过就是扭伤了些，哪里会那么严重，子桓何须过虑，我们还是尽早回去吧，也免夫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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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宫内，曹丕盯着两名军医问道：“看下来究竟如何？”
　　一名军医禀道：“赵公子的脚伤虽不严重，但也要几天才能复原，最主要是这两天静卧休息，才会对伤势有好处。另外。。。。。。”
　　看那军医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曹丕极不耐烦地喝问道：“另外还有什么，快说。”
　　那军医这才又道：“赵公子先前曾受过重伤，如今伤势虽愈，但到底身体还未恢复如初，昨夜想是受了些风寒，这几日要特别注意保暖，否则伤势有可能复发。”

　　曹丕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去开药方。”曹丕此时暗暗有些后悔，前段时间，一直将下有软筋散的药让赵云服下，华佗曾说过，那种药，伤人元气。要是早些停了那药，赵云的身体应该还会恢复得更好一些。
　　等到军医开完药方，曹丕命人按方煎药，每日送与赵云服用，并在膳食中加入不少补品，数日后，赵云脚伤全愈，身子也觉得轻松多了，曹丕见状大喜，赏了军医不少金银。

　　曹睿自从被救回，心里更是喜欢这位温和又有本事的云叔叔，一有时间就往赵云这里钻，缠着说这道那，有时还跟着学些武艺。甄宓对曹丕将赵云留在行宫一事，一直不能释怀，但他毕竟救了睿儿，曹丕对此的态度又是十分坚决，甄宓也就不再提这事，只不过，出于女人的敏感，她仍然察觉出曹丕对赵云之情，与任何人的都不同，就算有暧昧关系的司马懿，只怕也未必比得上，这与曹丕来说，并非幸事，但相对于赵云，又何尝不是件麻烦，他救了曹睿，甄宓心里也很感激，很不愿意这个清爽出尘的男子，遭到什么不幸，只可惜赵云对此却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