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谎言》酒渊

19、不能说的梦魇

　　第十九章：
　　C市机场，一个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从机场走出来，他掏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电话被接通：“南西，我刚到C市，我暂时住在莫司那里，再联系。”
　　南西握着手机，打着哈欠，看了眼时间，早上九点钟，“嗯，好。我晚点过来找你。”
　　南西挂断电话，扒了扒自己因睡觉有些凌乱的短发，起床洗漱。今天她准备给南风做一些测试，她一直知道南风再次自闭是有病因，她一直关注他这一年的变化，南风在做催眠治疗时好像很抗拒提到自己心里的梦魇？
　　医生每次到这个环节，就没有办法进行下去，南西打定主意，今天给南风做测试。
　　九点半南西准时出门，带着自己的资料奔往医院。
　　林狄在打给南西之后，又再次拨通另一个人电话，“嘟嘟……嘟嘟嘟……”
　　“喂。”电话被接通，传来磁性沙哑的声音，提醒着林狄，电话的人还在睡觉。
　　林狄有些头疼电话里的人还在睡觉，虽然只是平淡一个“喂”字，可他已经听出电话里人的不爽。
　　“那个，莫司，我到了C市，准备暂住你家一段时间。”林狄硬着头皮说完这段话，他感觉电话里从那边传来了咝咝的冷气。
　　果然电话里人只是无情说了句：“住酒店去。”说完就要挂电话时，林狄在这边飞快喊道：“我已经和南西说我在你家住，她说过会儿就来你家找我！”
　　正准备挂断电话的莫司闻言，终于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哦，那你也去住酒店吧。”
　　林狄在这边炸毛：“莫司！当初你要我帮南西的，我现在来这边帮她，暂住你家都不行！？你还欠我一件事呢！”
　　莫司漫不经心道：“在我睡觉时，你打电话过来，并且我还和你说了三分钟，就已经给足你面子。”
　　林狄语塞，心里默默垂泪，自己怎么就那么可怜，摊上两个睡虫，还是脾气非常不好的睡虫，莫司睡觉没睡好，那低气压简直……而南西也不亚于莫司！他记得有一次南西在实验室里趴着睡着了，他去把她弄醒了，南西硬是一个星期没搭理他！
　　“好吧，莫司，我是不该吵你睡觉。我保证在你家不吵你。”林狄讨好道。
　　“密码0968411，没睡醒之前，我不要在我家听见任何声音。”莫司在毫无光亮的卧室里说了这段话便掐断电话。
　　林狄在这边“呼”出一口气，总算答应了……于是他理了理自己额前的碎发，恢复一副优雅的样子拖着行李，好像刚刚那个炸毛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医院里南西准备好所有事项，其他人都离开病房，只有她和南风。
　　她需要给南风做一个全面得测试，这四年她要做得目的就是治好南风。而且乔教授说了，必须要找到让他自闭真正得原因，让他去面对，而莫司也这样提示过自己……她轻轻呼一口气，放松自己，让自己不被因为是南风从而影响自己的判断。
　　此时南风他安静躺在床上思绪有些飘忽……他不想让姐姐知道……因为知道的越少，则越安全。
　　一直都市姐姐辛苦照顾他，可这件事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她。南风垂着眼眸，眸瞳加深。
　　南西并没有注意到南风的变化，她再次仔细核对一下自己手里的测试题，温柔看向南风：“小风我们开始了。”
　　南风点头，示意自己做好准备。
　　“嗒嗒嗒嗒……”钟表跳动的声音，南西开始计时，慢慢催眠南风，声音轻缓：“南风，现在我问你问题，你回答。”
　　南西紧盯南风，南风嘴唇微动：“好。”
　　“你第一次自闭症痊愈的时候，你得感受是什么？”南西诱哄的声音徐徐传进南风的耳朵里。
　　“世界有了色彩……”南风犹豫道。
　　“那每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把自己封闭的时候，你想的都是什么？”
　　“黑暗，自己总是站在一个黑暗的过道里看不清前面的路。”南风安静的脸上出现茫然的表情。
　　南西一时有些问下去的冲动，但转念一想又继续问道：“每次都看见，还是经常，还是偶尔？”
　　南风睫毛微颤：“每次。”
　　南西记录的手顿了顿，又继续：“南风最怕的是什么？”
　　“姐姐一个人孤单在世上活着。”南风痛苦道。
　　“那南风为什么不陪着姐姐？”南西轻轻问出口。
　　南风双手抱头，做出一个绝望的姿势，“我想陪，可是我陪不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我不能走路……我无法走出自己一个人的世界，走向全世界。我坚持不了了……我对不起姐姐，姐姐因为我那么辛苦。”一滴泪从南风眼角滴落。
　　南西紧紧握着笔，告诉自己还没有问到最重要的，不可以放弃！
　　“为什么突然坚持不了了？”
　　“因为温小北……”
　　南西皱眉：“因为你喜欢温小北是吗？还是？”
　　南风刚刚痛苦的表情在说出温小北时变得平静，“小北，是除了姐姐之外最好的女孩。”
　　南西看了看时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她问：“再次自闭，因为车祸事故，你看到了什么？”
　　许久南风都没有反应，南西皱眉，果然是这样么，每次问到那场事故，南风就不回答，即使在催眠的情况下，南风靠什么支撑？到底南风还看见了什么？一个个问号在南西的大脑里提醒着南西，事情没那么简单。
　　于是南西换一种问法：“你再次自闭是因为父母在自己面前死亡吗？”
　　“是……”
　　“困住你的梦魇是什么？”南西再次问道。
　　“有很多人……”
　　南西震惊，南风也看见了！？
　　“什么人？你知道他的样子吗？他们在做什么？”
　　“……”回应南西的是沉默。
　　测试就这样结束，南西才意识原来这是问题所在。只是，南风为何不说出来？
　　南西看着陷入沉睡的南风，她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离开病房准备去找莫司和林狄。
　　就在南西离开后，本来应该“沉睡的”南风睁开了眼睛，无声说了句：“姐姐，对不起……”
　　“叮咚”南西急匆匆来到莫司的别墅里，她按响了门铃。她好像还是第一次来莫司这里的别墅？仔细打量下，她发现莫司的别墅，就像住在深山老林里的鬼屋一样，四周都是树，房子看起来没什么光亮。
　　南西不知道的是，莫司的屋子里更黑。所以当林狄小心翼翼打开门，屋子里也是漆黑一片，南西怪异看着林狄。
　　林狄还在担心有没有吵到楼上祖宗睡觉，就被南西那样怪异的眼神给惊在原地。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林狄默默在心里慰问莫司几十遍。
　　南西一进去有些适应不了黑暗，她有些奇怪问：“你干嘛不开灯，还有这屋子怎么这么黑。”
　　林狄无奈：“莫司怪癖，我屈就在他的屋檐下，没有办法……”他话还没说完，莫司就已经从楼下下来，迈着步子慢悠悠：“那麻烦你别屈就，快走。”
　　林狄僵住，默默闭嘴。他不要和这个人说话。
　　南西看着林狄每次都在莫司面前吃瘪，哪像当初第一次见他时那幅爱搭不理的样儿，嘴角轻轻扬起。
　　莫司见南西难得露出笑意，知道她有事儿要说，无视林狄，走到沙发边，躺了下去，静等她开口。
　　好吧，虽然从他已经知道她要说得是什么。
　　南西见莫司已经躺了下来，她直接开口：“林狄，我需要你尽快帮我治疗南风的腿，他目前问题很大。”
　　林狄知道要说正事，也恢复了严肃的样子，“这个，我需要亲眼看一下他所有的病例，包括他现在的腿。”
　　林狄皱眉：“你弟弟，情况复杂，我不能给你百分百治好他腿的答案，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腿彻底无法走路的？”
　　南西双手合十，答：“他7岁时出车祸，那时候就留下了病根，17岁的时候因为自闭症……他有过自杀的行为……从3楼楼梯摔了下去之后……腿开始彻底没有办法走路。”
　　林狄听完，眉头也是紧缩：“那他现在22岁？这么长时间的瘫痪，长期卧床，他的肌肉肯定已经萎缩了。”
　　南西点头：“是的，他三年过后，腿就已经开始肌肉猥琐，但是我有经常和他活络血脉，给他按摩。”
　　林狄：“如果再他没有萎缩的情况下，我给他针灸，并且做复健，他的恢复率是70%。”
　　“那现在呢？”南西急切问。
　　林狄摇头：“不好说，在没有接触他时，我不好判定。”
　　南西点头：“嗯，我知道了，明天我带你去？”
　　“可以。那就明天吧。”林狄应允。
　　莫司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他手指有节奏地敲着真皮沙发，他突然对南西道：“你弟弟自闭症，怎么会自杀？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是你早该关注的问题？”
　　南西闻言把目光转移到莫司身上，“他……不肯说。”南西有些泄气。
　　莫司看着南西一会儿，说了句令南西不明所以的话：“你弟弟比你聪明。”
　　南西，林狄：“？？”
　　莫司看两人头顶都是两个大问号，他摸了摸鼻子，“没什么，说正事儿吧。”
　　南西从包里拿出自己给南风做的测试，递给莫司：“我今天给南风做了个测试，你看看。”
　　莫司接过，扫了几眼，在看到最后几个问题，他抬头怪异地看了眼南西，把资料递给了林狄，林狄忍不住好奇，从莫司手里接过测试。
　　莫司直视南西，目光有些逼人，“你知道医生最忌讳的是给自己亲人治病，会因为掺杂私人感情从而影响判断。你得测试充分暴露这些，这些测试，毫无用处，唯一重要的一个问题偏偏因为你自己不忍心，没有测试出，你不是从医生角度，你是从作为你是他姐姐的角度。”
　　南西接受到莫司逼人的目光时，她就知道，自己犯得致命错误，莫司一定会发现。没什么能逃过他得眼。
　　她同样很惭愧，她低头不语。气氛有些紧张，林狄见状，打哈哈道：“我怎么没看出这测试有问题啊，我觉得挺对的啊。”
　　莫司斜他一眼：“一个看骨头得医生，能看出精神科得问题，下一个诺贝尔奖就是你了。还有你得逻辑比你小时候得卷发还要乱。”
　　林狄又一次被暗讽没智商，他心里默默再次慰问莫司几十遍，表面镇定道：“哦，亲爱的莫先生，我想纠正一下是骨科权威教授！不是看骨头的！”
　　南西默默在心里为林狄插上三根香，她知道林狄是在故意缓解气氛。

作者有话说

　　欠得文小酒会双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