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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初见端木麟 ...
一到吃饭的点,厨房就成了最忙碌的地方,即使今天大多数主子都不会回来吃饭,但这不代表厨房的人可以偷懒。
厨具摩擦的声音,刀切砧板的声音,洗菜声,沸水滚动声,叫喊声,等等等等的声音交织出厨房独特的热闹,然而这种热闹没有持续多久,像是突然被拦腰斩断了一样,厨房内的人声突然消失,接着一个冰冷的声音出现了。
“十秒以内消失。”
比封泽冷酷的声音更加不近人情,比封迟温和的声音更加无孔不入,比端木灼魅惑的声音更加性感迷人。
此声一出,厨房内凌乱的叠加起来的脚步声响起,没有任何人声混合其中,脚步声像是按时退去的潮水,转眼就露出了沙滩,在月光下一览无余。
“咔哒,咔哒,咔哒”规律的脚步声在空无一人的厨房里一下一下响起,犹如击打在杨沫心头的大锤,一击一击,打得她胸口紧闷起来。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已经隐隐猜到来人是谁了,除了这座别墅的常客,那三个抖S,就只有她的丈夫有这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了吧。
“咔哒。”
脚步声在烤炉房门口停了下来。
就算现在她什么都看不到,杨沫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相当苍白。对这个她从来没见过的丈夫,仅仅听见他说的一句话,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压迫感,不用面对面,她就能切身体会到了。
杨沫想说:晋楚茗岚你丫到底得是有什么样的变态眼光才会看上这种变态?!
“下来。”
杨沫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丝毫没有影响到烤炉下的人,他的声音依旧冰冷,语气绝对不容置疑。
这是相当确定她的位置了。
杨沫不知道哪里露出了马脚,也不能相信夜烟他们之前是装作没发现她,那么在没有监控录像的情况下,他一个连最简单的搜查都没有做过的凡人,要如何发现她的位置?!
“我说,下来。”
第二次,他重复,语气已经是冰点以下了。杨沫丝毫不怀疑她再不下去,他会拿出迫击炮把她轰下来。
于是她叹了口气,动了动有点发麻的双脚,千万只蚂蚁啃噬而过的感觉爬满了双腿,杨沫赶紧咬牙,顿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动作很慢,怕端木麟发怒,她赶忙出声解释道:“我的腿麻了,我在下来了。”
下面没有声音。
杨沫的心虚了起来,只能在双腿还没恢复的情况下,移动起来。两腿悬在拐口,正犹豫着落脚的位置,大量的灯光突然探了进来,照的她不得不闭上眼睛,等她适应了,再睁开,一下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绝望而又纯粹的颜色。
深渊一样的黑。
瞳孔里找不到一丝光芒。
杨沫愣住了。
那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见她愣住,直接伸手。
别误会,他不是要接住她,他手上有家伙!一把手/枪!我靠尼玛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像真枪的手枪!那乌溜溜的枪口对着她,像是在说:再不下来,一枪崩了你。
杨沫本来还在发麻的双脚瞬间有了力量,她连滚带爬的滑了下来,落地也没有缓冲。
双脚着地,钻心的疼。
她一下就坐了下来,痛的大叫了一声。
端木麟收起了手枪,黑色的手套指着她,目光像是早已摒弃了人类的感情,“没有下次。”
杨沫浑身冰凉地点头。
然后那长身玉立的天人转身离开,脚步规律,机器一样规律。然后夜烟进来,一声不吭的把她抱了起来,送杨沫回到了那个房间,又为她叫了医生,再次把双腿打了石膏之后,医生就离开了。临走前叮嘱她不能再让双腿用力了。
杨沫的腿因为这次折腾,痊愈的时间推迟了一个月。
夜烟送走医生,看着杨沫,像第一次见她时那样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晋楚小姐,请保重。”
杨沫原本还有点恍惚的神经陡然一惊,“你要走了?”
夜烟直起身来,回答道:“小姐的伤势加重,夜烟难辞其咎。应当领罚。”
杨沫看着她甜美精致的脸庞,眼泪一下涌了出来,“不要走,夜烟,你不要走……下次不会连累你了,你不要走……”
将近八个小时的躲藏耗光了杨沫的体力和精力,晚饭的到来原本是激励她的时刻,然而端木麟的出现像是最干脆利落的一刀,斩断了她仅剩不多的念想。
杨沫泪眼汪汪的望着夜烟,仿佛夜烟一离开,她在这世上仅剩的熟悉的东西都会变成灰烬一样,像是她已经无法想象那种感觉来临之时,自己会不会崩溃。
杨沫对自己的表情很满意,她就这么望着夜烟,心底却想着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让夜烟离开。
杨沫的眼泪让夜烟很惊讶,但也仅此而已,她没有做出任何让步,她谨守着少爷们的命令,她说:“抱歉小姐,少爷的命令优先。”说完,脚步一并,就要转身离开。
“夜烟!”杨沫喊住她。
她的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你也觉得我不该逃走吗?”杨沫再喊。
她的脚步停住了,转头,甜美的脸上面无表情,“请不要再做出会让自己受伤的行为了,为了您自己好。”
“什么意思?”
“请保重。”
脚步再不停留,人影伴随关门声消失。
杨沫闭上了眼。
啊,“消失”计划,这么简单就失败了啊。
以此为代价,她失去了夜烟。作为回报,她见到了端木麟。
杨沫更加不明白这具身体的前身为什么会喜欢那样一个人了。
他除了长得标致点,浑身上下都是可怕的气息。她一点靠近的念头都没有。想起来她真该问问夜烟前身的行为处事,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奇葩个性。
不过现在没机会了,夜烟走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别人来代替她,或者她领了罚之后就会回来?
杨沫胡思乱想着,一天下来紧绷的神经在柔软的床上舒展开来,她慢慢睡了过去。
然后她做梦了。
她之所以知道这是梦,是因为眼前的情景杨沫从没见过。她也看不到自己的身影,她感到自己就像是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正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是一个美丽的花园,入目皆是景,满眼都是画。
一个大约十二三的女孩,容貌初见绝色,她蹲在花丛中,神情中没有丝毫欣赏美景的意思,她紧绷着脸,警惕的盯着花园的一条鹅卵石路,似乎在等人,又似乎在警惕那人的到来。
她的眼睛是美得无法形容的酒红色,此时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条鹅卵石路。
杨沫的意识告诉她,这个女孩就是晋楚茗岚。
一个男孩儿出现了,他穿着昂贵的小西装,腰板笔直,神情高傲冷漠,那张脸杨沫没见过,但她的意识告诉她,他是端木麟。
端木麟没有发觉晋楚茗岚,他径直走过她藏身的花丛,目不斜视。晋楚茗岚一动不动的等他走过去,神情还是没有放松,当然,她的脸上也没有露出爱慕的神色。
突然,花丛中蹿出一只青蛙,晋楚茗岚被吓了一跳,白嫩的小手撑在泥土地上,黑与白的对比让它们显得那样娇弱可怜。
一只比这小手略大的手伸到了她面前,晋楚茗岚抬头望去,是端木灼。
端木灼还是孩子,头发也不是金黄色,眼睛也跟端木麟一样,是黑色的,他的表情很阳光,看着晋楚茗岚的眼神异常灿烂。
“把手给我,我拉你起来。”他说。
晋楚茗岚撇过头去,拒绝了他。
端木灼白瓷般的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失望,但他遵守着绅士的礼仪,退后半步,空出空间让晋楚茗岚自己站起来。其间他的视线就一直黏在晋楚茗岚的小手上。等她一站稳,他就立刻掏出手帕递过去,指着她白嫩的小手说:“你的手弄脏了,擦擦吧。”
晋楚茗岚皱起了眉头,“凶手!我不要你管。”
端木灼的小脸一红,当下大声申辩起来:“我不是凶手!杀你家人的是端木麟!跟我无关!你不要讨厌我!”最后一句含着无比的恐慌和委屈。
晋楚茗岚的眼眶红了起来,似乎听到一点关于家人的事都让她无法忍受,她指着端木灼,大声哭喊道:“你就是凶手!你全家都是!我恨你们!”说完就跑开了。
她一头撞进了封迟的怀里。
抬头间,看到的却是长大后的封迟。
“没事吧?怎么跑得这么急,灼又欺负你了?”封迟温声问道,注意到她的手弄脏了,拿出手帕,抬起她的手,细细给她擦拭起来。
晋楚茗岚也是大人的模样,她对封迟比对端木家的人好些,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但也有些不情愿,还是微微挣扎了一下,说:“二少爷,您不要再来了。”
封迟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关心地说:“为什么?是灼逼你的吗?别怕,有什么事跟我说说,我会帮你的。”顿了顿,补充道:“即使是帮你离开端木家。”
晋楚茗岚没有被诱惑,她直视着封迟的脸,“没有人逼我,是我这么想的。您不要再来了。没人能帮我。”
封迟蹙了蹙眉,“别这么说。我会伤心的。”
晋楚茗岚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只挣开了被封迟握着的手,然后就这么走开了。封迟没追上去。
视线里,晋楚茗岚回了房间,房内,封泽正在等她。
“回来了?”封泽看着她,站起来向她走去。
晋楚茗岚害怕着后退,身体抵住了大门,转身门却打不开了。
封泽站到了她面前,双手伸出,撑在她两侧,将她禁锢住,脸压下来,额头抵着她的,轻声说:“如果要跑,也要有个目的地。给你个建议,封家怎么样?”
晋楚茗岚颤抖着双唇,声音破碎,“我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封泽怜惜地抚摸着她的脸庞,翠绿的眸子却孕育着欲望,他的手从她的眼帘抚摸到了脖颈,在锁骨处略加停留,声音带些商量,“不如你换种方式求我,我要是心软了,就会放过你了,好不好?”
晋楚茗岚抖得更加厉害了。
然后杨沫的视线就到了门外。
门外站着端木灼和封迟,端木麟远远的坐在一张椅子上。
端木迟瞟了一眼端木麟,又看看紧闭的大门,说道:“三哥可真是大方,竟然会愿意把嫂子分享给大家。”
端木麟看着手上的书没动。绿色硬壳封面上印刷着一排英文字母,《crime and punishment》。
《罪与罚》。
封迟盯了一会儿紧闭的房门,闻言说道:“我也很是佩服。能说说原因吗?”
端木麟看书看得目不转睛,完全没有理会两人的话。
端木灼咬牙,“明天就轮到我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疼爱我的嫂子。”
封迟有些不高兴,“前提是你答应轮到我的那天她还能下床。”
端木灼看了他一眼,邪邪一笑,“二哥你可听岔了,我说的是好好疼爱。能不能下床不是我答应了就行的,你得争取小妖精的意见。她同意,我就同意咯。”
封迟的脸阴沉下来。
而自始至终,端木麟的视线就没从书上移开过。
视线再次一变,杨沫的眼前出现了一幢巨大的建筑,建筑正被大火燃烧,建筑之前的草地上尸横遍野,一个美丽的妇女满脸血痕的抓着晋楚茗岚的手,而晋楚茗岚只知道空洞着双眼看着她。
美妇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嘴唇翕动,似乎说了什么,杨沫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是看到在美妇把话说完之后,就死了,死前还紧握着晋楚茗岚的手。
晋楚茗岚任由她握着,直到美妇死了,也一动不动。直到端木麟出现。
他砍掉了美妇的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把那只手掰开后,晋楚茗岚的手腕已经红紫了。
端木麟抿着唇干完这一切,站起来,俯视着她,也不管她听没听见,就用他那独特的声线说:“要么就在这里死掉,要么跟我回端木家伺机复仇。你选吧。”
晋楚茗岚动了,她一黑一红的双眼望向端木麟,这双眼睛就像在看着杨沫一样,空洞的、绝望的、仇恨的目光让杨沫一惊,接着她便醒了过来。
身上薄薄一层冷汗黏在身上,让她很不舒服。但杨沫还是好好回忆了一遍刚才的梦。
这不是梦,是晋楚茗岚的记忆。
“晋楚小姐,您醒了。”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杨沫的心沉了沉,转过头去,一张跟杨沫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有人说上半夜的梦是反的,下半夜的梦是真的。
我想说大部分时候我又没有上半夜,所以我做的梦都是真的了?包括我梦见自己跟我老爸去了我童年暗恋对象的家?——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可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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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见端木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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