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一****王

3、贴身肉博

　　“呕——”苏小荷在小□□超级形象的言语刺激下，又忍不住往旁边一吐。
　　紧接着，她惊恐地抬起头，发现西装的主人已经想掐死她：“你……又吐我身上！”
　　雷觉非早上被苏小荷吐了一身，好不容易换上一身新衣服，努力压下那种不适感，赶到医院，准备问这个目击证人一些情况，不想又被吐了一身！这次是被吐在西装上，顺着裤腿往下流到了皮靴上。雷觉非顿时觉得那种头皮发麻、脑袋要炸掉的感觉，又来了。
　　苏小荷才顾不上看他的脸色，紧紧抓着他的衣袖说：“对不起，我再吐会儿。”
　　雷觉非突然大叫一声，将她猛地一推，就转身跑出了病房。苏小荷没有防备，单人病床又小，一个骨碌，就被推向了床的另一边，滚到了地上，大脸着地。
　　这下，苏小荷也要爆炸了：“雷觉非，我跟你没完……”
　　说着，她又晕了过去。
　　之前，她被雷觉非太过用力地扔在了地上，后脑勺便摔出了一个大包。这次，她又被他推下床，大脸着地，不仅额头一个大包，嘴也被摔肿了，像香肠一样，说话都困难。

　　出院后，苏小荷顶着香肠嘴和后脑勺的大包走进报社的时候，大编辑部里哄堂大笑。特别是“姚公公”捂着他的老年大嘴笑得像个变态，那桀桀的笑声加上阴柔的嗓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姚公公”是报社的办公室主任，因为长年不长胡子，声音和太监一样阴柔，所以外号“姚公公”。他真当得起这个外号，因为他空长了一副男人的躯壳，□□里却住着一颗婆娘的小心眼，做事阴险，说话阴柔。
　　这个五十岁的“死太监”，连笑声都不是“哈哈哈”而是“嘻嘻嘻”。笑就笑呗，他还捂着个嘴，让苏小荷又想吐了。
　　姚公公可没有看到苏小荷面色不善，还跟个女人一样说：“嘻嘻嘻嘻，大家说她的嘴像不像《东成西就》里面的欧阳锋的香肠嘴啊？”
　　大家本来都觉得好笑，这下笑得更欢了。
　　苏小荷没好气地说：“姚公公，你老人家的前列腺炎好了没有？这次住院我认识了一个特别棒的男科专家，要不要为您介绍一下？”
　　姚公公把手唰地往下一挥，翻脸就像翻书一样，马上严肃起来吆喝大家：“笑，笑什么啊！局里马上要派人来开会，你们赶紧地，给我到会议室去！”
　　苏小荷正在叹气的时候，局里那专管人事的胖老头就拿着一纸文件，像传圣旨的公公一样在总编小□□、副总编超叔的陪同下来到了单位，召开紧急会议。
　　然后，胖公公操着极富特色的尖厉嗓子念了圣旨：奉天承运，局长诏曰。念你社为局里贡献极大，超哥退休后，特在中层干部中选两名副总编。钦此！
　　关于选副总编的传言其实去年就已经开始了，还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如今竟然成真的了。
　　也是啊，副总编超叔退休手续都办好了，需要在报社中层干部中选拔一名接替他副总编的位置。另外，局里格外开恩，还多给了一个副总编的位置。也就是说，在苏小荷他们这群中层干部里，将诞生两名副总编。
　　没想到，刚进报社的苏小荷也在候选人范围内，因为学历高！
　　苏小荷以为他们会当场争起来，没想到爆了冷门，一听到这话，一干中层突然很有默契地扎下了头闷不吭声。胖公公无比遗憾地走了，临走时让想报名的同志自己先找总编报备，然后全体同志进行表决，最后是局里和组织部共同审议。
　　表面看着选副总编就像请客吃饭，公平公正按流程走是吧？不可能！单看超哥稳坐江山三十年，从来没有出现过别的副总编，就该知道这口饭不好吃了。在中国这地方，你就是竞选个村主任，还得掂量掂量自个儿有没有这本事呢。
　　总编小□□暴起：“平时你们一个个的不是都很厉害吗？这会儿跟我装死人！你们以为这里是终南山活死人墓？有没有喘气儿的，给我喘喘气儿证明你们还活着……”
　　大家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异口同气地大喘了一口气。小□□顿时就被雷趴了，最后恨恨地跺了两脚才走。
　　他一走，大家都像活了过来，嘻嘻哈哈起来。不是中层的人各自干活去了，中层们虽然尴尬，还是相互怀着鬼胎开始试探他人。
　　发行部主任美人凤一向管不住自己的嘴，率先向报社资格最老的老虾发起进攻：“哟 ，虾哥，这副总编非你莫属啊，以后我们都叫你虾总啊。”
　　虾哥冷笑道：“我的凤姐姐，有肉哪里轮得到咱们小老百姓啃呢？你和总编私人关系那么好，有好事总编敢不第一个考虑你吗？”
　　单位里一直在盛传美人凤与总编小□□有一腿，美人凤每次听说都爆怒。今天，不知道为啥，她特别爆怒，立马拍案而起：“烂虾，你瞎说什么呢？！别污蔑别人的清白！什么叫私人关系？！”
　　虾哥故意夸张地拍桌爆笑道：“清白？哈哈哈，你也有清白啊？你和□□的那点破事儿，谁不知道啊！别说咱单位，局里和外边都传着呢，您老人家就别装了！”
　　平时美人凤还要保持风度，急急就算了，今天被这个通知一刺激，顾不上形象，就向虾哥扑了过去，扯着他衣裳大吼：“你别乱说！我凭的是自己本事……”紧接着，她再也受不了这种刺激，尖叫着伸出九阴白骨爪，就向他的脸挠了下去。
　　虾哥也不是省油的灯，脸上的肉虽然深陷在九阴白骨爪之中，但是嘴上大声让她放开。美人凤才不放，虾哥一急，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突然伸出拳头向她的鼻子砸去。
　　苏小荷大叫一声“不好”就冲过去了，想拦住这一拳头，可惜晚了……美人凤的鼻子是垫的……
　　苏小荷实在无语了，她甚至能感觉到老虾这次是故意的。为这么几句话，犯得着冲人的痛处下手吗？
　　事实上，美人凤的鼻子之前也被人打歪过两次。说了不怕各位笑话，他们虽然是所谓的□□门，但是这些知识分子打起架来一点也不含糊。曾经有一天加夜班时，美人凤同志为了一个肉饼，和姚公公打了起来。两人近距离□□接触，一块儿滚了地板，她也被姚公公打歪了鼻子。据说，她还和广告部的负责人杨百万打过……
　　自从苏小荷进报社以来，报社几乎每周都要出几起打架的事件。美人凤身上有痛处，偏偏骁勇贪战，一个月总要和各部门的人打那么十七八九个回合。但是，像虾哥这样专门挑她的鼻子下手，实在有点不地道。作为一个男人，他的行为有点令人发指了。
　　果然一拳下去，美人凤鼻血四溅，鼻子歪向了一边。美人凤顿时傻了，捂了捂鼻子，然后突然放声大哭，大喊一句：“我跟你拼了……”就向虾哥冲了过去……
　　然后，两人都疯了，顾不上年龄加起来都超过了一百岁，搂在一起滚地板肉搏起来……
　　美人凤被送进医院后，小□□怒问众人这件事的起因。
　　原因很简单吧？但是，各人的说法又戏剧化十足。
　　苏小荷实话实说地表述了过程；姚公公操着阴柔的嗓子咳了两声，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们说得不对，事实不是这样的。你们年轻人怎么能撒谎呢？！”
　　苏小荷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姚公公说：“是凤主任先动手的，她以副总编自居，命令老虾做事，老虾不服从，她就扑了上来抓人，老虾不小心才碰到她鼻子的。谁让她成天没事就乱七八糟地整容，全身都是假的，这可不怨人。”
　　闻言，小□□呆了呆，但想想也是。
　　美人凤之所以年近五十还像三十多岁的风韵少妇，就是因为她全身都整过。据她自己吹嘘过的，大家知道的就有文眉毛，开眼角，垫鼻子，下巴磨骨，手臂、肚子、腰、大腿、小腿抽脂，丰胸等等。真的不知道她全身哪块肉是真的，哪块肉是假的。
　　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姚公公分明是想帮着虾哥，共同对付美人凤，而苏小荷不想出这风头，就没有争辩，装自己眼瞎没看清楚。小□□心里大概也明白了，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了。
　　刚出采编室，苏小荷就接到了美人凤的短信，交代她：“如果小□□叫你去问话，你一定要证明是老虾先动手的。咱姐妹伙儿的，一定要相互帮忙，消灭那帮老男人。”
　　那天晚上，苏小荷没有去看美人凤，也没有回她的短信，只是托助理去送了花。她相信办公室发生的事迟早会传到美人凤耳朵里，而且还可能有好几个版本。

　　因为害怕家人担心，苏小荷暂时住回了父母家里。洗了个澡出来，她就听见小老头和小老太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好像在说跳楼什么的。她赶紧装作没有听见。
　　但是，看见苏小荷出来，小老太却不放过她，连忙说： “大宝，你快过来，我们有话要和你说。”
　　“大宝”是爹妈对苏小荷的“爱称”。名字怎么来的呢？据说小老太怀苏小荷的时候，肚子特别大，妊娠纹像西瓜纹一样爬满了大肚皮。那时候家里穷，没钱买妊娠霜什么的，她就成天用大宝抹。抹了十个月，小老太就生下了大宝一个。
　　苏小荷说：“干吗啊？烦人！嫌我这几天吐得不够多吗？”
　　许是被吓出了心理阴影，苏小荷听见和那天的事件相关的字眼就反胃想吐。
　　小老太说：“知道，但是的确有一件挺重要的事儿要和你说。”
　　苏小荷瞟了她一眼，说：“不会是去跳广场舞又被狗撵了吧？这事儿我可帮不了你。你们也忒霸气，广场舞都跳到小区楼下了，一跳跳到大半夜，那凤凰传奇的破烂玩意儿音乐吵得人神共愤……”
　　小老太一巴掌拍过来：“不要诋毁我们伟大的广场舞，我是跟你说跳楼，跳楼！就是那天早上你撞上的那跳楼！”
　　提到那天早上，提到跳楼这字眼儿，苏小荷又想吐了。
　　小老太说：“我刚和你爹合计了半天，决定还是告诉你。”
　　苏小荷吓了一跳：“不会是这跳楼的姑娘跟咱家有亲戚吧？”
　　小老太说：“亲戚倒没有，就是两年前，我和你爹也遇上了和你一样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