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0、第 三十 章 ...
-
桌上摆着好几盘菜,都是他爱吃的菜色,他只略微提了提她却特地去学着做,程敬南忽然后悔。桌上一瓶红酒,盖子已经被打开,瓶子浅了一点下去,估计她喝了一点,却忘记把盖子盖上,她有时候总是难免迷糊了点。
程敬南轻轻的把衣服脱了,放在沙发扶手上,坐下身来看着林顺。林顺侧卧着靠在兔子身上,手里还紧紧的握着手机,他伸手取过来,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上还是十分清楚的显示他的号码,她却没有打给他。他想起从前夜未央的林顺最不耐烦等人,曾瑞有时候误了她什么事,她向来不假辞色。
他爱怜的俯下身在她额头上印个吻,借着灯光打量她,融融的灯光下,她柔白的脸,小巧的下巴,微微垂下浓密的睫毛象两把小扇子,嘴唇轻轻抿着,柔和的灯光似乎照得她整个人都带上了一层温软的感觉,他心一软,情不自禁伸出手背贴着她的脸来回摩挲,感受她的温度,她熨帖柔滑的肌肤。
林顺却甚是敏感,他的手一贴上来,她自朦胧中醒过来,半眯着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来就一把抓住他的手笑着说:“你回来拉?”林顺很安心,她一觉醒来他总是会回来,眼睛没睁开便知道是他。
程敬南的眼睛里却是一片深海似的黑,林顺暗暗后悔对上他的眼,于是装做揉揉眼睛坐起身来:“我做了好多菜你看见没有?还有红酒,我爷爷私藏的,上次回家我偷了一瓶,呵呵,据说还是某个大款签约时候送给他的私藏品。汤大概凉了,你先坐,我去热一热……”说着林顺搡了搡面前坐着挡住她去路的程敬南,程敬南却是纹丝不动,林顺惊讶的抬头说:“你让一让。”
程敬南还是不动,沉沉的象坐山一样,就是不合作,林顺不由没好气的笑了,用力去推,程敬南却趁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细细的手腕在他手里不堪一握,她的人都好像被他攥在手心里,动弹不得,林顺惊讶他的蛮横,抬起头去。下一秒就被他吻住,林顺承受不住,人仰着就被他压了下去,迎面躺倒在沙发上,头在扶手上撞了下,撞疼了,她皱眉。这一次,他却没有细心的注意到,更没有以往任何一次温柔,他的舌头强悍而有力,直接伸进来,仿佛想笔直通到她的喉咙里去,占据她的所有,林顺微微的不适应,小小的手拽着他的衣袖轻轻叫了一句,微弱的声音很快又被淹没。
他小小的一个吻,总叫她翻天覆地。
“你轻点!”林顺费了好大力气才挣开他,挣扎着坐起来,她把他的头推开,双手捧着他的脸,在晦暗的灯光下,他额前散落几丝碎发,眉毛斜飞入鬓,双目炯炯有神,一种坚定,一种强势,一种凛冽,林顺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对视良久。
忽然间,程敬南却不耐,仿佛想躲开林顺的视线,于是又一把扑上去,再将她按倒,吻住,他把她抱得那样紧,不管不顾只想把她往沙发深处捺,仿佛想把她挤进他的身体里,拼了命的急着跟她纠缠,那么用力,仿佛想就此纠缠到她的灵魂深处,让她再也离不开。
程敬南一只手稳住她的脸颊,令一只手抬起她的一只腿,将自己置身在她之间,林顺微微反抗,提醒他:“轻点。”
程敬南疑惑的眯着眼睛沉沉的打量她,她从来没有这样反抗过他,可是他的手并不因此放松力道,他自己也不明白何以每次都要这样激烈的与林顺纠缠,他们的时间还长,只要完成手里的那件事。他应该对自己要有信心,虽然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一天,但是他应该坚定,他们是如此的相爱,如此的密不可分,他不能有不祥的预感,他决不能害怕。可是他的担心却如此深入骨髓,似乎如果不抓紧她,一松手,她就消失了,一个不抓牢,她就没了,让他提心吊胆,他只有把她抱得更牢,抓得更紧,他不会让她推开他,不会!
一切结束后,他仍然着急寻找她的唇,林顺却生气发了狠,用力在他唇上咬一口,怨怼的说:“不是叫你轻点吗?”说完转过身去赌气不理他。
程敬南这才放轻放柔力道,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轻吻她的后颈:“是不是弄疼你了,对不起。”
林顺闷声不响。
程敬南的缠缠绕绕的道歉声音却不断传来,林顺忽然反转过来,抱紧他,倚在他怀里骂他:“傻瓜。”林顺忽然又想起自己方才在他唇上咬出的齿印,不由伸出手抚摸上程敬南的唇。
程敬南终于松一口气,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后背,说:“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林顺也扬起头说:“我也有事要告诉你。”这样的夜里,她的眸子熠熠的似有光在眼底流转,仿佛两泓秋水,盈盈的水润。
程敬南心里却隐隐不安:“你要说什么?”
林顺嫣然一笑:“你先说,你说完后我再说。”
程敬南疑视着她。
林顺却越发将赖皮进行到底,腻在他怀里撒娇:“你先说嘛。”
程敬南微笑着,抚摸着她光洁的面颊说:“我明天要去美国,斯坦福的商学院斯隆EMBA成立50周年搞校庆,请全球所有毕业生都回去参加聚会。”
林顺后来也问过程敬南的学历,知道他以前是计算机专业的同时也参加过这个培训,记得好像英国石油的CEO就是这个班里出来的人物,想是这次去大概又有不少工程要谈,林顺了然的在他胸口无意识的画着,问:“那你要去多久?”
“大概半个月。”
“啊,那么久啊”林顺微微失望。
程敬南心里又是歉疚又是难过,无比温柔的抬起她的下巴问她:“你呢,你想说什么?”
林顺的脸却蓦地红了,幸好这样的夜色他看不见,她倚在他怀里,声音低低的小小的:“敬南,我想……结婚。”
程敬南眼眶一热,紧紧的楼住林顺,仿佛发下重誓,在她耳边说:“好,我们结婚,一定会的。”
林顺把脑袋埋得更深了,她觉得脸上已经可以烫热这空气了,她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然而她是真的想结婚了,结婚,然后有一个小宝宝,是他的,过年的时候带回家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孩子可以叫扬凡叔叔,如果贝贝还在就好了。
她的手还在他胸口无意识的画着,一个圈圈,两个圈圈,笑意止不住的从嘴角漾开来,那样急不可耐的从唇角溢出来,结婚。
程敬南却心痛如绞,更加用力的拥进她,他在心里发誓,一定会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林顺迷糊中醒来记起敬南今天的飞机,她忙爬起来,程敬南却伸手止住她说:“你起来干什么,时间还早。”
林顺打个哈欠说,咕隆着说:“不行,我要去送你。”在她的坚持下她就是这样一路打着哈欠睡意朦胧地去送他,坐在胡疏的车里,程敬南一路搂着林顺。林顺又睡着了,头枕在他的肩窝处软软热热的气息轻轻拂在他的颈间,一点点的微痒。仿佛又回到那个云贵高原,她也是这般信任他,靠在他怀里哪怕前面多么凶险,哪怕她再伤心她也能这般信任的在他怀里睡着。
已经是夏末秋初了,这天早晨很大的雾,车窗上都结着一层朦胧的白雾,因而一略而过的景色都显得那么模糊,看不真切,看不清前路也看不见后路,都不知道车子到底要开到哪里去。可胡疏的车开得慢开得稳,一路上只能听见车子平稳行驶的声音,还有林顺的呼吸。他的手被她压得麻了,然而他却小心翼翼一动不敢动,仿佛生怕将她弄醒,他现在只想一辈子这样抱着她,只盼着胡疏开得更慢些,再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