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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却道天凉好个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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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户人家的早餐十分讲究,不过这位小姐以前应该吃的极少,一小碗冬瓜荷叶粥,两块杏花酥就算完了?鸟估计也比这吃的多吧?!眼睁睁看着梦瑟把碟啊、碗啊的从我眼前的拿走,悲痛欲绝,估计我是第一个穿过来,锦衣玉食却被活活饿死的人!
饿着肚子,即不能违背这小姐的常态一下子吃很多东西,让丫头们怀疑。脑子里还想着去不去参加那个饯行宴的问题,想到这柳三小姐极有可能找我吟诗作对,我就发怵。别人到了架空的时代里还能有唐诗、宋词,李白、柳永撑腰。我是在清朝,唐诗,宋词他们背的比我熟,偏偏我又不是我们寝室的诗棋,看红楼诗词比看人民币还亲切。
不过想到饯行宴上极有可能有美食来祭我这空空的五脏庙,诗词歌赋就被我忽略不计了。
“去,把那拜帖拿来我瞧瞧。”
我一挥手打发了梦锦,自己在屋子里这摸摸那瞧瞧。墙上的字画吸引了我的目光,是一幅兰花,旁边有题字,和桌子上没写完的半阙词一个笔迹。
“康熙三十九年丁卯九月之望,子墨书”我轻轻念道,难道我的名字叫子墨?
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表字。
“小姐,这画你都看了一年了,还看不够啊。明个儿我收箱子里去,到京里也能挂在床头。”
又是一道数学题,答案是我身处的年代是康熙四十年。
“这么早就收拾东西了?”我问,原以为还要过段日子才走呢。
“不早了,还有三天就要出门了,其他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差小姐的字画了。”梦锦把拜帖递给我,一边说着。
这拜帖和电视上看到的奏折的封面很象,皮面上绣着两朵傲霜的梅花,一看就是女儿家的东西。
里面的字也是娟秀的柳字,内容就是之乎者也一通,大致的意思就是,要在西湖上,白堤边,画舫里,美酒佳肴,吟诗作对,以酬知己。
西湖上!白堤边!画舫里!呵呵……计上心头。还有美酒佳肴,我心情大好。于是提出要到院子里走走,参观参观古人的深宅大院。
出了房间的门才知道已是秋天了,梦锦拿了披风要给我批上,我嫌穿着不方便就拒绝了。
院子很大,碧池、曲桥、回廊、亭台、假山一样不少,江南园林的玲珑秀致步步是景处处似画。从住房条件来说古人的生活还真是惬意啊,现在的房价贵的离谱,再有钱也不敢想象自己能住在公园似的宅子里!
不过硕大的园子里除了跟在我身后的梦锦没见到其他的下人。叶子落了一地也没有人扫去,踩着沙沙作响,有点萧瑟的样子。
“满地的落叶怎么也没个人扫扫?”我爬上假山坐在亭子里问梦锦。梦瑟已经机灵的沏了壶茉莉香片来。
“老爷前两天把人遣了,只留了鄂总管,穆迟大哥还有一个厨子,丫头就只剩我和梦锦姐姐了,连初桃和晶儿老爷也没留下。”说着那丫头的眼睛就红了。
“老爷升迁去京城做督察院的右督御史,自然要在京里建宅子了,人自然也要遣了的,老爷已经安排好他们的去处了。”梦锦也有些难过,但听的出来话语里还在安慰梦瑟。
京城的督察院的右督御史,官不算小了。明明应该是一副升迁喜气洋洋的样子,可现在竟有些说不出的凄凉,仿佛像大观圆最后人去园空的样子。
在这亭子里坐着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梦瑟说老爷也就是我现在的老爹从衙门里回了,让我去书房。
还没吃午饭我这老爹就办完公了?摸鱼摸的厉害啊!照他这样还能往上升看来肯定是上头有人。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他和我母亲都很忙,几乎不太能见到他们。小时候都是姥姥在我身边照顾我、疼我、给我讲故事。虽然我是个女孩子,但却象男孩子似的特能折腾,六岁之前基本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姥姥灌着我,但我父亲回来就大骂我“混帐东西”然后就是对我一顿好打。家里就能听到我的尖叫声和姥姥叫:“心尖子!别打我的心尖子!”的声音。
她总叫我“心尖子”。
我六岁那年她过逝,从此以后就在也没有人唤我“心尖子”了。也是那年我开始学写书法,性子变得安静多了,认得我的人都说我变了个人似的。
但想到父亲,还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他拿着戒尺要打我的样子。
穿过回廊垮过院门,抬头只见扁上苍劲有力的写着“静轩”二字。想着里面的这个人以后便是我的父亲了,微微有些紧张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这时梦锦已经推开门把我引进去了。
刹那间我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到底该叫里面的人什么,阿玛?还是爹爹?这都叫错好象有些离谱,不自觉的一头冷汗,正好一阵冷风吹过,着实打了个冷颤,也不感抬头看我这为父亲。
“混帐东西!”
一个严厉的声音在耳边划过,这句我熟听着到有些亲切了。呵呵……他到可以和我的父亲大人拜把子了,一见面都喊我“混帐东西!”
“这么凉的天,都不知道给小姐加件衣服。”
敢情不是说我呢,我身后那两丫头“扑通”就跪地上了,磕的嘣响,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
“是我贪凉,不要穿的,不怨她们。”我赶紧解释,看两个人一跪在地上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你们下去吧。”门吱呀一声就关了,屋子里就留下我们两个。
“念熙,你病没好几天,可要仔细着点,再有三天就要出发了,万事都要小心。”对我这位女儿到是很温柔的,不知为何眼眶竟然红了起来。
“哎……你像你额娘,一样体弱多病,自己也不知道爱护自己,以后阿玛不在身边了,要知道照顾自己,知道吗!”
古人成婚早,这位阿玛最多就三十五六的样子,面容英俊温和,眉目之间有着淡淡忧愁,淡淡的看不真切。三十五六岁就做了三品京官该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怎么有种迟暮悲凉。
“阿玛……”我唤他。
“去给你额娘上柱香吧。”他轻轻挥挥手,却像用尽了力气的样子,声音有些哑了。
香案在书房内册,我给我从未某面的额娘敬了香,牌位上刻着尼阳尼雅氏茜怡。
“这是你额娘从娘家带来的玉佩,你额娘去的早这东西就一直放在我这里,现在就交给你了。要好好收着,知道吗?”
他把玉佩给自己的系在我的腰间,手微微颤抖。
“女儿知道了,请阿玛放心。”
我想起等下要出去赴宴,也不知是不是要和他报备想了想还是提一下比较好。
“阿玛,柳家三小姐约在今天给我饯行。”
“去吧,也不知道再见面是什么时候了。”他说着顿了顿“出去多加件衣服,外面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