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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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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想也不用想,也应该知道是左辉将我回来的事情告诉了高展旗,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再加上昨天左辉荣升为父亲的身份,我回来的事情要是高展旗不知道的话,那还真是一件稀罕的事情。
我想我唯一的失策在于——今天我没有早一点出门。
下到楼梯口,高展旗就迫不及待地说:“邹雨,你的大恩大德,我高展旗没齿难忘,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老高的地方,请不要吝啬。”
我一听就皱起了眉头,敢情他这么一说,就把我摆在一个非帮助他的位置上,这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老高,我这次回来,可不一定能够帮得上忙。”
“帮得上,帮得上,一定帮得上……”他喋喋不,那种以往在大人物面前殷勤谄媚的姿态又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
“再说吧,反正我还没有看到材料,原本你今天要是没来,我这个时候就约了公诉人见面。”
“你说什么?”他瞪大了眼睛,“什么看材料?什么约公诉人见面?”
我降低了语速:“我说过,我答应帮你辩护——”
“邹雨,”高展旗打断我的话,“我不要你为我辩护,就你在法庭上的那点能耐,还不如我自己为自己辩护呢,我……”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得罪了我,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反正也没有什么心情和他斗嘴怄气,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们两个是多年的工作搭档,高展旗说这话还真的没错,在诉讼方面,我的确比不上他,只是,听他如此正大光明地提出来,还是不免让我感到不快。
“高展旗,不管你怎么说,我能够帮到你的,只有这样。”
“其实你可以不必这样的,”高展旗一脸乞讨,“邹雨,邹大小姐,我求你了 ,就当时救我一命,你现在就去见他一面,然后就不会有后面上法庭的事情,我发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来求你。”
我摇摇头,坚定地说:“不!”
高展旗十分失望,而似乎我们的谈话已经陷入了一个僵局,就在我认为我们之间将要结束对话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邹雨,你是因为有了楼上的那个新欢,才没办法再去见旧爱了吗?”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用坚硬的口吻说道:“高展旗,我做什么事情,都不关你事,我不用你来为我的人生指指点点。”
“我没指指点点,我只是单纯地为我自己着想一次,你可知道,我一旦被起诉了,以国内法制的情况看,被判处无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一旦被判刑了,我的律师执照就被吊销了,相当于我这辈子的律师生涯就要走到尽头 ,你可知道这对于一个法律人而言,是多大的打击。”
“当初你就不应该那样子做——”
“我告诉你吧,难道你还不知道嘛,虽然林启正娶了江心瑶,他在致林的地位至高无上,但是你别忘记了他家的情况,他和林启重一直格格不入,还有过几年,他的两个弟弟,这种豪门之间关于财产的争夺,除非人死鸟亡,不然是不会有停止争斗的一天。”
“那关我什么事?”
“是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无意中成为了他们手中的棋子,被人随意地冠上代罪之身而已。”
我叹了一口气:“我会尽量帮你打官司的……”
“说到底,你是不会尽量,”他的语气哀哀的 ,“邹雨,你真的让我给你跪下吗?摆明了这次我是被冤枉的,为什么你就不能够帮帮忙呢,这真的是我求你的最后一次了。”
我还是摇了摇头,但是已经没有先前那样坚定。
“他说只要见你一面,只见你一面,哪怕你不和他说话也好……”
“老高,停止说下去吧,我也求求你了。”
我只是不能够想象,和林启正见了这一面,我存封在心里最低层的记忆,是不是会像噩梦一样,整天纠缠着我,让我无法休养生息。
高展旗最后还是走了,带着极大的失望,我从没见过他那样落魄的身影,这让我在内心深处,对自己产生了一定程度的亏欠。
可是,我亏欠他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难过得几乎无法承受。
我在小区楼下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厅,走进里面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安静地坐在窗边,倒不是我有心情喝咖啡,我只是需要一个人安静地待着。
也不知道待了多久,不知不觉中,我被视线内一辆黑色的路虎车型吸引住了目光,我直直地盯着那辆车子,仿佛透过全是黑色镜片的车窗就可以看到里面的人。
我失神地从咖啡厅里面走出来,脚步不由自主地往车子的方向走去,心如钟鼓。
车上没人 ,牌照也不是66888,我安静地站在车子前面观望了好久,久久不能自已。
然后,从我的身后,走过来一男一女,难得搂着女人的肩膀,女的依靠在男人的胸前,两人亲昵地上了路虎的车子,扬长而去。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邱至诚,在电话里,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他问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外面取证。”我随意捏造了一个谎言。
“取证?”他很疑问,“你这趟回家,是为了休息还是为了办案?”
“有什么时吗?”我问。
“哦,是这样子的,我起床后一直不见你的身影,在厨房冰箱又找不到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我明白了,等下我买些吃的东西回去,你在家里等着。”说完,我挂了电话,迈开步子,往菜市场走去。
回到家中,邱至诚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刚推开门,就感觉屋子里面发生了异样,有一股很浓郁的花香味道,很快我便在屋子的几个角落发现了不少花儿,有百合、玫瑰、郁金香,这让我颇为感到意外。
“干嘛要这样?”我问邱至诚。
“哪样?”他明知故问。
“我有鼻炎,不怎么喜欢这些花儿的味道。”
“啊,是吗?”他着急起来,打算撤掉花枝,“我不知道这样呢,以为女人都喜欢花。”
“我是喜欢,不过你下回不要再颇费了。”我说。
“我没颇费哦,”他笑起来,像是识破了我的谎话,“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 ,不小心在楼下捡到了一些钱,反正附近没有什么警察叔叔,没办法上交,我只好在附近瞎逛,看到花店,就进去买了,你知道的,捡到的钱如果不及时地花出去,你自己就会丢更多的钱。”
我听了好久,才意识到他是在说早上我把钱放到他口袋中的事情,正要开口解释,他伸手接过我手中的东西,提去了厨房。
“做什么好呢?”他问 。
“你下厨还是我下厨?”
“当然是你下厨。”他理所当然地说。
“为什么啊,我还以为是你下厨,看你那样一个阵势。”
“首先,你是主人,哪里有客人到主人家去指指点点的规矩,其次,我对厨房不敏感,就是所谓的厨房盲,我根本就不会做东西给自己吃。”
“那上次你给我煮的粥——”
“哦,你说那个,我从店铺里面买的。”
“还真是,”我很无奈,“让我对你的好感还真的一下子下降了不少呢。”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来,直直地看着我。
我被他盯得有些奇怪,反问他:“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啊。”
他摇摇头,只是笑得有些诡异:“没有,只是我对你的好感,却从未有过消减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