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臣》八缎锦

18、17*

　　这个问题显然超纲了。

　　时弋觉得有些好笑，挑眉看着她，戏谑地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进去过。”

　　程初艺听得有些懵，等她懵懵懂懂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时，整个人脸红成天边的火烧云，而时弋甩下这句话后早已走了老远。

　　程初艺心里很慌，她摸.着自己扑通扑通跳得飞快的心跳，觉得一种恐惧又羞耻的心情在心底蔓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只知道，这样的事情她不敢告诉爸爸，也不能告诉。她想起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看到身.体里流.出的血以为自己要死了，她哭着去找爸爸，可程青山一个年纪轻轻就丧偶的男人，哪里懂这些，当时看见她这个样子也是手足无措，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去找了时弋的妈妈，是时弋的妈妈安慰她，告诉她不是她想的那样，也是她告诉自己，女孩子哪些地方在结婚前是不可以随便给人碰的，如果有人碰了，那就是坏人。

　　所以时弋是坏人吗？

　　程初艺迈着蜗牛一样的步子，一边往教室走一边很迷茫地想着。

　　她要是把这件事告诉爸爸，爸爸一定会很生气吧，说不定把时弋打个半死不活都有可能。毕竟爸爸好像一直都很不喜欢时弋。

　　这样一想她忍不住打了冷颤儿，心里隐隐觉得还是不要这样，要是把人打死了她心里会内疚一辈子的。而且……时弋应该也不是那么坏的人吧？在她的记忆里，虽然时弋总是对她冷脸相待，但是她有麻烦的时候，他总是会默默地帮她，尽管从头到尾不爱说话还臭着脸，并且也从来不会在学校里表现这一点。

　　在学校的时候，他从来都是把自己当空气的。尽管如此，在今天之前，时弋在程初艺心里都不是个坏学.生。他偶尔不来上课，有些不合群，不爱说话，但从来不打架，也不会欺凌别的学.生，成绩也还好，就是一个有些“特别”的普通学.生。程时两家虽然不对盘，但是时阿姨对自己是很好的，如果这件事情让大人知道，时阿姨肯定很失望吧。

　　算了算了。

　　想到这，程初艺重重地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怕是个傻的，自己都被时弋欺负成这样了，还在替他着想。

　　不过……不是有人说了吗，每一个人都有被救赎的机会。程初艺想了又想，如果她实在躲不过时弋的话，那就想办法让他变好。虽然她觉得后者的可行性几乎为零。但是……总会躲过去吧？

　　上大学……至少考上大学后她就能永远地远离他了。

　　想想没几年了，程初艺低落到谷底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上了高中大家都很忙的，只要她坐位离他远一些，上学放学的路上避着他就行了。

　　这样想着很完美，但程初艺还未明白的是，有些事情，一开始就注定了，不是她想逃就能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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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会儿，瞟见班级门口的牌子，她才猛然惊醒，再一看走廊，静悄悄地，除了她哪里还有别人？早就上课了。

　　上课从未迟到过，也从不逃课的乖乖女程初艺，此时此刻很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她在门外犹犹豫豫了一会儿，才不好意思的小声打报告进教室。

　　“程……初艺？”班主.任的记性很好，即使只是刚见第一面，她也准确地叫出她的名字，“你怎么现在才进来？”

　　“……肚子不舒服。”程初艺微微低着头，涨红了脸，不敢直视班主.任的眼睛。

　　第一天开学，班主.任自然不会追究什么，而且她看程初艺确实一脸不舒服的样子，没说什么就让她回座位了。

　　她一路低着头回到座位，看都不敢看时弋一眼，尽管进教室前她给自己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但是她越是靠近时弋，心底越是感到害怕，之前那样的遭遇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时弋……应该不会再那么混.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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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摞新课本，看着这些崭新的书程初艺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了力量。

　　学习，努力学习。

　　爱默生说过，知识是治疗恐惧的药。

　　程初艺，好好学习，以后你才能所向披靡。

　　“嗤。”时弋看着暗自握拳念念有词的程初艺，忍不住嗤笑出声。他从她一进来就看着她，她正眼都没瞧过自己，还傻不拉几地做着搞笑的动作，就跟要上战场似的。

　　程初艺努力让自己对时弋的嗤笑声做到恍若未闻，她随便翻开一本书，认真地做预习。

　　可是怎么办，她还是有点克制不了她心里的恐惧。时弋就在她旁边，这让她很紧张，她一紧张双手就会不自觉地握拳。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会吃了你。”他一手托着下颌勾唇笑看着她，一手伸到桌下，找到她那只藏在衣袖里的右手，强有力地掰.开她不自觉紧.握成拳的手指，耐心又温柔地抚平她掌心里深深的指甲印。起先程初艺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想挣脱却挣脱不了，只能被动地承受，可渐渐的，她竟然可耻地发现，她好像真的被时弋这个动作安抚到了。

　　程初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为什么他知道她的紧张时的小习惯？她的手明明藏在过长的衣袖里的，难道他有透.视眼？

　　而且，为什么突然间他看起来这么温柔？

　　时弋坦荡荡地面对她眼底的疑惑，嘴角意味不明的笑容更深：

　　“我现在不会吃了你，因为还不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