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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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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皓哥，这靠谱吗？”
“不靠谱也没办法。”
刘皓一边和店家交谈，一边抽空回答室友贺铭的问题。
“这个题目我实在是写不出什么东西了，不买论文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到手的毕业证飞走吧。”
“再说这家店名誉还可以——”
毕竟我翻遍了所有的评论都没见差评而且以前的那个学长也说过这家店超赞……….
“等我试过了要是靠谱推荐你？”
“好啊，皓哥不愧是皓哥！”
贺铭欣喜若狂的跑步去食堂打饭，留刘皓一个人一面和店家讲价一面咒骂叶修。
没错，叶修。
他毕业论文的指导老师是叶修！！！！
对于学妹们“学长你好幸运啊居然能被叶教授指导论文诶”的说法，刘皓在每一句“呵呵”后面都在心里加了句“幸运鬼啊再这么说我祝你明年/后年也摊上叶修”。
开题报告上交以后导师们哪个不是让他们慢慢写的，就只有叶修一个人让他的学生寒假之前交初稿！！！
交毛线啊交，学校规定的初稿上传时间都在下学期好吗！
我还要实习呢，临近年底实习生也要加班的懂不懂啊！
各种无奈之下——外加他也确实觉得这个题目自己写不出个一二三来——刘皓决定找人代写。
“我一定是上辈子抢了你的老婆啊叶修……”
对教授一点尊重都无的刘皓觉得这一点都不能怪自己。
大学四年了，所有叶修的课——专业课一门限选课一门通识课一门，他只要逃课对方就点名/随堂测试/做练习，也是醉了好么。
所以刚知道论文导师是叶修的时候，刘皓一点都不像他们组其他人那样普大喜奔，只觉得自己一定会倒霉。
这种破财免灾——啊不，是花钱买论文的事，搞不好只是一个开始…………
三
店家非常速度的五天之后就把论文初稿交到刘皓手上。
“因为我前期准备比较多所以写得比较快…….”
刘皓是这么回答叶修“刘皓你完成得挺速度啊”的问题的。
对话框中，叶修打了一个“呵呵”，而后半天没说话。
就在刘皓提心吊胆快要崩溃的时候，叶修回话了。
“明天来我办公室。”
简明扼要，头像在这句话之后就灰了下去。
这是要面谈论文修改细则的节奏吗？
刘皓揣测着“上意”睡去。
四
“不着急，先看这个。”
叶修递给刘皓一本书，里头已经贴心的折起了他想要刘皓阅读的部分。
刘皓看着看着，看出了一身冷汗。
他试图合上书去看封面上的作者姓名，黏腻的掌心却连书都握不稳。
“是不是很眼熟？”
此刻叶修的声音于他而言，是妥妥的催命符。
当然眼熟。
能不眼熟吗？
他的论文——或者说他买来的论文——大部分内容，和这本书上的内容，几乎一字不差。
“我也知道你们之中一直流传要想查重过可以抄书因为数据库一般都不会有书籍内容，不过——”
叶修恶劣的拉长音调：“在抄之前，你要不要先了解一下你导师的基本情况呢，刘皓同学？”
刘皓看清楚了被自己失手掉到地上的书籍的封面。
“叶修著”几个字，像是咧着嘴的野兽要将他吞噬。
五
“所以你真的自己写了？”
“嗯。顺便说我建议你也好好写吧…….这个毕竟有好处的。”
刘皓诚恳的回答自己的室友，完全不理会对方“卧槽这是刘皓？”那让人不忍直视的表情。
他当时彻底慌了，心底只有“完了完了这次完了”的想法，连解释的借口都想不到。
没想到叶修并没有他想象那么………..狠。
他居然放过了刘皓。
在重新给刘皓布置了一个论文题后叶修只半是威胁半是玩笑的说了句“有问题不懂可以问我，这次可不要再抄”，就放他离开了。
而刘皓……….
说他胆小人怂也好，怕教授打击报复也罢，在叶修放宽了对他的期限要求后，他真的乖乖跑去自己写论文了………
非常自觉的每天都和叶修报告自己论文写作进度的刘皓慢慢觉得……..叶修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
和他想的恰恰相反，如果踏踏实实的走正路的话，对方似乎还是一名相当负责、耐心又细致的导师。
一整个寒假过去后，刘皓的论文初稿终于等到了叶教授的点头，而刘皓对叶修的感情，也有了新的变化。
六
“答辩时间下来了吧，刘皓同学你准备得怎么样啊？”
“谢谢老师关心，我觉得我准备得不错。”
我谢谢你全家啊叶老师。
刘皓咬牙切齿。
照理说，这几个月来他和叶修的关系突飞猛进联系不断不说还经常在一起吃饭，相处也很轻松，面对叶修好心的询问他不应该是这种语气的。
但是………
谁让刘皓之前刚刚发现，他找上的代写论文的店家和叶修是熟人呢？
在发现自己被自己的导师坑了一把、本可以很靠谱的店家是在叶修的示意下给了自己一篇有问题的论文后，就算他早就被店家全额退款了刘皓也还是会不爽的好吗。
就算他知道叶修这只是给了自己一个不大不小的教训，归根结底也是为自己好。
“那行你加油，老师看好你哟。”
叶修挥挥手走了。
刘皓眼睁睁的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天才叶教授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
这就走了？走了？走了！！！
卧槽要不要这样！
刘皓觉得很愤怒。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觉得叶修继续和自己说话自己会很不爽，但叶修这样毫不在意的走了，他更烦躁。
七
拍毕业照的时候，刘皓在和大部队一起逛遍整个校园找各种标志性建筑物照合照后，穿着一身租来的学士服勇闯叶教授办公室。
“叶修，和我一起照一张吧。”
刘皓第一次在叶修面前直呼这个人的名字，带着不易觉察的紧张。
背对窗户的男人逆着光勾起嘴角：“哟，小同学很嚣张嘛。”
他走过来搂过刘皓的肩膀，对着刘皓举起的手机笑。
刘皓连续拍了好多。
每一张里面，都有僵硬的自己，和坦荡的叶修。
八
其实刘皓和叶修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上对方的课之前。
新生刘皓入学报到的时候，在校园北门找人问路，正好撞上一个穿着T恤牛仔裤的学长。
学长人很好，帮刘皓把行李搬到了他宿舍楼下，还友情告诉他哪个食堂的菜最好吃哪家小店的外卖最划算，连带着校园卡洗澡卡充值地点这些琐碎的杂事也一起告诉了他。
刘皓一直想请幽默风趣又乐于助人的学长吃饭表示感谢来着，可是他一直没找到人。
等后来他参加的社团搞一个讲座，请到了传说中十三岁大学毕业十八岁博士毕业现在已经是教授的叶修时，刘皓站在门外看着恨不得挤爆教室的人群，方才发觉原来当初那个热心学长，不是学长啊。
他一直有关注叶修，但他和行踪飘忽莫测让人捉摸不定的叶修的交集，还是太少。
叶修开的课一点都不多，但凡刘皓能选能学的，就算每年选课时系统卡得让人恨不能砸电脑，他也要半夜三点爬起来抢火爆的叶教授的课。
如果不是因为阑尾炎和头天晚上回家第二天早上堵车导致来晚了这种原因，甘愿逃掉自己的课去旁听自己选不上的叶修课的刘皓，又怎么可能会逃课。
但他想，叶修虽然上的课不多，可总的算下来，他要带那么多学生，又怎么会记得一个小小的刘皓？
就算他拼了命的学叶修的课，尽全力表现最好的自己。
很难说当刘皓知道自己的指导老师是叶修时，他是怎样的心情。
可要知道，作为指导老师的叶修最出名的，就是他的“放养”与决不降低的要求。
口头上他说的是“要实习啊很忙的没时间写叶修又太变态”，可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出自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去找人代写。
是知道叶修一定能看出来，就算会影响到自己的毕业，就算印象一定会很差，也要让他印象深刻一次吗？
还是说，希望就这样平庸度过，放弃已经生长多时的情感？
刘皓没法分辨。
但后续的发展，远在意料之外。
九
毕业典礼那天清晨，刘皓顺着叶修给的地址，敲响了他公寓的门。
他拾取到一个睡眼惺忪的叶修。
“这么早找我？”
很迅速的收拾了下自己后，叶修端着两杯牛奶坐到刘皓对面。
“不算早。”
刘皓说。
“我已经拖了很久，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他固执的盯着叶修的眼睛：“我爱你，叶修。”
他看见叶修眼中那个小小的自己，强自微笑，难看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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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一瞬间，一向淡定自若的叶修脸上出现了清晰的惊讶。
然后他笑了。
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仿佛与刘皓相隔千万光年。
“恭喜毕业。”
他可笑的举着牛奶杯，但刘皓一点都不想笑。
“谢…….谢谢。”
刘皓低着头，很努力的挤出这几个字。
他是该毕业了。
不管是从学校，还是从…………其他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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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已经准备搬出宿舍了吧？”
“嗯？”
“你说过你上班的公司距离这边挺近，准备租房？”
“？对、对啊。”
“还没有租到？”
“啊，是！”
虽然完全不明白叶修为什么问这些，刘皓还是下意识的迅速回答。
然后他意识到……他该不会是在婉拒自己吧？
叶修的动作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有一个亮亮的东西，被推倒了他面前。
“这是……？！”
刘皓觉得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那是叶修公寓的钥匙。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