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了了》一片浮云

2、第二章

　　杨钦觉得自己现在有些不对，自从那次因为臭小鬼生病发了短信后，他和臭小鬼之间的短信就越来越频繁，现在甚至到了给臭小鬼买礼物邮过去的地步了。
　　眼睛扫过一排排礼物，杨钦叹了口气，昨晚上那小鬼问他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哪里会知道，谁知道就因为他的一句不知道，小鬼竟然生气了，今天早晨的早安短信都没来。
　　他又不是小鬼的亲爸爸，怎么会知道今天是小鬼的生日，啧！小孩子真麻烦，他自己从小到大都从没收到过父亲的礼物呢！
　　“麻烦将这个模型给我包起来。”
　　服务员很快将东西包好。“先生，我们这里还有免费的卡片，如果是礼物需不需要写些什么？”
　　“我自己写吧！”接过卡片，杨钦敲了敲桌子后写到‘君君，祝你生日快乐，爸爸虽然不能陪你，可是心里一直爱着你，昨天爸爸忘了君君的生日是爸爸不对，君君不要生爸爸的气。’
　　将卡片塞到模型里面，杨钦将东西寄了出去，希望后天星期六小鬼收到礼物后不生气了。
　　周六一大早，杨钦睡得迷迷糊糊的电话就响了，眼睛还没睁开就拿过手机按下。
　　“喂。”
　　“……爸爸。”
　　眼睛霍然睁开，杨钦将手机拿到眼前一看，上面明晃晃三个大字，臭小鬼。
　　这小鬼怎么把电话打来了，不是说不能打电话吗？现在怎么办，要是听到声音不就露馅了，可是现在挂断会不会太刻意了。
　　“爸爸，你还在吗？”
　　那边的声音软软糯糯，听起来很清脆，还带了丝小心翼翼。
　　“嗯，还在。”刚醒来声音带了些嘶哑，杨钦又故意把声线压的很低，让嗓音听起来更加低沉，说完后心里却还是很忐忑，祈祷小鬼听不出来，一年没见过也没听到过声音，再加上小孩子记忆力短，希望可以蒙混过关。
　　“爸爸，我收到你的生日礼物了。”
　　看来是没有听出来，杨钦不由得舒了口气。“喜欢吗？”
　　“喜欢，谢谢爸爸。”
　　那边小鬼的声音里全是喜滋滋，杨钦嘴角也扬了起来。
　　“爸爸，我以后可以经常给你打电话吗？我想听你的声音。”
　　小鬼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估计快要哭了吧！声音都带了些鼻音，果真电话比短信更加讨厌。
　　杨钦烦躁的扒拉了下头发，许久才沉着声音一脸不甘愿道：“嗯，可以。”
　　“谢谢爸爸，我最爱爸爸了。”
　　得到同意后，小鬼特别开心，然后捧着电话就叽叽喳喳说了起来，从家里的琐事说到学校里的同学，从最近吃的好吃的说到放学回家路上看到的小猫小狗。
　　杨钦躺在床上，手机就放到耳边，一条手臂搭在眼睛上，等到那边说道：“爸爸你还听着吗？”的时候，就“嗯”的一声回应一下。
　　杨钦开始有些后悔刚刚答应臭小鬼可以打电话的请求了，他甚至可以预见以后会接到多少个这样的电话了。
　　整整两个小时，杨钦不敢相信他和那小鬼竟然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而对话停止的原因，杨钦猜想估计是小鬼的手机没费了吧！不然正说着怎么会挂断。
　　将电话拨过去，果真听到对方欠费的信息，顿时有些无语，有些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杨钦这才发现这小鬼竟然是个话唠。
　　翻身起床，快速收拾好后，杨钦先是到了营业厅，帮臭小鬼把话费交了，不然让小鬼妈妈发现就惨了。
　　刚一走出营业厅，杨钦的电话又响了，以为是臭小鬼的，连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
　　“杨钦，爸爸有话……”
　　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杨钦直接挂断电话。眼神有些冷，在营业厅门口站了一会后才离开，走到半路看到一个啤酒罐直接一脚踢飞。“操！”
　　到了大三的时候，杨钦决定了考研，因为实在想不到以后要做什么，那就在学校里多待几年吧！
　　从书店里背回了一书包考研书，杨钦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时就接到了小鬼的电话。
　　“爸爸……”小鬼的声音里满是失落和难过。
　　脚步一顿，杨钦一边走着一边沉声问道：“怎么了？”
　　“明天我们学校有运动会，妈妈要上班不能来。”
　　后面的话小鬼没有说，不过不用说杨钦也知道是什么，这一年来，小鬼刚开始还总是央求着想要见他，后来估计是知道他不可能去，所以就渐渐的不再说了。
　　沉默了会，杨钦神色有些无奈。“君君，对不起。”
　　电话那边也沉默了，许久才鼻音重重的说了句。“我知道的，爸爸晚安。”
　　小鬼还是生气了，杨钦有些无奈加烦躁，双手又不可抑制的扒拉起头发，于是等回到宿舍的时候就顶着一头毛躁躁的发型。
　　周五一大早，在没有课的情况下杨钦七点起床，换好衣服吃了早餐后就背起相机出了学校，打了辆出租车后报了一个小学的地址。
　　杨钦站在小学门口的时候还有些纠结，不就是臭小鬼生气了，那又有什么，再生气只要过上几天不就好了，自己至于跑到这里来。
　　因为要开运动会，所以来了很多家长，杨钦很不费力的就挤在家长群里进去了，跟着人群来到操场，就见那里已经热闹非凡。
　　把手机翻出来，杨钦翻到一张照片，是一次小鬼发过来的自拍照，根据小鬼卷子上的信息，找到了四年级二班，悄悄走过去，杨钦站到角落里打探。
　　很快，杨钦就找了小鬼，穿着一身蓝色的运动衣，瘦瘦的，比起同伴的同学个子稍微有点低，皮肤很白，留着乖巧的学生头，一个人站在那里做着热身运动。
　　放眼看过去，其他同学都有家长陪着，有的在吃父母手里的东西，有的被父母拉着叮嘱，有的靠在父母身上假寐，只有小鬼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没有人陪。
　　眯了眯眼，杨钦几乎能看到小鬼双唇紧抿着，刻意露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假装很认真的在锻炼。
　　轻轻呼出一口气，杨钦闭了闭眼，将相机拿出来后对着小鬼就照了一张。
　　杨钦一直站在角落里没有出去，等到小鬼上场后才走上前去站在四年级二班的后面，手里一直拿着相机对着小鬼，等到小鬼跑过来了就赶忙照上一张，就这样一早晨，杨钦最后回去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照了快一百张，最后挑拣出二十张让照相馆洗了出来。
　　找了个信封将照片装进去，杨钦又拿过一张纸写道。‘君君，你是爸爸的骄傲，你要相信，无论爸爸在哪，也不管爸爸能不能来见你，爸爸都在你的身边，虽然你见不到爸爸，但是爸爸会在你周围一直保护你，看着你长大，爸爸爱你。’
　　将信封寄出去后，杨钦舒了口气，最后将多余洗出来的一张小鬼站在领奖台上捧着奖杯的照片放在了自己的相册里。
　　估计着照片送到的时间，当天下午小鬼的电话就过来了。
　　“爸爸。”小鬼声音里满是哽咽。
　　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杨钦沉声道：“照片收到了吗？”
　　“嗯，可是爸爸你既然去了为什么不见见我，我好想你，那天同学们的爸爸妈妈都去了，就我没有。”说到最后，小鬼声音里满是落寞。
　　抿了抿唇，杨钦考虑了下开口道：“如果我告诉你，你和我只要见过一次面，之后就永远见不了了，短信也不能发，电话也不能打，你还要见我吗？”
　　“不要！我不要……呜呜，爸爸我不见你了，你不要离开我。”
　　没想到一个假设竟然将小鬼吓哭了，杨钦再开口语气就柔和了许多。“好了别哭了，只要你以后不要总想着见我，我们就能一直发短信打电话。”
　　“嗯，我知道了。”
　　……
　　这天中午，杨钦正在图书馆里做着考研习题，小鬼的电话就突兀的打了过来，这个时间段小鬼应该还在学校，怎么会给他打电话呢？心里有些疑惑和担心，杨钦走出图书馆接了电话。
　　“爸爸。”
　　小鬼的声音里竟然带了丝委屈，杨钦愣了下就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有爸爸，这就是我爸爸，不信你们听。”
　　电话里的声音一下吵杂了，杨钦听到小鬼的话就知道不是对他说的。
　　“周君彦真的有爸爸。”
　　“不会吧，真的是周君彦的爸爸。”
　　“可是我听说他爸妈离婚了，他爸不要他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虽然吵杂，可是杨钦还是听到了内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们好，我是周君彦的爸爸。”听到那边瞬间安静下来，杨钦继续道：“我虽然和周君彦的妈妈离婚了，可我还是周君彦的爸爸，所以周君彦有爸爸，而且我很爱我们家君君，你们和我们家君君都是同学，同学间要互相友爱，所以不要欺负周君彦，不然叔叔会去学校找你们的。”
　　最后一句杨钦语气有些冰冷，说完就感觉电话那边一片寂静，许久才发出些响声，然后小鬼有些开心激动的声音传来。‘爸爸，我好爱你。’
　　手机里听到那边上课铃声响起，杨钦嘴角扬了扬，语气带了些宠爱。“小鬼，上课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点晚，下次会尽量早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