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魔镜魔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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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将苏月的手指在桌子上照出斑驳的影子。
咖啡厅内的两人一时都在沉默。
两个人都坚称自己说的实话，那么，究竟是谁在说谎？
苏月沉吟，想起某个神婆之前跟自己说过的案例：“有些人的心理素质特别强大，单纯依靠测谎仪有时候是无法检测出对方是否说谎的。”
肖竟眼睛一亮，片刻又暗了下去：“无法找出真凶，现在又证据不足，难道要等着律师将那两个人保释出去吗？”
“严夕和王经纶两个不是都指认对方才是凶手吗？那他们有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苏月帮他分析。
打起精神，肖竟坐直了身体也开始思考：“两人各执一词，却都拿不出具体的证据。王经纶说，严夕在他婚后一直纠缠不放，他又不肯离婚另娶，因此对我表姐怀恨在心，嫉妒之下就杀了她。”肖竟如今彻底恨上了王经纶，再不肯叫他表姐夫了。
情杀么？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苏月问起另一个：“严夕呢？她怎么说？”
肖竟表情突然间变得有些古怪起来：“那个严夕，似乎这里已经有些不正常。”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部，继续说：“她说亲眼看到王经纶把我表姐从楼梯上推了下去活活摔死，可是却没有揭发他。还说王经纶当初结婚前对她说过和我表姐才是真爱，不忍心和我表姐分开。如今，严夕见王经纶害死我表姐后居然又想和她在一起，觉得替我表姐不值，于是就把……把尸体做成了药膳，让王经纶每天吃下去，直到和我表姐融为一体，也算兑现了当初的话。”
即使之前已经猜到一点，如今听肖竟用惊骇的语气说出来，苏月还是感到毛骨悚然。
即使其中一人死去，也要让活着的那一个兑现誓言么？
严夕这样的想法实在太过惊世骇俗，难怪肖竟认为她精神上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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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会所第八层餐厅。
踩着饭点下楼的龙琰和往常一样坐到位子上，却发现桌子旁少了一个人。
和君望大眼瞪小眼，还是对方先败下阵来：“行了行了，你别这么深情的看着我，那丫头出门了。”
“不是让你没事看着她么？她去干什么了？”龙琰可不认为好友会把眼皮子底下的人随便放出去。
“春天到了啊。”君望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意思？”龙琰蹙眉。
“小月出去约会了，对象正好是你最近一直关注的那个小子呢。”君望一脸瞧热闹的愉悦：啊呀，小月总是能让他感到很多乐趣呢。
“我记得有告诉过你，不要让他们两个走得太近。”龙琰眼中闪过不悦。
“你之前派去的人不是失败了么？既然小月和那个小子关系不错，让他们多多接触，没准到时候对我们的计划也有帮助，不是吗？”君望不以为意。
“那件事我会另外派人去完成。至于苏月，我不让她去，自然有我的道理。”起身走向客厅，龙琰不忘提醒好友：“计划我会按时完成，你也答应过我，这件事会听我的安排。苏月那里，你还是多看紧一点，别让她去见了不该见的人。”
听着对方渐远的脚步声，君望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喃喃自语：“按时完成计划么？可是龙琰，我已经快要等不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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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夕既然说亲眼看到王经纶把你表姐推下楼楼梯，地点在哪里？王经纶害死的人，尸体怎么到了她的手上？你表姐的尸体总有那么重的分量，她一个女人，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表姐分尸后放进你表姐家的厨房里的？警方总要过现场查看，总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吧？”咖啡厅里，苏月按了按太阳穴，觉得事情说不通。
“警方按照严夕说的去了那处所谓的大楼楼梯。结果大楼是烂尾楼，根本没有任何摄像头可以拍下当事人身影，而那层楼梯也干干净净，连血迹也找不到。反而在严夕车子的后备箱里，警方检测到了车缝里没有擦干净的血迹。”
“据她交代，王经纶杀人后，曾把我表姐丢弃在了地下室的隔间里，是她事后悄悄把尸体给运走了。至于你说的分尸问题，严夕自己喜欢制瓷，在郊区有个窑厂，除了被取下的小部分做成了药膳，尸体都被严夕给自行火化后烧制成了瓷枕，送给了王经纶。”
“真是个疯子……”听着这些闻所未闻的手段，苏月只觉得浑身发冷。
“是啊，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说了这么多，肖竟的脸色有些发白，显然也为严夕的所作所为而既愤怒又胆寒。
“那王经纶跟这事又有什么关系吗？”
肖竟摇摇头：“王经纶声称，事发当天他和朋友聚会，喝多了之后直接在朋友家留宿，不在场证明齐全。警方怀疑严夕精神有严重问题，所谓的推下楼梯致死根本是她臆想出来的。”揉揉眉心，肖竟也有些烦躁。
“现在看来，一切线索都指明严夕是凶手了。”苏月得出结论。
“可是她交代不出杀人的具体地点和经过，只承认毁坏尸体。何况根据她现在的状态，很可能被判作重度精神病而逃过法律的制裁……”肖竟还要继续，苏月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打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您好，我是苏月。”
“你现在在哪里，到午饭时间了，赶快回来！”对方声音不耐。
这个声音……
苏月不由呆住，将手机上的号码又仔细看了一边，这才迟疑着问道：“……龙琰？”
“嗯。”对方显然心情不佳，说了一句“我和君望等你回来吃饭”就挂断了电话。
只留下她握着手机回不过神：睚眦也会使用电话这么高科技的产品了？
肖竟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脸色黯然：“你男朋友？”
“怎么可能！”苏月下意识地反驳：“最近接了个单子，是需要画像的客户，为了工作方便就提供三餐。”
肖竟脸色立刻多云转晴。
告别的时候，拒绝了肖竟送她的提议，苏月告诉他：“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见见严夕。我有个朋友是心理医生，或许可以看看严夕究竟是不是真的有精神问题。”
肖竟点点头：“我有个学长正好就在那个警局，我回头联系一下。”然后看向苏月，有些不太自然地小声说了一声：“谢谢，之前我不该怀疑你的话。”
眼神真挚。
苏月只是微笑。既然是朋友，一切不必多言。何况每个人偏向于亲人只是本能，她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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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回“龍”会所的时候，苏月对于待会要见到的龙琰有些心中忐忑。
之前龙琰让她搬过来住，并不是随口说一声就完事。除了精致的客房，提供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连一日三餐也是和她一起，待遇实在是不错。
只是每天看着对方那张脸，苏月就会想到之前画室里的那些人身攻击，和几日来对方对她用餐礼仪、穿着品味等一系列的鄙视。
这气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再好的伙食也没了胃口。要不是君望还算和她相处不错，每天在餐桌上给她说些话逗她开心，和龙琰坐在一张桌子旁吃饭简直是让她食不下咽。
今天苏月离开会所并没有事先告诉龙琰，一不留神从和肖竟讨论的太过投入就从上午聊到了中午，居然忘了还等在餐桌边的大魔王。
苏月赶到的时候，整个餐厅里的气氛有些低沉，平日里帮忙做饭的大叔站在旁边表情尴尬，一见到苏月仿佛瞧见救星一样赶紧迎了上来。
“苏小姐回来了，快来吃饭吧，先生等你好一会儿了！”说完大叔立刻就脚底生风的离开了餐厅，其身手之矫健，与平日里慢悠悠的性子完全不符。
老好人君望帮她解围，为她拉好椅子，将一份甜汤盛好递过来：“知道你爱吃，今天特地跟厨房吩咐做的，你快尝尝。”
苏月一脸感激的接过。举起汤匙，才要尝上一口，正好对上龙琰那张阴森脸，结果一吓，呛到了。
君望迅速拿了纸巾递过来，苏月咳得眼泪汪汪的接过纸巾：“谢谢了。”
“嘭”的一声，两人吓得回头一看，原来是被忽略甚久的龙琰一掌拍在了餐桌上，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连喝个汤都能呛到，你能干好些什么？”尖刻到有些刺耳的声音响起，见君望还要劝说，龙琰直接瞪过来一眼：“你什么都要帮她，她是小孩子么？”
见架势不对，君望只好起身离开。经过苏月时，拍拍她肩膀耳语：“之前为了等你回来一起吃饭，龙琰等了你整整一个小时，难免心情不好，你哄哄他。。”
心情不好？哄他？
她自己跟肖竟在咖啡厅头脑风暴了一个上午，余韵的案件却还是没什么头绪。结果回来还要看某位的脸色，她的心情也很不好啊，怎么就没人来哄哄她呢？
几天来对方的压迫下的不满堆积在一起，苏月心里很不痛快。
心情不太美妙的苏月小姐眼睁睁看着君望走远，耳边就响起某位大魔王的冷哼：“君望都走了，你还舍不得把眼神收回来？”
咦，大魔王这语气怎么听着不对味？苏月在脑海里琢磨。
“我只听说你们女孩子喜欢成熟一点的男人，没想到你这么与众不同，居然喜欢‘熟透了’的。”
见苏月没有反应，龙琰更是不满，接着嗤笑：“你喜欢君望？可惜人家早就有了心上人，绝对不会看上你的。”
听到这里，才回过神来的苏月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君望了？”
虽然对方确实对她很好，可她只是觉得对方很亲切，将他当作好朋友而已。更何况，看着君望那张慈祥的脸，她也下不去手啊！
“怎么，还不承认？之前你不是还说觉得君望比我长得好看？我都知道了。”龙琰一脸不信。
苏月哭笑不得：“我只不过夸奖他一句，怎么就成了表白了？难不成所有比你长得好看的我都是喜欢对方吗？”
“世上怎么可能还有比我更好看的！”显然对自己的外貌无比自信，龙琰怒目：“只有你这个眼神不好的才会觉得我没有君望长的好！”其眼神扫过之处，苏月感到眼刀嗖嗖飞过，餐厅里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好多。
喂喂您搞错终点了好么？感情您听话从来只听半句的么？
而且，您这么大言不惭的夸奖自己的容貌，真的合适吗？
自恋是病，得治。
苏月忍不住暗暗吐槽。可为了自己小命，嘴里还要安抚某只脾气暴躁的睚眦：“是是是，我眼神从小就不大好，你当然是世间难寻的美男子……”
苏月觉得，自己就像是《白雪公主》里的那面魔镜。只不过美艳狠毒的王后换成了小心眼又坏脾气的睚眦，而她的任务就是不断重复地告诉对方：您才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美人。
苏月牌镜子感到很无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魔镜魔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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