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基记事》君清九

22、囚笼

　　杜维——林立猛地坐起，他的呼吸急促，惊疑地看着四周，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灰色的金属墙面，看起来及其的老旧，不断有水滴从不远处的墙角低落。林立皱起眉，想要远离那不知名的污水，却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了床上。

　　他脸色难看地晃动手臂上的铁链，猛地拉开被子，才发现脚也被锁在了床尾。他抿着唇，手指细细地铁链，有着冰凉坚硬的触感。他伸手扯了扯，不出意外得发现，这东西确实牢固。

　　这是怎么回事？任何人在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拷在了床上都会疑惑，更何况之前他还在面对一只无比庞大的甲虫。他回想起昏迷之前的那一个瞬间，巨型蜈蚣弯下了它那狰狞的头部，林立盯着它张张开开的口器，现在都觉得身体发麻。

　　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变成这生物的一部分了，心中却没有害怕，只有盘踞不散的遗憾，杜维，这个男人以后会注视着谁呢……

　　现在这是获救了吗？虽然身处这样的环境，被限制了行为，这种种不怀好意的体现，林立都没有放在心上，至少他获救了不是吗？在想起那令人厌恶的只有那罪魁祸首，那个叫做李烨的男人，林立不禁觉得牙痒痒。

　　“哐——”林立转过头去，一个男人拿着一盘子东西走了进来。他的身高很高看起来有一米九，身体强健，隔着衣服都可以感受这是一个肌肉发达的人。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有的只是故意表现出的严肃。

　　林立还注意到这个人穿着类似制服一样的衣服，他眯着眼看着男人胸口的徽章，这有点像是联盟的制服，可是又不太一样啊，林立心中盘算着，这个男人已经走进近了。他将东西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然后看了他一眼立刻就出去了。

　　林立看了看碗里的东西，像是米粥一样的东西，白色的食物糊在碗底，令人没有丝毫食欲。

　　他移开目光重新仔细地观察着这人离开的背影，这个男人的背挺得笔直，行走之间双手微微前后摆动，看起来十分得自然却像是带着某种说不出得韵律，而且他的每个脚步迈出的距离都很相近，就像是用尺子测量过一样。

　　当他关上门时，眼睛悠地对上了林立的目光，林立一僵，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等门被关上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是胆怯的人，但是在对上那个男人的目光时居然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不过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了，他是被军队捕获了，如果这样一个士兵是贵族的个人部队，这未免也出格了点。他并不相信政/客会允许这样威胁整个国家的私人力量存在。

　　林立环顾四周，看样子还是倒霉地掉进了某个秘密的军/事基地了。他耸了耸肩，也没有在费脑子地思索这服饰会是隶属于哪个基地的军队，毕竟以他贫瘠的记忆也想不出来。

　　他重新躺回了床上，木质的床铺微微有些发硬，才安稳了没有多久，牢房的木门再次被打开，发出了行将就木的呻/吟。林立睁开眼，稍稍侧过头去看，发现一个高大的男人押着一个矮个子的少年走了进来。

　　那个少年都被绑得死死的，眼睛还在不停地打量，在看到那个滴水的墙角时明显瘪了下嘴，再看到林立时就对他做了一个鬼脸。由于他是被押着，高大的男人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倒是林立被他的行为楞了一下。

　　押解他的人看见林立的表情皱了下眉，抬手就敲在了少年的脑袋上：“都老实点。”这声音林立听着都觉得疼，少年老实地点点头，高个子男人将他推到一边，林立这时候才发现这个少年一样被绑住了手脚。

　　高个子走上前，林立发现他和之前的那个送饭的男人有着相似的表情，都是不苟言笑，故作的严谨。他拿出一把钥匙，替林立打开了手脚上的铁链，林立揉了揉被摩擦得有点痛的手腕。

　　然后高个子又正对着他解开了小个子少年手腕上的绳子，将人往房间里一推，锁上门走了。但这里的隔音效果肯定不好，林立还可以听见高个子与同伴之间断断续续的对话声。
　　“嗨，我说老兄，那个被‘银’捡回来的小子怎么样？听说这事银在变异蜈蚣嘴下抢回来的呢？”

　　“闭嘴。”高个子回答。
　　但之前那个声音的主人显然比较活泼，他继续说：“天呐！真不知道你们埃塞特人是怎么活的，这里没有什么娱乐也就算了，只是说点有意思的事情了开心下而已，你居然还叫我闭嘴，难以置信，不过话说……”

　　他的话风一转：“那个小子看起来细皮嫩肉的，银该不是喜欢这一口才救的人吧，，嘿嘿——”
　　“闭嘴，赛尔，你想死吗。”他们沉默了一阵子，或者说是接下来的话林立再也听不见了，他站起身，随意地在房间里打量着，他是被一个叫做银的人救了吗？

　　而那个刚刚被关进来的少年已经扑向了床边柜子上那碗，他动作夸张地令林立不禁侧目，不过是一碗米糊似得东西，怎么就像是三天没有见过肉似得。被他这样一闹，林立才发现这少年真的瘦得非常厉害。

　　他的嘴唇干涩，应当是很久没有喝过水了，而且皮肤也十分的粗糙发红，这应该是暴晒的结果。林立再次看了看墙角的那个马桶，眉头挑了挑，走回床边坐了下来。那个少年警惕地抱紧了碗，随即想到什么，轻声问：“你吃吗？”

　　林立看了那碗一眼摇摇头，虽然现在他已经明白食物在这里怕是十分珍贵的东西，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想和一个不认识的人用同一个碗。

　　“奥，你真是一个好人。”少年回答，“我叫做乌云其，你呢？”林立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觉得他何远有些相像，“我是林立。”

　　“啊，林立，好名字，对了你是为什么被抓了进来？”乌云其问。
　　“你呢？”
　　“我嘛，是因为盗窃。”

　　“盗窃？”林立深思，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么这就与他最初的想法有所出入了，一个秘密基地可不会特地抓捕一个盗窃犯，也许他偷了里面的重要文件。

　　“对，为了活下去，就拿了一些食物，所以被抓了起来。”乌云其满不在乎地说，“其实这样也不错，在这牢里面至少不会死不是吗？说起来我也算是走了大运，多得是人要想进到这里面，可一般都是揍一顿的结果呢。”

　　林立越来越觉得奇怪了，他觉得这个地方充满了矛盾，如果外面的情况真的那么艰辛，比起来失去自由的囚犯反而是一种轻松的职业的话，乌云其是绝对无法被关进来的。他仔细地看了看吃完东西拍着肚子的少年，闭上了眼。

　　先不说他，就是自己，那个银救得就毫无道理，人的行为总是出于某种原因，可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关键点，他回想着最初来到这里的那扇空间门，在他落地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个叫做李烨的男人最后勾起的诡异笑脸，这个世界真的是真实的吗？

　　‘你只要保护自己，等我去找你就好。’杜维的话再次出现在脑海，林立忽然觉得放松了下来，对啊，他居然钻了牛角尖，这里就是再奇怪甚至不真实的世界又怎么样，他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他相信杜维会将他带离这个地方。

　　所有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你一直闭着眼睛不觉得无聊吗？”乌云其的声音带着吃饱之后的满足，“不如我们来聊天吧，你之前还没有说为了什么被抓进来的呢。”

　　“因为得罪了人。”林立淡淡地回答。
　　“啊，还能因为这个，真不知道你得罪的那个家伙到底是恨你还是喜欢你……”乌云其小声念叨，“看起来的感觉就像是找个更好的地方把你养起来啊。”

　　林立忍不住问：“虽然这里是沙漠，但也不至于贫瘠到这种地步啊，既然有大型的聚集地，那这附近一定是有带着水源的绿洲的。”

　　“是这样说并没有错，可是……咦你不是这里的人吗？”乌云其有些惊讶，“难怪了，你的皮肤比一般的人白。”
　　“可是什么？”林立问。

　　“可是这里是被神遗忘的角落。”乌云其的神色有些迷惘，“听别人说，无论是什么异能者，到了这里异能力都会被削弱，甚至被禁锢。”
　　“如果是这样的话……”林立想起之前遇到的巨型蜈蚣，面对这样的怪物，微微叹了一口气，也难怪这个地方如此的贫瘠了，“你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走不出去了。”乌云其淡淡地说，“我们所在的绿洲是在沙漠的最中央，曾经有部族聚族迁移，但是绿洲附近的沙漠下都是变异蜈蚣，他们没有离开多久就全部……这个部族已经除名了。”

　　林立听到最后不禁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