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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再逢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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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时节又逢君”,我没想到与他的重逢来得这么快,在杨柳依依的三月。
今一大早就被老爹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没办法,谁叫今天有“贵客”到呢,死老头,还不是自己想找个女婿。
磨磨蹭蹭中我挪到了大堂,大堂里只有我姐姐一人,今天她装扮地十分得体,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女为悦己者容嘛,可以理解。
“姐,早上好,你今天好漂亮啊,美人,抱抱”我流着口水,向她扑过去。
老姐一闪身,拍拍衣服道“离我远一点,别把口水弄到我衣服上,这衣服可是很贵的”
“有异性没人性”我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某女阴森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只是想我姐夫怎么还没到阿”我笑嘻嘻地调侃道
“你个小妮子,尽瞎说”姐已经涨红了一张脸。
想当初我姐和姐夫相遇时,是有点老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
某日,老姐一人在家实在憋得慌,于是一个人悄悄地出门透气了,但是第一次出门的她,显然是没有社会阅历的,就如同常识般,她被几个登徒子给调戏了,老姐异常恼火,正想大展身手把这些登徒子解决掉时,一华服公子突然出现,如一般剧情所发展,挺身而出,三两下就将那些登徒子打趴下了,如一般剧情所结局,当他抬头对老姐微微一笑时,当老姐对他回眸一笑后,这火花就被擦出了一大片,噼哩啪啦的,于是这干柴烈火的,这两人就一见钟情了,这就是“他和她的故事”。
听姐夫说过,好像姐夫今年就会求皇上下旨赐婚了,那也就意味着今年他就可能成为我名副其实的姐夫,这也意味着我将成为皇亲国戚,这将意味着我可以吃好多好多芙蓉糕,啊,生活真是美好,老姐,你原谅我吧,为了那些可爱的芙蓉糕,我只能早点把你卖出去了。
“林员外,我来晚了,真是抱歉”一阵儒雅的声音传来,人未到声已至。
“哪里哪里,林某不敢当啊”一听就是我狐狸老爹。
一个十分俊朗的男子边笑着边走进来,他十分的气宇轩昂,全身无时不透着一股贵气,让人震慑。
是的,他就是我的姐夫——未来的,当朝太子轩辕逸。
“林员外,我这次来顺便带了个朋友来拜访你,你不介意吧”姐夫笑嘻嘻地问。
“哪里哪里,当然不介意了”老爹,别笑得跟朵花似的,注意气质啊。
这个朋友到底是谁呢?
“林员外,久仰了”一阵轻柔的声音传来,是他!我心里一个激灵。
“容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儿时好友——柳斐然,......”姐夫在旁边还说了什么,但是我一句也没听进去,那时,我就像着了魔一样,整个眼里就只看得到他。
“平儿,平儿”直到老爹唤我我才回过神来,汗,蓝颜祸水啊。
“啊,爹,怎么了”
“叫你呢,这么没礼貌,没看到客人来了吗,这就是我二女儿,林平,小女年幼不懂事,让你们见笑了”老爹继续笑得跟朵花似的。
“哪里哪里,林员外,你太见外了,平儿就像我妹妹一样,而且....以后还可能是一家人呢”姐夫,你这话......难道说,你终于要.....
“对了,瞧我这人,快进屋里吧”老爹你终于想起来了。
“我们又见面了”柳斐然在路过我身边时低喃了一句。
原来他也还记得我。
在大堂坐下后,先是一些问长问短的话,我在旁听的一直想睡,一直盯着那香炉散发出的袅袅烟雾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昏昏欲睡之际,老爹就轻轻咳嗽一声,我知道该是讨论一些正事了,于是我就借故退了出去。出到屋外,人仍然处于一种昏昏噩噩的状态,我又见到他了,这究竟是福还是祸,抑或是缘分。姐姐正在屋外慢慢地踱着步,内心焦急,脸上女儿的娇羞态显露无遗。恋爱中的女人啊,连老姐也不例外。
“姐,在干啥呢,在等情郎啊”我调侃道。
“你的嘴巴倒是越来越伶俐了”又是一阵脸红。
“还不是跟你学的”我反驳道“我可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和你说哦”
“你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啊,没兴趣”老姐撇一撇嘴。
“不要这样打击人啥”我配合地做出痛心状,“今天我听姐夫的口气,好像再过不久,他就要上门提亲了,不,也许就是今天。”
“真的”老姐眼睛立马发亮。
“这种事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呀,就好好地呆在这作新嫁娘吧”
“是吗,可是你别忘了他的身份”老姐的眼神在一瞬间突然黯淡了,“他是太子,是这国家未来的君主,嫁给他,就意味着要和很多个女人一起分享他,而且不能生气,不能表现出任何一点不满,也不能独占他,否则,天下人会说你‘妒妇’,‘持宠而骄’,‘红颜祸水’,然后....”
老姐的眼睛已经有点湿润了。
“姐,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国君,是天下的主宰,但是,你要记住,他首先是你的爱人,是你的丈夫。如果你现在害怕以后和他在一起的生活,那你就现在放手,长痛不如短痛。但是,你真的放得下他吗?作为他的爱人,如果你都不能给与他信任,那么你们的这份感情又如何能维持。是的,他以后是一定会有很多不同的女人,但是只要他的心里的那人是你就足够了。有些事,是作为君王必需为的,我想他也许最需要的就是你对他的支持了,所以,嫁给他,你就要做好忍受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准备,要做一个贤内助,尽心辅佐他,因为嫁给他意味着你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后,一国之母,你准备好了吗?”我眼光直直地盯着她。
“呵呵,别这么严肃,他还不是没提亲吗,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我相信我会做出令我不悔的选择。”
“但愿这样,姐,我真希望你能幸福。”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的声音消失在夹杂着柳絮的风中。
晚饭时候,老爹把他们都留下来吃饭,有贵宾就是不一样,连菜都这么好吃,而且有我最喜欢吃的水晶虾仁,但是却被老狐狸夹给了姐夫,我忿忿不平地吃着,这只老狐狸。接着姐夫将它夹给了老姐,最后老姐说:“平儿最喜欢吃虾仁了,给你,多吃点”说着边往我碗里夹菜。姐,你真是太好了,哪像这只老狐狸,边狠狠地瞪了老狐狸一眼,怎么样,虾仁最终还是落回我手里了吧,哼哼。老狐狸无奈地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一丝宠溺,还有那么一点悲伤。我揉揉眼睛再仔细看,老狐狸也会有悲伤的时候,再定睛一看,果然是我眼花了,看他笑得那么奸诈,怎么可能。
酒足饭饱后,大家都兴致很高(除了我),居然说去后花园赏月(今天是个阴天,哪有月亮),但是少数服从多数,而且我还没有发言权。大家一起在后花园中漫步,享受着静谧的夜色,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老姐在躲着姐夫,一直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且恰恰好,既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也不会让人觉得很亲密。走着走着,就到望月亭了,老爹一时兴起,就叫老姐在亭中弹一首曲来助兴。老姐从吃饭开始就一直心事重重,但是她却没有推托,而且立马就说要弹,我总觉得她怪怪的。只见她将最珍爱的焦尾琴一摆,就开始弹开了,清冷的面容在灯光朦胧的照耀下显得越发地脱俗,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天上的仙子,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当下就弹奏了一曲《渔舟唱晚》。
此曲真是妙不可言,先是舒缓典雅,悠扬如歌,让人感受到在优美的湖光山色下,夕阳西下,渔船还在移动,渔人载歌而归,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而温馨。突然一个起音,音乐节奏加快,情绪趋于热烈,乐曲情调活泼,跌宕起伏,犹如水波荡漾,渔民们摇著桨,驾舟归来的情景,让人仿佛感受到了荡桨归舟、乘风破浪前进的欢乐情绪。紧接着旋律越来越快,力度不断加强,使全曲欢腾的情绪达到了高潮。乐曲在高潮处突然切住,随后尾声缓缓流出,使人感觉江面上夜色笼罩,一片宁静,耐人寻味。
一曲终了,大家都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曲子中,直到老姐开口致谢时,大家才回过神了。这时姐夫突然站了起来,表情恭敬地对老爹说:“林员外,其实我这次来,也是要办另一件事的....”
我想该不会....
姐夫抬起头,郑重地对老爹说:“林员外,请你将飘絮嫁给我”
一时间大家都静默了....
“这.....这事我也做不了主,这还是要看飘絮的意思了,她同意,我就没问题”老狐狸打破了沉默,但是立马将话题转给了老姐。
“飘絮肯定会答应的,太好了,飘絮,我们要成亲了”姐夫不要这么激动啊。
“爹,我还想再弹一曲”一直沉默的老姐终于发话了。
“好啊,女儿想弹,爹爹怎么会反对呢”老爹笑呵呵地说,但是望向姐的神情有一丝担忧。
“太子殿下,这首曲子可是专门为你弹的,你可要好好听清楚了”老姐的表情十分淡然,让人猜不透她内心的想法。
“飘絮”姐夫的脸色有点灰白了,情况不妙。
老姐深呼一口气,将一双纤纤素手放在琴上,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的妖娆。
只见老姐轻启朱唇,她竟是要唱,老姐平常事很少唱歌的,倒不是因为不好听,只是她不愿意,她的声音就一如天籁,我也只有幸在三年前听过几次,但是自从三年前的某一天之后,她就再也不唱了,我曾问过她为什么,她说她已许诺,从此以后之为一人而唱,当然后来我就知道是谁了,但是老姐现在这样做究竟是何意。
这边老姐已经唱开了,轻盈的声音响起,在空中迅速传开:
自从分别后,每日双泪流;泪水流不尽,流出许多愁。
愁在春日里,好景不常有;愁在秋日里,落花逐水流。
当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
朝闻机杼声,暮见西山后;惟怨方寸地,哪得竞自由。
青丝已成灰,泪作汪洋流;愿得千杯饮,一枕黄梁游。
可怜桃花面,日日见消瘦;玉肤不禁衣,冰肌寒风透。
粉腮贴黄旧,蛾眉苦常皱;芳心哭欲碎,肝肠断如朽。
犹记月下盟,不见红舞袖;未闻楚歌声,何忍长泪流。
心常含君王,龙体安康否;夜宴莫常开,豪饮当热酒。
婀娜有时尽,甘泉锁新秀;素颜亦尽欢,君王带笑看。
三千怯风流,明朝怨白首;回眸百媚休,独上长门楼。
轮回应有时,恨叫无情咒;妾身汉武帝,君为女儿羞。
彼时再藏娇,长门不复留;六宫粉黛弃,三生望情楼。
一曲完毕,那种深深的哀伤,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竟然弹了《长门怨》。
“飘絮身体有些不适,请容我先行告退”一说完,就急急地转身就走,老姐的步履看得出来十分的不稳。
“飘絮”姐夫急急地叫了一声,但是老姐也仅是稍稍的那一停顿,接着走得更快了,地上的花瓣在她的身后飞旋着,就像那留恋人间的仙子终究要回去了,大家一时间都呆滞了,但是我却依稀看到了她脸上滴落的泪珠。
“你还傻站在那干嘛,还不快追”我急急地大喊一声。
“哦,告辞了”姐夫恍然醒悟,急急地奔了出去。
我深呼了一口气,一回头,就看到了柳斐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心中一惊,怎把他给忘了,貌似这一系列事中,他一直未说过一句话,好像一个清醒的观众在看一出闹剧,这个认知不禁让我有点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