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生竹》雅雅99号

2、遇故人

　　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中，隐约可从斑驳的竹影中看到一座简陋的草屋静静地隐藏于其中，上面悬挂着一个木匾，两字“草堂”！（……..多没创意，草做的屋子当然是草堂，真不知道这主人怎么想的）什么！你竟然说我没创意，我告诉你取这名字的可是一代才女啊，也就是鄙人——我。镜头转向主人，对脸部来个大特写，不大不小的眼睛，但是却溢满了光华，小小的鼻子，有点塌，一张毫无特色的嘴，有点圆的脸，脸上依稀可见几个雀斑。
　　“哎，我真是不幸，怎么会摊上个这么丑的妈，你老实说，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旁边一小男孩在一旁凉凉地说。
　　镜头转向那个小孩，大约6、7岁的样子，脸部特写，嘴唇比较薄，隐隐可见里面两个洁白的虎牙，鼻子挺拔，脸型是典型的鹅蛋脸，皮肤是象牙白，看起来很健康，宛如凝脂，一头不是很长的黑发被束在了脑后，但是这一切跟他的那双眼比起来可要逊色多了，那双眼十分地有神，仿佛日月的光华都在里面。
　　“你说什么，你个没良心的，想当初老娘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把你生下来的，早知道我就把你打了，你竟然这么不孝，我真是命途坎坷啊，凄凉啊….”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辣椒粉往脸上抹，号啕大哭。
　　“你别做戏了，我是不会上当的，哈哈哈哈”死小孩，再过会你就不会笑得这么嚣张了，倒计时开始“3、2、1”
　　“凡凡，你怎么又在惹你妈生气”一黑影闪过，那小屁孩两脚立马离开了地面，只见一蓝色长发的美人正温柔地看着他，当然什么是笑面虎，我就不都说了，凡凡，你就自求多福了，这可怪不得你老娘，谁叫你要惹我呢
　　“嗨，叔叔，你今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死小孩，看到美人眼睛都直了，不过，我也差不多了，恩，擦一擦口水，还记得当时我第一次看到他时，很不争气地晕倒了，没办法，他可是第一美人呢。
　　“是啊，我要是再不回来，这草堂都要把你小子给拆了吧，你说是吧”依旧是笑地那么温柔，但是为什么这么冷。
　　“你个死小子，你竟然敢把你娘给气哭，你难道不知道你娘当时为了生你，冒着多大的生命危险吗，你个不孝子，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地治治你，去给我到草堂门前跪着，跪一个晚上，没到天明不许起来”原来美人发起火来，更恐怖！
　　“可是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她那是在装哭”死小孩估计十分地委屈，眼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但是…….我真的没胆量去承认啊，采取迂回战术。
　　“那个，晓啊，这回就算了吧，孩子他还小，不懂事，你就原谅他吧，他成这样，我这做娘的也有责任不是”
　　“不行，现在不好好抓，以后还得了，这次一定得罚，你再怎么求情也不行”看样子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怎么办啊…….
　　“你，赶紧给我跪到那里去，不到天明不许起来，听到没有”死小孩愤愤地看了我一眼，委屈地跪在了冰冷的泥地上，天啊，难道我做为母亲的形象就要破灭了（作者：你本来就没有形象 pia飞）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今天就豁出去了，“好了，我都招了，这件事其实都是我的错，是我故意要陷害那死小….凡儿的，（凡儿，好肉麻…..）所以要罚就罚我吧”
　　“平，我知道你很想偏袒凡儿，但是你这样反而会纵容他，所以你不必多说，林凡，你看什么看，给我跪好。”
　　“晓，实话跟你说吧，他绝对是我陷害的，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哭，那是辣椒粉刺激的，你看，我脸上现在还有呢”怕他不信，我努力地从脸上抹下为数不多的辣椒粉，“看，这绝对是辣椒粉，且辣得没话说，要不你尝尝”我将手上的那些辣椒粉朝他嘴边凑去，果然，被他一只手给拍掉了。
　　“那好，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
　　“谁叫那个死小孩他竟敢嘲笑我长得不好看，竟然犯到我的大忌讳了，所以想借你帮我教训他一下，结果….”我怯怯地看着他，正在考虑下面的话应不应该说。
　　“结果没想到我竟然罚他罚得那么重是吧”天啊，他怎么知道。
　　“是啊，你的心思，我何时没有猜透过呢”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便看见他正在幽幽地看着我，对不起，晓，你的情我却是始终都还不了啊。
　　“是啊，既然我都勇敢地承认错误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吧，快点让凡凡起来吧，这么冷的天小心别让他冻着”我笑呵呵地回避着他的目光。
　　“你啊….”他叹了口气，“好了，凡凡起来吧，这次是叔叔得不好，你娘也和我讲了，这次错怪你了，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育你娘的，快起来吧”他弯下腰，把凡凡慢慢地扶起来。
　　“凡凡，别哭啊，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样叔叔和你娘都会瞧不起你的”
　　“娘瞧不起不要紧，只要叔叔不要瞧不起我就行”林凡小声嘀咕道。
　　可是不幸地是还是被我听到了，“你个死小子，竟然还敢说我的坏话，是没得打挨是吧”我作势朝他扑过去，他立马躲到了晓的后面，“叔叔救命啊，娘她要谋杀亲子啊”
　　我气结，“你说对了，今个，我就是要大义灭亲，替人间灭了你这个祸害，我来也。”
　　顿时，我们三人打做一团，院子里立马鸡飞狗跳的，欢快的笑声不断地传出。
　　“有人在吗”这时一个声音十分突兀地插了进来，我浑身一顿，是他，那个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掉的——仇人。
　　显然，晓也听出来了，也是一震，只有凡凡还不知道出什么事了，疑惑地看向我们。
　　“平，别害怕，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我去开门吧”晓突然握住了我的手，透过它手传来的阵阵暖意，我才发现原来我的身体一直不受控制地在抖，想不到，事隔这么多年，我对他的恨意还是那么的强烈。
　　“来了，马上就来开门”晓轻轻地松开了我的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该来的终归要来，一味的逃避并不能解决，是时候该面对了”叹了一口气，缓慢地走向大门。
　　大门被打开了，从门□□进来的光线何时变得这么耀眼，以至于我的眼前一片模糊，但为什么会有水在脸上呢，是我哭了吗？模糊到我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轮廓。
　　“晓，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依旧是那样温和的声音，让你不自觉地就陷了下去。但是，有谁知道，温柔的背后是什么？
　　“还行吧，至少活得无忧无虑”晓轻轻一笑“你呢？”
　　“我？不就还是那样呗，你们住的可真是隐秘，我可是花了整整七年的时间才找到你们”
　　“哦？想不到，我江晓有这种荣幸，竟让柳大盟主找了七年之久，正是惭愧啊”晓的语气中已然带有一丝的不屑。
　　“我只想问一下，……她还好吗？”听到这，我的心仿佛跳漏了一拍。
　　“她，哪个她啊，你柳大盟主的‘她’可多了去了，我怎知道是哪一个”
　　“江晓！你可不要乱说”那人的声音突然提高。
　　“怎么，你柳大盟主有胆做就没胆承认了”晓亦还了他一句，“她很好，这点你放心，有我在她能不好吗，但是我还是希望这平静的生活还是不要被破坏得好，尤其是被某些人”
　　“我知道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但是能否让我再见她一面，当年我们之间还没有一个结束了，她还欠我一个回答”这些话一个个地打在了我的心上，让我想起了以前。一个回答吗，好的，我今天就给你一个回答。
　　“那我可真抱歉了，平说她不想见你，怎么办啊”
　　“晓，别说了”我慢慢地从门内走出，深呼一口气，“柳大盟主，正好我也有此意，你就进来吧，我们‘好好’聊聊”慢慢地抬头直视他。
　　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风采依旧，甚至比起之前更过，一双眼眸温柔似水，长长的银发散乱地披在肩头，看上去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急匆匆赶过来似的，但是仍掩去不了他的绝代风华，他的眼睛在看见我的一刹那迸出极大的光华，但是在听到我如此生疏的称呼后，又渐渐地黯淡下去，最终归于死寂。
　　“好，竟然你都答应了，那我们就进去好好谈谈吧”

　　我转身进屋之前，晓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像是在担心我，我亦紧紧地回握了他一下，轻声地说：“你不是说不要在逃避了吗，要勇于面对一切，所以我决定就让一切在今天了结了吧”回以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我相信你，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发出大的响声，记住，我就在这屋子的外面，一直都在”
　　“嗯，知道了”轻轻地放开了他的手，深呼一口，推门而入。
　　踏进屋，一阵清香席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露水的味道，是他最喜欢的竹子，我在各个留下他回忆的地方都种下了，仿佛他一直就在我身边，从未离开。
　　门内，那人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了，我在他对面的一个椅子上坐下了，两个人就一直这样对视着，谁都没有打破这个沉默。只听着窗外风吹过时竹叶与竹叶摩擦的声音，那声音又让我陷入了回忆。
　　“哼哼”柳斐然作势咳嗽了一声，我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真是，难道我真是老了，变得如此地容易怀旧。
　　“说吧，到底要和我谈什么”最后还是我先开了口，也是时候来个了断了。
　　“你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不说了”他自顾自地笑着
　　“………”
　　“对了，你和他的孩子怎样了，不出所料，今年也该七岁了吧”原来我们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吗？
　　为什么要提到他，我们现在变成这样不都是你造成的，何必在这假惺惺的。
　　“我在这可不是听你扯东扯西的，有什么事，就开门见山吧”我的语气已经不善了。
　　“你还真是直接啊，连个叙旧的机会都不给呢”他苦笑。
　　“叙旧？那很抱歉，因为我已经把属于你的那段旧给彻底地抛弃了，所以我与你无旧可叙”我淡淡地说。
　　“是吗，”他的神情有些低落“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问完我就离开，且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
　　“就是那个回答”他一字一句地看着我说。
　　“哪个回答，我怎么不记得了，要不你再提醒下”我拿起手旁的青瓷杯，浅浅地抿了口茶，云淡风轻地说着。
　　“你还忘得真彻底呢，这个问题可是一直困扰着我呢，你却说忘就忘”他的眉间已经有一个小皱了，那是他焦虑时的表现，林平啊林平，想不到这么多事过去后，你竟然对他的小动作依旧记得这么深。
　　“对于已经没有意义的事，我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去记，否则还要占大脑空间呢”故作轻松地说出这话，就是想要狠狠地刺痛他。
　　“是吗，那我就再问你一遍，如果当时我放弃现在的一切，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隐居山林，浪迹天涯”他热切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有一种仿佛回到从前的错觉。
　　“这个问题恕我不给确切的答案，过去的事已然过去，在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如果’，因为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回不到那时了，所以我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如果你到这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那这就是我的答案了，你请回吧”我看着他的脸色立马变得死灰，心里涌起了一阵报复的快感，却也夹杂着一丝的心疼。
　　“这就是你的答案，我明白了，放心吧，我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他缓缓地起身，步履缓慢地走向门口。
　　我目送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大门，终于都要结束了吗？
　　突然，他回过头来，仿佛要燃尽最后一丝希望，“我想再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心突然跳得很快，也许是期待他将话挑明吧。
　　“你有没有…..爱过我？”他缓缓地说出来。
　　我顿时梗住了，这个问题其实我一直在逃避着，刻意地使自己遗忘，但是还是被揭开了。我想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应该觉悟了。
　　“我曾经爱过你，只是现在不爱了”我静静地看着他。
　　他露出了一丝凄美的微笑，但好像又带着一丝幸福“我想这已经足够了。至少你承认你曾经爱过我”
　　“你多保重，此次真是永别了，再见”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茂密的竹林中，直到融入其中。
　　我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感觉身上的重担都卸下来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一切都结束了吧。
　　再见，柳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