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鸟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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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入住了赤司家，作为这个家的一员。
对此，我却并未感受到一丁点的接纳感。一切的事务都有仆人替我安排完毕，这更让我觉得这个“家”的全部都是机械的，毫无人情可言。
所有人对我的“恭敬”让我难以适从，带着尊称的“未绪小姐”这样的称呼，也令我觉得十分不自在。
赤司家就像是冰做的宫殿，虽然华美，但也冷清。物也是，人也是。
前夜整晚没睡的我坚持到赤司家后完全困得不行，把行李在房间里放好，还没有开始整理，我便抱着手机趴在床边睡着了。手机里是刚刚给黑子发过去的邮件。
而再次醒来，居然已经过了午后。如果不是奥村喊醒我，或许我可能还会继续睡下去。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房间柔软的床榻上，被子里有好闻的馨香。应该是奥村把我抱上床的吧。
房间的窗帘被全部拉开，透红的霞光全部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来。
我睡眼朦胧地看着站在床前被映照的一身茜色的奥村，她的眼镜上反射着的光却有些寒人。
未绪小姐，您不能再睡了，接下来我要带您熟悉一下环境以及告知您今后的日程安排。
奥村说话的音调就像是电子播报的语音，加上那张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脸，倒让我觉得像错了错事一样。我只好一边道歉一边从床上爬起来。
赤司家很大，大得我完全没能在一天之内熟悉下来。而从今日起的日程，全都被奥村安排得妥妥当当，时间表甚至能精确到分钟。
我以为我只要好好把学习提上去，能够通过洛山的入学测试就可以的。现在看来，我的思想真是单纯得可怕。
这天晚上赤司的父亲并没有回来，不知为什么，我却稍稍松了一口气。大概我害怕看见他吧，我不知道应该摆着怎样的心态面对他。
晚上在餐厅用餐的也只有我和赤司两个人。他吃东西的举止优雅的不得了，完完全全的贵公子形象。相比之下我倒像极了乡下的姑娘，对这里的一切既陌生又拘谨。
摆在餐桌上那些由专门的厨师制作的料理，华丽，可我却莫名的提不起胃口。因此，晚餐我根本没有吃饱。甚至在那样的氛围之下，我情不自禁地用餐巾擦拭着嘴唇，明明完全没有吃饱，却又要生怕做错了什么一般小心翼翼地行了饭后礼。
奥村的嘱咐下，我需要熟悉第二天的行程安排。
时刻表上全都是我鲜少接触过的课程，比如茶道课，花道课，应该都是用来训练我学习高贵气质。也对，出生在普通家庭的我在此格格不入的原因，就是没有像赤司那样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吧？
突然感觉自尊有点受伤。
到了晚上终于留出闲暇时间，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的时候，我才看见手机里有两通未接来电，都是黑子打来的。
只是看到那个在荧幕上闪动的名字，疲惫不堪的内心便瞬间被治愈。嘴角止不住上扬。
僵了一天的身体酸痛得厉害，全身放松地倒进床榻里，然后，回拨了黑子的电话。
“晚上好，芹山桑。”
电话很快被接通，黑子恬静的声线从听筒里传出。句末的称呼，却令我心弦一颤。
我已经……不是芹山未绪了。一整天听到的最多的话便是，您现在是赤司家的小姐。
突然被冠下的身份，我无法反抗，却也很不是滋味。什么赤司家的小姐，总归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吧？况且赤司未绪这个名字之于我，遥远又陌生。
沉默了许久，我才请求般地开口对黑子说：“黑子君，从今以后，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吗？拜托了……”
黑子似乎顿了顿，但是很快，透彻清晰的音色响起：“未绪。”
我把头埋在被子里，又任性地要求了能不能多这么叫叫我。
这才是真正的我呀，在黑子浅蓝色眼瞳中映出的未绪，属于他的音色描摹的未绪。只是被这样喊着，我都开心的不得了。
这通电话并没有聊出什么有意义的话题。当然啦，我和黑子总不可能一本正经地谈人生谈理想。是我太累，最后竟然直接睡了过去。脑海中回响着黑子的柔声交换，甜甜地入眠。
翌日清早醒来，手机收到黑子的邮件。大概是我睡着之后他发的，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晚安，未绪。
在我尚未完全清醒之时，奥村敲响了房间的门。
一进来机械地和我道了早安，接着语音播报般地将我一天的行程汇报了一遍。
我只感觉听得头脑发胀。那是要把我训练成精英吗，完全是朝五晚九全程满当当的安排。而我还在消化这些内容的时候，奥村已经开始催我起床。
洗漱以后在餐厅里见到了正在吃早餐的赤司，冷淡的眼眸扫过我，随即轻轻点了头以示问安。餐桌前的他，挺直的背脊，端正的坐姿，连转头的动作都做得优雅高贵。
我不知所措地鞠躬行礼，却被奥村纠正。
“未绪小姐，您的背脊不需要那么软。”
语气之严苛就像是指责一般，我顿时一阵委屈。
赤司很快瞥了奥村一眼，冷冽的口吻自然而然地凝聚着震慑力，“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呢，奥村桑。”
言语间听得出来，赤司的言下之意是让奥村对我温柔点。我对他投以感激的眼神，赤司却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像是这件事完全没发生过一般。
“失礼了，征十郎少爷。”奥村欠身，随即又转向我，“未绪小姐，请您尽快入座，如果从一早开始就拖沓了，今日的行程怕是跟不完的。”
那些行程对我而言完全就是高强度的富家千金养成计划。
对于奥村的冷面严苛，即便我的心里委屈又不甘，可只要在这赤司家，总会有一股寄人篱下的卑微。换言之，那正是我不属于这里的隔离感。
我再没说一句话，乖乖做到餐桌前。接受着仆人替我摆上餐盘，端上早餐。我要做的，只是乖乖遵照安排。
无可否认的是，这里的生活的确上乘优质的，任何事物都有人替我安排，我只需要如同任务般完成。
虽说无忧无虑，可这种感觉，和进了金丝笼又有什么区别呢？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鸟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