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天变不足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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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多方考虑，这批新科进士最终被胤礽分到各府衙当差。有一些擅长治民的分到地方当知县。还有些被胤禩挑去京师同文馆学习。
风趣幽默的刘默最近被四爷折磨的心力憔悴。今天他是奉召带着自己的书童阿四进宫给皇上请安的。
“刘爱卿最近清减了不少呀？”户部的消息胤礽早有耳闻，看见刘默满脸疲色，忍不住打趣道：“怎么？雍郡王虐待你了？”
“没有！”看了看陪同在皇上身边的四爷，刘默打了一个寒颤道：“郡王对臣等一视同仁。”
“哦？朕怎么听说刘爱卿因为爱讲笑话而被雍郡王罚了半年的俸禄呢？胤礽失笑，喝了口茶道。
“回皇上的话，郡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臣惯于喜形于色，是臣的错。”想起四爷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刘默就“佩服”的牙疼，
整天绷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不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吗？胤礽笑着放下茶杯：“朕还听闻你因为被罚了俸禄而饿的找同僚讨银子。怎么，你的书童没有给你出新的主意吗？”
“皇上明鉴，”刘默跪下请罪道：“臣早就一贫如洗。最近更是雪上加霜。臣的书童更是跟着臣吃尽了苦头。”
“起来吧！罚俸禄就免了。以后在户部好好办差，切勿滋生懒惰、骄奢淫逸之心。”胤礽又看了一眼阿四，问道：“你就是李卫？朕听闻你家少爷在茶馆讲书都是你的主意。”
“回皇上的话，”这小子虽然一身粗布衣服，看着就是从社会底层来的人，但丝毫不怯场，回答胤礽的话是调理分明，语调清楚：“奴才也就是瞎出主意，其实都是靠我家少爷。”
“可曾读过书？”胤礽对着李卫是越看越满意，此人虽然出身不高，但胆大、不卑不亢，和刘默这种从小受儒家文化浸染的世家少爷相比，少了那么点条条框框，多了一点灵性。
“奴才不曾读过书，”李卫不明所以，实话实说道：“不过奴才从小陪伴少爷，多多少少认的几个字。”
“皇上想让李卫进宫当差？”打发掉刘默主仆之后的兄弟二人边进午膳边开始了谈论，食不言寝不语的皇家风格也架不住四爷的好奇心：“臣弟只怕那帮御吏又要开始说话了吗？”
“这小子虽然没有受过正统的教育，但鬼点子比较多，朕现在需要的就是一批能办事的能人。”胤礽一反常态的用人风格最近在朝中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不是不知道，而是装作不知道。做皇帝，有时候就的喘着明白装糊涂！
“老四，朕想让你从户部出来去别的衙门？”这才是他今天找胤禛的目的。
“皇上想让臣弟去哪个衙门？”胤禛向来是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在脸上的，但户部耗费了他很大的心血，就这么离开，他心理是不愿的“如今户部虽然有了一定的起色！但里面事情依旧繁多！臣怕一时间走不开！”
“朕知道。这户部要是没有你胤禛，追回亏空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吃完饭的胤礽拍着胤禛的肩膀说道：“朕明白你的苦心和忠心，朕也相信你的能力。兄弟几个，就属你办差最让人放心了！好钢用在刀刃上，朕想让你去都察院，兼任左都御史，好好的整治一下这官场风气！你放心，朕会给你派一个得力助手去帮你的。”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胤礽就宣布了新科进士的去留问题以及胤禛兼任左都御史掌管都察院的事。本来，他还想着让胤棋替胤禛去户部，但想着兵部到底是国家长治久安的根本，把他交给老大一个人他还是不放心，而老五又天性善良，有他在兵部，胤礽心理更踏实一些。
果不其然。刚一宣读完毕，底下就开始议论纷纷。刚开始只是小声的嘀咕，后面干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大声议论。胤礽静坐在上面不说话，默默的看着交头接耳的众人。
户部的人最近被四爷压制的很厉害，听说四爷要离开户部了心理默默松口气。都察院的人最近对四爷的“壮举”多有耳闻，想着这以后可没好日子过了。所有人听闻四爷要去都察院都很紧张，毕竟，这督察院可是负责监察、弹劾整个朝廷的官员！而最让这些满清贵臣，文学大儒难以理解的是：皇上居然派新科进士学习野蛮人的语言、知识！
胤礽知道今天的议朝不会就这么轻松结束。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不底下议论纷纷的众人终于停止了说话，先是由满人为代表的隆科多率先做了发言：“皇上，我们大清地大物博，这些来京的洋人也只是小打小闹，臣认为驱赶即可。没必要建什么京师同文馆，搞得这么重视。”
“是呀皇上。皇上重视他们只会滋生他们妄自尊大的心态。”鄂尔泰更是随声附和。
“皇上，我们华夏自立国之初，就是礼仪之邦。从语言、文化、医术上来讲，都是上乘之国，何必学习夷人的东西！”周培公对最近来京的洋人嗤之以鼻。
“皇上。自古以来都是夷人学习我们的礼仪、知识，哪有我们向夷人学习的？”
底下站着的满臣们也早已忘记了他们的祖先在进京当初就被成为夷狄的。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某种心理优势，这下都开口附和汉人们的话：“皇上，学习夷人的东西前所未有呀！”
“ 胤禩，你说！”最近被皇上指派专管洋人事物的八爷听着朝上吵成一片，心理一边骂不懂变通的老迂腐，一边闭目养神等着这帮老顽固吵出个结果，就听到皇上叫自己的声音：“你来给众位王公大臣讲讲这些夷人的东西应不应该学习？”
“臣弟听闻最近从洋人那里传来的望远镜、怀表等东西颇受朝中大臣欢迎。据臣所知鄂大人家的小公子就有一个望远镜。隆大人的父亲就特别喜好洋人带来的葡萄酒，据说有延年益寿的作用。周大人的母亲病入膏肓时是被洋人给救活了。”为了今天的朝议，胤禩可是做足了功夫。
刚才还纷纷反对的一些人，这下都缄口不言。
“皇上，”新科状元柳经纬本以为以自己的才学见识定能做天子近臣，没想到被分到礼部这么一个没有油水、升迁没有希望的闲差，再看看不如他的赵林辉、刘默都分别分到了吏部、户部更是心理不服气。见没有人言语，赫然走出来启奏道：“孟子曾曰‘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与夷者也’。皇上如今让金榜进士学习夷人文化，有违祖宗家法，有辱士子身份！臣认为万万不可！”
缄默的重臣因着柳经纬的话，又开始议论纷纷，“是呀，皇上！此乃古今之大讳也！”
“刘爱卿，你来说说看！”柳经纬刚说完，胤礽就扫到了刘默不屑的眼神。
“回皇上的话，柳兄饱读孔孟，引经据典，令人佩服。”刘默道“只是臣更佩服胡服骑射的赵武灵王。学习夷人文化不是要变成夷人，而是要师夷长技以制夷。”
一旁的胤禩用眼神瞧瞧憋了一眼这两人完全相反的回答，心里默默道：“皇上对这并不是状元的刘默委以重任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刘默的一席话让刚才议论纷纷的众人都消停了不少。有不少人也开始在反思刘默的话。刚开始一 片压倒性的反对声弱了不少。
“有违祖宗家法？”胤礽用手指轻轻扣着椅子说道：“柳爱卿倒是给朕扣了很大的帽子！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看来这祖宗家法朕今天要违定了！谁还有话，一起奏上来？”
胤礽的话等于直接拍板敲定了。有不少人在听完刘默的话，已经不是那么反对了。几个墨守成规的顽固分子只好面面相觑，又不敢直言。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天变不足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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