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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借刀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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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的,集市也摆开了摊子,各色米糕,炸糕,馄饨,扁食腾腾地冒着热气,在西坊的上空蒸腾出浓浓的白雾,连连日的冷意都驱散了不少。南方的冬天,要么是极温润的,要是冷起来,也冷到人骨头缝里了。
华鑫天不亮就起来把钱给绸缎庄老板的外室送去了,又耐心地听她抱怨完男人靠不住之类的话,收了几个赏钱,然后冻得哆哆嗦嗦地回城,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坐下,吃点的温热的东西。
西市的一角有个馄饨摊子,偌大的馄饨摊子就孤零零地坐着华鑫一个人,由此可见这家馄饨摊的味道如何。华鑫一脸淡定的吃完一碗味道和毒药似的馄饨。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这家馄饨味道难吃,但仍然执着地坚持了两个月,原因只有一个——便宜。一般一碗馄饨要十五个蚁鼻钱,而这家很便宜,只要八个蚁鼻钱就能吃饱。
那店家看了看一脸淡定表情的华鑫,满面笑容地端上来一碟小菜,笑道:“过年了,免费奉送一碟。”
华鑫也笑着说了几句吉利话,却不吃那碟小菜,掏了张油纸包着,想着留到晚上吃,又能省一顿饭钱,嘻嘻嘻嘻。
她这边正乐,忽然一个仆妇打扮的人走了过来,盯着她看了好几眼,又打了个眼色,转身走了。
华鑫以为是又有人委托她帮忙跑腿办事,连忙站起身,却不急着追她,而是跟她保持着同一速度,不急不慢地走了上去。
那边陈二娘和赖利站在墙垛边,正抬起头焦急地向摊子那里张望,看华鑫跟着走了,赖利脸上立刻露出狂喜来,咧开嘴大笑道:“成了!”
陈二娘也是一脸喜色,却又有些犹疑道:“你说的那个陈姨娘,能成吗?”
赖利哈哈笑着,得意地吹嘘道:“怎么不成?陈姨娘和我是表兄妹,我们两人可是一对儿快活鸳鸯,我说什么她听什么。”他又得意笑道:“咱们不能杀她,陈姨娘却是李司徒的爱妾,让她帮忙把这丫头片子诓到李司徒家里,随便给她按个什么偷东西的罪名,她再吹个凉风,说的严重点,直接让李司徒把她打死了了事,最差也是把她赶出会稽城,到时候…可就牵连不到咱们头上了,哼哼。”
陈二娘笑着拍了他一下,故意抛了个媚眼,嗲声笑道:“死鬼,还是你有法子,这下子我看那死丫头还猖不猖狂的起来,她一死,那钱了都归了咱们了。”她昨日还有点忐忑,如今想到华鑫的那笔银子和前夜的羞辱,现在心里只剩了要出一口恶气的快意。
赖利兴奋道:“李司徒是什么身份?想打死个把小贼还不容易,她一死,咱们就等着数钱吧!”
楚人无罪,怀璧其罪,华鑫现在还不知道有人为了她典当得来的钱,竟然动了杀念。
她现在站在一条小巷里,一脸狐疑地盯着那仆妇看,问道:“李司徒是何等人,他家里的姨娘干什么事没人差遣,偏偏来寻我?”她虽然帮人跑腿,但都是一些地主商人,这等高官家的隐/私,她是绝对不敢牵扯进去。
那仆妇脸色微微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道:“我们陈姨娘有个娘家兄弟不良于行,得时常靠陈姨娘帮衬着,但我们姨娘终究是个妾室,生怕大夫人拿住错来,府里人多眼杂,怕被有心人盯上,被老爷夫人责怪。”她又笑道:“早听说你可靠,因此便来寻了你,若是做的好了,也是长久的买卖。”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华鑫倒也没有怀疑,她咬着牙点头答应了。倒也不全是因为她许诺的银钱,而是因为李司徒本身。
李司徒是原书前期一个小boss,因为和海贼有勾连,被尚处在蜜月期的男主角阮梓木和大反派联手干掉了,伴随着他的死,许多人被株连,会稽城也掀起了一场极大的风浪,后来犬戎趁机来袭,又死伤了无数无辜的百姓。
华鑫最近拼命攒钱,也是为着这个原因,但她终究不知道剧情发展到哪了,若是能跟原剧情对的上号,她还能判断一下剧情发展的时间,利用这点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
她倒是没想和原书人物有什么交集,学着穿越男主女主大开金手指,遍撒主角光环,对于她这种无名炮灰,低调种田才是王道啊王道。
然而以后发生的事,充分地诠释了什么叫世事无常,什么叫无心插柳柳成荫,若她有先知的本事的话,只怕今日宁可在破庙里睡觉。
那仆妇面色一喜,连连道:“事不宜迟,那我们就快走吧。”
华鑫也想早点打探些情况,因此点了点头道:“这就去吧!”
那仆妇带着她专门挑无人小路走,华鑫看的暗暗好笑,这倒不像是给娘家兄弟送钱,反倒像是偷会情夫。
那仆妇拉着她走进一道低矮的暗门,里面是并排的一间房屋,大概是下人房,但此时都空着,那仆妇眼神闪了闪,咳了一声道:“你一个外人不好进入内院,我去给你弄套下人的衣服。”
华鑫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强压住心里的不耐点了点头。那仆妇又端了一盆水让她洗漱,转身去拿衣服了。
等到华鑫收拾停当,那仆妇看了她几眼,眼底猛的浮现惊艳神色来。
华鑫最怕人关注她的相貌,用袖子半遮住脸,不耐地催促道:“你不是着急吗?还不快走?”
仆妇这才回过神来,心底叫了声可惜,这幅好相貌竟然长到将死之人身上。他们陈姨娘也算是极标志的美人了,可跟这位比……啧啧。
她觉得这想法对主子不恭敬,又硬是忍住了。
又是一路七拐八弯,仆妇带着她来到一座独立的小小院落,院落周围巡逻的人被陈姨娘用计调开了一阵。
这院落虽小,但毕竟是独立的小院,也能看出这陈姨娘颇为受宠。
受宠的陈姨娘也不是没有烦恼的,她和赖利是表亲虽然有过几次露水姻缘,但后来随着她在李府越发得意,也渐渐地断了。
昨日,赖利不知怎么找了上来,要她帮忙坑害一个叫华鑫的女子。陈姨娘和华鑫无冤无仇,自然不愿意帮这种忙,还惹上人命官司,只是赖利口口声声威胁要把他们原来的事抖露出来,又软硬兼施,说自己就求她这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上门了。
她是真怕自己富贵荣华的好日子没了,于是便咬牙答应了下来。
不过害死个乞丐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大事呢?这也算是一劳永逸,省的赖利缠着自己次次要钱。陈姨娘这般安慰自己,心里终于轻快了些。
她等看到华鑫走了进来,眼底也不由得浮现惊艳之色,随后心底又不由得暗嫉,这般好皮相,怎么就长到了这下/贱人的身上?
陈姨娘心思转了几转,随即堆出笑容来,抬手招了招。华鑫配合的上前几步。
陈姨娘手里拿着一柄美人团扇,一边闲闲地摇着,一边道:“事情李妈都跟你说过了,我也就不多嘴了,你好好送去,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说着就取出一个小包裹,里面放着许多贵重的金银玉器等小玩意。
华鑫伸手接过,正想着怎么开口套话,就见那陈姨娘脸色一变,高声娇呼道:“快来人啊!哪里来的小贼!偷东西偷到内宅来了!”
华鑫猛的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开始那个带她来的仆妇一下子抓住她。
又过了片刻,院子外就有几个身高体壮的正在内院值班粗壮婆子赶到了,立刻冲了过来,一下子把她拿住。
华鑫反应过来是遭了人的算计了,她着实不明白陈姨娘为什么要害她,不过此时也容不得她多想,高声道:“陈姨娘,你这是何意?!不怕我把你偷偷贴补你娘家兄弟的事情说出去吗?!”
陈姨娘用团扇捂着嘴,似乎是在冷笑:“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有什么娘家兄弟?”又一脸受惊地道:“你是哪里来的小贼?如何闯到内院里的?!”
其中一个后来的健妇讨好笑道:“让陈姨娘受惊了,”她指了指地上的包袱道:“姨娘放心,人赃俱获,她跑不了的。”她心里也纳闷,自己不过是出去和人吃个酒的功夫,怎么就来了贼?
华鑫面色一变,却忽然冷静下来了:“你想对我如何?”
陈姨娘葱白手指划过她的面颊,看着她比自己还要盛上许多的容貌,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痛快,“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她又轻轻俯身,压低声音,避过那些健妇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死了,可别怪我,谁让你被别人惦记上了呢?”
她又高声道:“先把她关起来,旁的人若是问起,就说她偷了钱还差点伤了我。”
华鑫咬着牙用力挣扎了几下,脸上立刻挨了一耳光,另外一个仆妇下了狠手,在她腰间用力顶了一下,好像是想就在这里要了她的命。
华鑫想通这节,立刻不继续大动作挣扎了,果然,陈姨娘面上露出失望之色。
她冷笑道:“你倒是个机警的,”她见不能当即取她性命。心里微微失望,忽然想到一事,面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来,于是对着正准备压走华鑫的健妇道: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