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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倒霉的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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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我不是一个好儿子,不是一个好哥们,更不是一个好男友。这二十多年我不断地挥霍着属于我的一切,父母对我的疼爱,兄弟对我的迁就,女友对我的包容。我不害怕失去,因为我从来不懂得付出。
有一天,我的认知被颠覆,我的从前被抹杀,一切开始于结束之后。危险步步紧逼,对手步步为营,每活一天都要自己争取,我该如何活下去。
我叫苏晏,小名家乐(请自动无视),今年25岁,是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我爸是个官儿,没事的时候就爱倒腾些古玩意儿。越是古老的东西他越喜欢,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女人。
记得我10岁之前,我爸还是个小小的政府公务员。那时候的他一股子书生气,闲得慌的时候还会写几个大字儿挂墙上,受着他的熏陶我也一直是个好学生,从小就名列前茅。家里的奖状贴满了整面墙。我妈是个实在人,我成绩好,她骄傲啊!逢人就介绍:我儿子,苏家乐。骄傲之情溢于言表。以至于后来别人见到我爸妈直接就说:哎!那不是苏家乐他爸妈吗?
小事候爸妈疼我疼得紧,管也管得严,动不动就对我发号使令。这个不准吃,那个不能动,每天放学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能去。记得幼儿园毕业的时候汇报演出,家长都在场,老师就提问了:“小朋友们,你们长大都想当什么呢?”全班都没出岔子,只有我卯足了劲说了句:“我想当家长。”上了小学后开始想当老师,直到9岁那年闹肚子,拉到虚脱的被医生一针打得活蹦乱跳后,我开始崇拜穿白大褂的医生了。但是以上这些梦想都和我无关了。
如今的我,正脸色苍白地趟在床上,饱受摧残。忘了说一点了,我自小身体不太好。三天两头的进医院,也没见好。后来我爸一朋友看了后,神神叨叨地说我是走了胎了。我爸作为以新一代的知识分子,原本不信。但是多次去医院无果后,只得请了一所谓的高人来给我“烧灯火”,除了耳朵上多了两个疤,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只到我八岁那年,我爸出了趟远门,具体什么情况,我不记得了。但是自那之后我身上多了一玩意儿—一块赤红赤红的玉。我爸只是叮嘱我带着不得离身。说来也怪,自那之后我的精神头就好了很多了。但是几年之后,我发现我又新添了一个毛病----犯困。那时候我已经18岁左右了,家里也发生了变故,随着我爸的一路高升,他也跟我妈离婚了。在这个年代,离婚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估计是结婚太便宜,离婚太容易。一句不合适就可以斩断多年的夫妻情谊。
我想我的身体已经糟糕到一定程度了。三年前,大三的我正在陪着新交的女友压马路,突然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那姑娘吓的惊慌失措,估计是怕担责任。扔下挺尸一样的我自个儿跑了。
我醒来的时候大约是一个小时以后了,醒来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要踹烂那女人的脸。
周围陌生的人,一个个躲瘟神似得绕着我走。这时候我这几年学会的流氓本性暴露无遗。我大吼了一嗓子,“他娘的,看个毛啊看!”拍拍屁股走了。
从那次无故晕倒后,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毫无征兆的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有时是马路上,有时是操场上,有时是厕所的马桶盖上。
负气似的,我没将我的状况告诉我的父母,也没去医院检查。就这样死去活来的过了三年,我晕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人也越来越虚了。我爸终于是发现了,抽空把我送到了医院。
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后,医生说我是神经衰弱。
期间我妈来了一趟,跟我爸商量后,把我转到了城郊一家私人疗养院,请了个护工,就这么把我撂这儿了。
自我住院后,我就没有再同我那些朋友联系了,就连我的女朋友何雅,我也狠心跟她断了联系。我总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矫情点就是怕他们来了自己更伤心。我似乎可以想象得到他们焦急的找我的样子。何雅是个有些柔弱的女生,我大男子主义,第一眼见到她就起了保护欲。这种感觉很奇妙,就觉得自己像超人一样牛掰,全世界人都需要你。断断续续地回忆起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不是很刻骨铭心,却也让人难以忘怀。
独自一人躺在白花花的病房里,看着电视机里的新闻:某某市长接受调查了,某某省长又落马了。不知怎地突然就想起了我爸了,心里没来由一阵悲哀,真是怀念那个每天舞文弄墨的他!
随手关掉电视,心里有些烦躁,更多的是无奈。25岁啊!正是青春年少,而我他娘的却只能缠绵病榻。我用有些含糊的身音低声咒骂着,骂着骂着眼泪就出来了,渐渐的意识也开始模糊,就觉得自己身在一片浓稠的黑暗中,长长的甬道,唯一的一道光亮就在甬道的尽头,但任我怎么挣扎也动弹不得。我努力的撑起身子探头向那处光亮够去,就见那里一个修长挺拔的人影稳稳地立在那。我急急的大吼一声:救我!突然整个人就能动了。我猛地一下坐了起来,身上的病号服全黏在了身上。但脑子里却还清晰的保留着那个梦,我好笑又好气地看了看狼狈的自己,嘀咕了一句:都快嗝屁了,怎么着,也该梦到个大姑娘啊!
说完自己进卫生间洗漱起来,洗着洗着就想起了之前谈的女朋友,大都相貌姣好,但是我骨子里我些清高的文人气质,说白了就是保守。到25岁了也就跟姑娘牵个手,接个吻什么的。若真就这么撒手人寰,我还是挺不甘心的。
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模样,一米八的个头,不算矮了。正宗的瓜子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五官端正,就是有点儿没神。
我洗完澡一出来,就看见我妈坐在我床上,神情有些黯然。看到我才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我点点头,由着她扶着我,到了医院旁边的一家小餐厅。
坐在她对面,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细细审视着这个本应与我最为亲密的女人。较之以前更瘦了,两鬓有了白头发,原本精致的脸上有了许多细纹,眼里布满了血丝。
“过几天,你就转院。”我没搭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在发现我爸又了外遇后,她神情淡然的提出了离婚,拒绝了补偿,拎着自己的衣物净身出了户。但是她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却连年纪轻轻的我也难得瞒住。在我看来她无疑是很傻的,怎么着也该拿了那些补偿啊!
“不必了,妈,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本想提出出院,但是转念一想,出去?我还不如待在医院呢!
这个下午的气氛及其沉重,好多事情不能提,不能讲。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快要吹爆的气球一样,就差那么一下就炸了。
回到医院后,我半躺在床上,感觉有些虚弱。我把手放在胸口,我掏出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据说那是我爸花了大力气为我弄来的,可以辟邪驱灾。此刻它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里,颜色殷红。繁复的花纹看起来充满神秘色彩,我一瞬不瞬地盯着它,眼皮又开始沉重起来。
滴答、滴答、滴答,脑子里响的一直是这个调调。我有些烦躁地睁开眼,却发现正处在一片黑暗中,“还没亮?”我嘀咕了一声,翻个身准备继续睡,却一下子惊醒。
不对,我的手摸到的不是医院那还算软和的床,而是冰凉的硬物,湿哒哒、黏糊糊的。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什么情况?我死了?太平间?火葬场?还是…地狱?
花了大约1分钟,我才勉强镇静了下来。腰部一使劲就想坐起来,而事实上我也轻松的坐起来了,但是额头上传来“砰”地一声,让我再次倒了下去。
我颤颤巍巍地向头顶的方向伸出手去,同样是冰冰凉的湿哒哒的,仔细闻还有一股子霉味。
“我靠,他们把我给埋了?”一想到这里,我如坠地狱。
不容我多想,我已经开始呼吸困难。我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猫着身子,用整个肩部去顶上面那玩意儿。
那不是棺材,不是,我拼命压制住心中的震惊于恐惧玩儿命去顶。那似乎是块石板,在我就要虚脱之前,我终于听到了石板滑动传来的钝响。一鼓作气,我终于弄开了它。然而,期待中的光明并没有到来,也没有土沫子倾泻而下。有的只是黑黢黢的一片,还有耳边滴答滴答一直没间断的滴水声。
我四肢并用的翻了出去,那一刹那我就后悔了,脚下是空的。我就那样摔了下去,就像你打车付完钱后下车,一脚迈下去,咕咚一声掉进了臭水沟里。第一反应就是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但我却这样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我晕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小土丘上。脑子里向被人塞满了淤泥,沉的很。我翻个身,换了个姿势趴着。环顾了一眼四周,前面大约200米处居然有个小村子。我眼前一亮,也不想管自己是怎么出来的,爬起来跌跌撞撞就往那边跑。
已经看见村口的老榕树了,我乐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精神也一下好了很多,村口似乎还杵着个人。
我忙不迭地过去打招呼,但是一走近,我就懵了:那姑娘穿着古装。
这姑娘真有闲心,找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玩cosplay。
那姑娘见着我,丝毫没有反应。我只得主动上前去找她搭话:“大姐,这是哪儿啊?”
那女人大约一二十岁,乌溜溜的大眼睛,长得似乎还挺漂亮。此刻犹自在那看着我,眼里明明没有笑,嘴巴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向上撇着,看着格外瘆人。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又问道:“大姐,你有电话吗?”
终于,那女人有了反应,嘿嘿一笑,就跑开了。那一笑,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那是硬挤出来的笑容,就像被人提着腮帮子往后拉一样。
我的眼睛扫过那一排排茅草屋,看着院子里凉的稀奇古怪的衣服,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到了另一个世界了。
一阵风袭来,我感觉全身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脏的分不出颜色的碎布条条,顿时悲从中来:他娘的,穿越就穿越吧,也不能让人光着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