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尚添花》未有雨天

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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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一颜在办公室一直加班到了十一点多，他走出办公室时，突然觉得有些无力——在官方没有给出确切的方案前，所有的准备方案，可能都是没用的，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减少公司的损失，并且寻求其他机会。
　　他开着车在依旧繁忙的道路上乱晃，完全不想回到家里——他想着，如果一切都没有改变，在家里等着的人还是尚熙，他是不是还会如此抗拒着这个家。他满脑子挥之不去的都是过去，不知不觉之间，就把车开到了尚熙的公寓下，车子停在围起了公寓楼的墙外，宋一颜拔了钥匙，却没有下车，而是望着那栋楼，他数着，直到数到尚熙所住的那一层，黑漆漆的寂寥，明明是没有人在家。
　　宋一颜心想，已经这么晚了，到底去哪里了。按照往常都在家里了吧，就算加班，他所知道的她也不是喜欢在下班后的办公室里加班的人。
　　他用车上的点烟器点了一根烟，一只手架在打开的车窗边缘，烟雾从车窗里飘出来，袅袅地升起，然后消散在空中，他就看着烟雾飘过尚熙的那层楼然后消失，发着呆一般看着。他从来都没有抽烟的习惯，可是在尚熙走后，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已经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习惯。

　　小区门口寂静异常，这个时间点，在一个住户不多的小区里，如此的寂静，才是正常的。这样寂静，只有昏黄的灯光等待着人影穿过。
　　直到一阵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黄色的路灯也有些急切一般地，迫不及待地将来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宋一颜顺着的声音的来源方向转头看去，他看着来人，愣得挪不开眼，夹在手指间的烟也不知何时掉了下来，在水泥地上闪着最后的红光而死去，他觉得他的心也石化了一般死去了。
　　尚熙手里拿着手机看着，手机光在她脸上照出一张有些睡意的脸庞，而她的旁边，则是手里拿着两袋子夜宵和咖啡的元锦，两人都是一身家居休闲服，并肩走着，场景异常和谐。
　　“你不是不用上班么？为什么也要加班？”尚熙瞥了一眼那两袋夜宵，有些疑惑地看着旁边元锦。
　　“因为没去上班，所以工作都发到邮箱里了，我也有些郁闷。”元锦神情平静，语气却是有些无奈。
　　“翘班就是这样的，还真的抱歉呐，让你多做了一份工作。”尚熙没有诚意地道歉着，明显的是在幸灾乐祸。
　　“你昨晚基本没怎么睡，今晚又熬夜，这样真的没事么？”元锦神情自然地强调了“昨晚”两个字。
　　尚熙听着他话中有话，转头就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
　　……
　　宋一颜在车里，愣愣地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在灯光下被拉长了，又渐渐地变短了，越来越近，然后越过那一道门，又在小区内的灯光下忽长忽短，渐渐地消失在了小区深处的黑暗里。
　　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但是那清晰的脚步声和声影，明明在他眼前经过。似乎用了很长的时间接受这个事实，宋一颜觉得他的心脏从方才石化的假死状态中重新又跳动了起来，却发现只是跳了那么一下就碎成了粉末，让他一阵疼痛。
　　“这……这到底是……”宋一颜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头低低地垂着，脸上是痛苦的表情，那张英俊的脸庞一瞬间碎掉了，成了狰狞着的，带着痛苦与悔恨的情绪的脸……
　　他脑中闪过的是无数涌来荡去的回忆——尚熙一张清冷漂亮的脸，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碎成一片又一片最后化成灰烬……
　　他无可奈何，在记忆的深海里失去了游泳的能力，挣扎着窒息着。他甚至连打开车门追上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他知道他已经出局了……重蹈覆辙最后与钱琳结婚了，从昨晚的婚宴上，他就出局了……

　　2
　　第二天清晨，在醉意中醒来，宋一颜艰难地从办公室休息室的床上爬起来——痛苦地按着不受控制地跳动着的太阳穴——他想不起来了，从尚熙的公寓前开车离开后，他去了哪里，他完全没有记忆了……
　　这样在宿醉的痛苦中想了一下，他便放弃了，挣扎着撑着眼皮，想要看清楚那从窗外冲进来的白色光芒，他脸上是苍白与疲惫，神情却是平静的，他看着被窗帘半掩着的落地窗外，清晨的蓝色天空上有一点点黄色，他想着——这个清晨的味道，真的让人觉得想大哭一场……不属于他的，总该过去了，确实……都是过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