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无欢歌》pipiro

4、第四章

　　今晚车堵的很厉害，龙绯把笑语送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笑语很认真地向龙绯道了谢，便告别下车了。然而一转身，她看到孙佳站在她家单元门口，正目光如炬地望着她。
　　“你怎么来了？”笑语急忙走上去。
　　“很多天没见，想看看你。”孙佳的视线透过笑语，看向那辆惹火的法拉利轿车，目光阴晴不定。
　　“吃饭了没有？要不要上去坐坐？”笑语知道，龙绯还没有走，她并不确定龙绯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但是这种时候，难免尴尬。于是她开口邀请孙佳上去。
　　孙佳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他冲着龙绯的方向笑了笑，便揽住笑语的腰身，带着她上楼了。
　　龙绯没有立即离开，他息了火，点燃了一根烟，看着三楼的窗户亮了起来。烟雾缭绕，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
　　然后，他看到窗边的影子，孙佳抱住了笑语，拥吻的剪影清晰可见。龙绯摇头，笑了笑，掐灭了烟蒂，开车扬长而去。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刚才那个男人配不上秦笑语，然而到底哪里配不上，他也说不清。
　　一周之后，龙炎投资的资金果然打了过来，整整三个亿。这让郑世雄几天都眉开眼笑地合不拢嘴。然后见到笑语就变得更加开心，逢人就夸笑语是他的好帮手。
　　然而笑语却觉得这段时间并不好过。自从那天她上了龙绯的车之后，整个公司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也说不上是羡慕，嫉妒，好奇还是瞧不起。笑语也没有解释什么，她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歪，她和龙绯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她问心无愧。到是孙佳这段时间怪怪的，电话和短信来得特别勤，下班之后还经常来公司接她。虽然笑语并没有向大家隐瞒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但是这样经常被同事看到，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你不用每天都来接我了。”笑语有一次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孙佳听到笑语这么说，脸色突然变了，“为什么？”
　　笑语不明就里地回答，“让同事们看到多不好啊。”
　　“你是不是更想让上次那个大老板来接你啊？”孙佳这指控毫无道理，自从上次一别之后，笑语根本就没再见过龙绯。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笑语很生气，她不明白孙佳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上次的事情，上次他看到龙绯送自己回来，明明什么都没有问。
　　“我胡说八道？我看你是恼羞成怒吧？”孙佳的口气越来越冷，笑语气的浑身发抖。
　　“孙佳，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听了什么闲言闲语，但是我问心无愧。”笑语尽量保持平静地说着。
　　“问心无愧？希望你能一直问心无愧下去。”说完，孙佳转身走了，“我以后不会再来接你。”
　　留下这样一句话，孙佳把笑语凉在了原地。笑语心里很难受，无端被自己的男朋友怀疑讽刺了一番，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想到这里，笑语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转身回到了公司。回家只会让自己胡思乱想，不如加加班让自己忙碌起来。
　　公司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零零星星坐着几个。郑世雄的办公室还亮着灯。笑语深吸了一口气，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打开了电脑。
　　她和孙佳交往了两年，一直平平顺顺，虽然没有那种激情四溢的火花，但好在性格相合，很少争吵。她本来以为，他们是很适合做夫妻的。可是今天这件事却让她有些心寒。回想起他们交往的这两年，几乎没有过争吵，一旦发现什么苗头，不是她退让，就是孙佳先道歉了，结果一次都没有争吵起来。而这居然是他们两年来第一次争吵。笑语头一次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孙佳，而孙佳也未必了解自己。一种很空虚的感觉涌上心头，笑语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对一切都没了兴致。她对着电脑屏幕上的K线图发了半天的呆，结果还是没办法专心工作下去。
　　就在这时，郑世雄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他看到笑语也在立即笑了起来。
　　“笑语，刚才龙总打电话叫我去吃饭，你一起来吧。”郑世雄说着，他并没有看出笑语有心事，所以也没有想到笑语会拒绝他。
　　“郑总，我还有点事，能不能不去？”笑语为难，她现在没心情陪着老板去见客户。
　　“这不太好吧，刚才龙总还特地问起你……”郑世雄显得有些为难。
　　“老板……”笑语犹豫，她真的不想去。
　　“笑语，你是不是怕和龙总见面又有人说闲话？你放心吧，他们不敢了，我已经警告过所有员工，谁要是再造谣生事，立即开除。”郑世雄严词说到，信誓旦旦。
　　笑语叹气，她根本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去的。可是老板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自己还是拒绝的话，就有点太不懂事了。于是笑语点了点头，便拿起东西，跟着郑世雄走了。
　　办公室里仅留下的三名员工在看到老板和笑语离开之后，立即聚集到一起，开始讨论。根本把老板之前的禁令当成了耳边风。
　　这是笑语第二次见龙绯。地点是在炎会馆的高级包厢里。笑语虽然心情不佳，但还是很敬业的。于是她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送给龙绯一个灿烂的微笑。
　　“郑总，秦小姐，你们好。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著名的经济学家B大教授白毅，这位是大华投行研究部总经理李真。”
　　呵，都是如雷贯耳的名字。郑世雄和笑语纷纷和他们握了手，并交换了名片。气氛一片融洽祥和。表面上的。
　　落座后李真的眼神一直瞄着笑语，笑语也意识到了，很礼貌地冲着这位美女点了点头。可是点头的次数多了，越发觉得奇怪。笑语开始怀疑自己是仪容不整还是穿错了衣服？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李经理，你的衣服很好看。”
　　李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谢谢。”道谢也是淡淡的，很大家闺秀的感觉。
　　笑语直觉地认为自己和李真不是一路人，于是，也就放弃了和她聊天交流的念头。然而三个男人正在讨论着股票溢价的事情，她虽然也是专家，却感觉中途加入有点插不上话了。
　　“老板，点菜吗？”这时，一名身着旗袍的美艳少妇婀娜地走到龙绯身边，低头轻声问到，这个角度，那胸前的波澜壮阔一览无遗，笑语眼珠都快掉出来了。然而虽然这么吃惊，她却没有忽略一件事，这个美女，叫龙绯老板……他竟是炎会馆的老板吗？
　　龙绯吩咐了几句，转头对上了笑语，“秦小姐似乎有话要说？”
　　“龙总，这间会馆真是不错。”笑语自认为表达得滴水不漏，说完继续保持着良好的仪态，等待着龙绯的回答。
　　龙绯没有回答却突然挑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招来了另外一名旗袍美女。没多久，只见那个美女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张墨色的卡片，端到笑语的身边。
　　“秦小姐，这是你的卡片，请笑纳。”龙绯说得很随意，笑语却愣了愣。龙绯果然是炎会馆的老板，可是这事情却又透露着古怪。
　　“黑金卡？”白毅突然说到，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疑惑。笑语没有吱声，她并不知道黑金卡代表着什么，但是她知道，这张卡和雅心那张很不同，因为她那张是红色的。
　　“龙总，你到底在哪里见过我？”笑语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这件事挺古怪的，不问清楚，她心里总觉得别扭。
　　“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不收下吗？”龙绯没有回答，避重就轻地说到。
　　“这个颜色……”笑语拿起卡，感觉很有分量，看起来做工要比雅心那张红卡精美许多。
　　“黑金卡，是炎会馆的贵宾卡，总共不过百张，秦小姐倒是特别。”李真那不咸不淡的声音飘过来，那口气听在笑语耳朵里却十分别扭。
　　“我不能收，这个太贵重了。”笑语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番话，显然是薄了龙绯的面子，她说完也有些忐忑，她望着龙绯，希望他不要介意。
　　“秦小姐，不过是一张卡，如果你实在不想要，可以扔掉。”龙绯脸色果然沉了下来。
　　“笑语，还不快谢谢龙总！”郑世雄绝对是察言观色的好手，看到龙绯的脸色，急忙拉了拉笑语的衣角，拼命地给她使眼色。
　　这才真正是骑虎难下，笑语为难，却知道这种场合再纠缠下去就太不好看了，于是悻悻然地收下了黑金卡，并郑重道了谢。然而她的心情却变得愈发沉重，她发现自己好像掉进了一张网里。龙绯那深不可测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她，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这种感觉很压抑，让她透不过气。
　　“我很看好秦小姐的操作手法，对你寄予厚望。”席间，龙绯举杯对笑语说到。笑语客气应对，心里却感觉压力山大。她无端接受了龙绯这么贵重的馈赠，还接下他三个亿的投资项目，这不禁让她忧虑起来。她和龙绯，今天不过见了第二面，他很习惯对一个陌生人如此慷慨吗？应该不会，那他到底想做什么？一想到这些笑语就感觉头疼欲裂，本来空落落的心里突然被什么堵住了，很闷，无法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