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无欢歌》pipiro

2、第二章

　　九点正式开盘，笑语开始心无旁骛地工作，所以当龙绯走进来的时候，笑语根本没有注意到。
　　直到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猖獗笑语才蓦然把注意力从红红绿绿的K线图上转移到门口。然而，她只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那个人走进了他的老板，郑世雄的办公室。
　　“哎呀，龙总真是太帅了，这么帅的男人当总裁太可惜了！”笑语旁边的一个小姑娘声音微微颤抖着，她捧着脸像花儿一样含苞待放。
　　笑语皱眉。这是什么形容词，当总裁可惜，那应该当什么？演员？还是牛郎？笑语蓦地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联想，她一定是被公司的这群花痴传染了。
　　“郑总为什么不叫我进去服侍呢！”显然又一个被传染的。
　　服侍？笑语继续皱眉，就算来了一个有钱的帅哥也不至于花痴成这样吧？作为金融工作者的尊严和矜持都去哪了？
　　于是，一群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纷纷聚集在郑世雄的办公室门口等待着被传唤，可是等了许久，里面也没什么动静。直到半个多小时以后，一道男中音传了出来，声音不是很大，威力却是不小，惊得一屋子女孩齐齐转头朝向同一个方向。
　　她们听到郑老板说，“秦笑语过来一下。”
　　笑语本来早已开始工作，这时突然被打断，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她心里有一丝不悦。然而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向郑世雄的办公室走去。她感觉到一屋子的目光像利剑一样刺在她的身上，让她第一次体会到芒刺在背的感觉。她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推门进去。
　　笑语走进郑世雄的办公室，她目不斜视地看向郑世雄的方向。这时郑世雄正好在接一通电话，他看了笑语一眼，对她比了一个手势。
　　笑语点了点头，立即明白了老板的意思，她转向了沙发的方向，走到访客的面前。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龙绯。刚一照面，笑语就感觉到了词穷，仿佛任何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男人，就算是从小到大对帅哥不太感冒的她都难得地愣住了。直到她意识到对方一直噙着玩味的神情上下打量她的时候，笑语才蓦然回了神。这个男人的确长的太好看了。而且那种好看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阴柔或精致，男人特有的阳刚与冷峻让他看起来男人味十足。他脸上的线条如刀刻般深邃，眼睛如浩瀚星辰，那么悠远却又深不可测。一个男人能把好看演绎到如此程度，是笑语从未见过的。
　　龙绯并没有打断笑语的打量，同时他也在细致地观察着笑语。这个女孩有种独特的气质，就像是一颗璞玉，平凡的打扮也无法掩饰她动人的芳华。最后，龙绯只是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
　　“龙总您好，我是秦笑语，很高兴见到您。”笑语摆出一副公式化的表情，冲着龙绯点了点头。
　　龙绯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女孩的心思。她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或者说，他的到来可能打搅了她的工作。于是，他并未起身，也没有给予笑语过多的回应，只是面无表情地冲着她点了点头。
　　本来笑语已经有些不悦，又遇上这样目中无人的客户，她心里愈发地不自在。然而碍于老板的面子，她也不能表示什么，只好轻轻叹了口气，讪讪地坐在了龙绯的对面。她不想去看龙绯，于是把视线放在了窗外。
　　“秦小姐，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龙绯突然问到。本来笑语还在心里复盘刚才的交易，被这么突兀地一问，她楞了一下。
　　“不是……”笑语否认地有些牵强，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
　　“那是对我个人有什么意见，所以你不愿意面对我？”龙绯继续说，口气不咸不淡。
　　这绝对是一个极为难缠的人。笑语在心里给龙绯打上了标签。笑语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龙总，您在开玩笑吧？我怎么会对您个人有意见呢？”
　　“秦小姐你确定是在对我说话吗？”龙绯玩味地挑了挑眉，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笑语清丽的脸蛋。
　　冰雪聪明的笑语听出了龙绯的话里有话，无奈之下，她再次把头转向龙绯的方向。她的眼睛望进了他的眼里。呵，这真是一双惊人的眼睛，幽黑得如二尺深潭，看不出任何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而此时的龙绯脸上似乎终于挂上了一丝笑意，他目光奕奕地盯着笑语。笑语与生俱来的淡定与从容似乎在跟她作对一样全都藏了起来。在龙绯的目光下，她的心跳开始失常，大脑也变得不太灵光。龙绯的眼睛就像是漩涡，或者说是黑洞，仿佛一切都无法逃脱他的视线，只能深陷其中。
　　郑世雄打完电话回到沙发旁边时，正巧撞上了两人的“深情对视”，画面太美，他不忍打断。
　　最后，还是龙绯笑着打破了沉默。
　　“郑总，之前的资料我已经全部看过了，对秦小姐的交易策略很欣赏，今天见到秦小姐本人，我更深切地感受到了她的稳重可靠，那件事就定下来吧，一周之内我会把款打过来。”龙绯转头，直接对郑世雄说到，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听了龙绯的话，笑语这才把一切弄清楚。原来他们老板的确谈了一个大Case，而龙绯也的确是来谈合作的。不过，她稳重可靠？笑语对龙绯的说辞有些怀疑。他们总共才说了六句话，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郑世雄显然没有想那么多，他真没想到龙绯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下来，这实在是意外地惊喜。
　　他还清楚地记得两周前龙炎集团的总裁助理打来电话。让他提供了公司近两年的投资策略报告。那时候，他并不报太大的希望。结果上周，他居然接到了龙绯亲自打来的电话。龙炎集团这条大鱼，有钱任性，并不是想吊就能吊到的。当时，龙绯只提出了一个条件。他说，他要见见负责整个策略运行的交易部经理。本来他还以为龙绯会问一些比较专业的问题，没想到他真的只是见了见笑语就答应下来了。
　　“龙总，您真是爽快！您放心，您选择安心，选择笑语绝对没错！”郑世雄有些得意地夸下海口。只不过这话听在笑语耳朵里，怎么都觉得怪。他们只是投资公司，这番话的风尘味太重了。
　　笑语微微蹙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知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龙绯的眼神又看向笑语。
　　“谢谢龙总的信任。”吸取了刚才的教训，笑语立即适时地回答。
　　然后，郑世雄很郑重地邀请龙绯共进午餐，却被龙绯婉言拒绝了。无奈之下，郑世雄拉着笑语把龙绯送到了公司门口，然后又感觉不够正式，再把龙绯送到了写字楼大堂。最后，当他们两人亲自把龙绯送上车之后，郑世雄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笑语，好好干，等我给你发红包！”郑世雄一直是很慷慨的老板，他笑着拍了拍笑语的肩膀，许诺到。
　　“是，郑总。”笑语点了点头。虽然接到了龙炎集团的投资，但是她心里并不轻松。老板可以随便夸口，但是她却不可以。她要对自己的系统，对她的交易团队，对客户的资金负全责。
　　当他们两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整个房间早已炸开。大家关注的显然并不是接到了龙炎资本这个大Case，而是……
　　“秦姐，你和龙绯认识？”
　　“笑语笑语，龙总是不是看上你了？”
　　“你们刚才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呀？”
　　“笑语，快跟我们说说呀。
　　笑语发现自己被围得水泄不通，道路也已被堵死，她根本无法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继续工作。她只觉得耳边有一群苍蝇在不停地吵闹，到最后，她一句都听不清了。
　　“各位，抱歉，我，真的不认识龙绯。”笑语尽力保持着风度，解释了一句，趁着大家愣住的瞬间，笑语转身钻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