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镜花缘]第四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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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在影影绰绰的烛火下。
我和佐助坐在桌案前，透过水镜观察着‘拂晓山庄’的动向，讨论着该怎么对付他们。看他面色不佳，我就胡言乱语的说着疯话想要让他开心一些。我就怕他半夜死心眼的会变卦，又要一个人跑去‘拂晓山庄’送死，我就一直赖在他房里不肯走。直到子时，他终于忍无可忍的把我一脚踹出了门。
当天晚上我睡的很沉，直到斜射的阳光落在我的脸上，我才稀里糊涂的醒过来。我眯着眼发现天已大亮，顿感不妙，光着上身爬起来就去敲佐助的门，但是无人回应，我一脚踹开了门，空无一人。
沉重的撞门声惊醒了一排房客，他们无一例外的朝我怒骂，像看疯子一样目光怪异的看着我。那一刻我暗觉糟糕。立即手忙脚乱的回去把衣服套上，出门时我才发现墙角边有香燃尽的烟灰。
我匆匆忙忙的挥手凝出水镜，画面里的佐助正和一个黑衣男子斗的昏天黑地，而背景就是‘拂晓山庄’。
我快马加鞭，几乎快把马儿折磨死了才匆忙入了那条通往‘拂晓山庄’的隐秘的小径。途中却发现佐助背靠着一颗大树，阳光从干枯的枝桠间流淌下来，他面目宁静的阖着眼。看他不知死活的样子我更是着急。
佐助，佐助！我下马朝他奔去，担忧的叫着他的名字。
他缓缓的睁开眼，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愣了一下。仿佛不相信我是真的，他叫我，水月。
听他叫我，我宽了心。一巴掌拍向他的肩，怒道，小师弟！谁让你一个人来这里的？你知不知道我快担心死啦！还好你没事！该死的！都怪我太没警戒心了！竟然没有发现房间里的。。。我说到一半突然什么都想明白了，佐助必定在半夜从门缝塞了一根安神香进来，所以导致我睡的迷迷糊糊，我说，小师弟！是你！原来是你在我房间点的安神香！！！
他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推开我说，你该回去了水月，师父会责罚你的。
他这样冷漠的态度更是惹的我怒火中烧，枉我一片好心他却一点也不领情。我僵直着身体连名带姓的叫他，我说，宇智波佐助！你把我当作什么？是你复仇的工具么！！！你就那么想撇开我么！你就那么想独自一个人去送死么！当年师傅与我救了你，你就那么不惜命么！
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一口承认，他说，是！我就是利用你，难道你现在才明白么？我需要你只是因为你有水镜！你可以带我找到‘晓’，而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我几乎无法分辨他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他怎么能那么狠心的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我就是利用你！我已经不需要你了！这两句话比让我死都要难受，我觉得我热忱的心正被他一脚脚的碾碎，痛彻心扉。而我竟然还那么贱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他冷言说道，你说当年你和师傅救了我，但是你们又是什么心态来救的我！大蛇丸明明也是晓的一员！他同样逃脱不了灭我一族的罪！他同样是我的仇人！我早晚会寻他复仇！
什么？我目光无措震惊的倒退了一步，虽然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也在怀疑我。
不信你自己看！他从容不迫的从前襟掏出那本灰色的小册子狠狠的摔在我面前。
我弯腰捡起那本册子一页页的翻下来，最后目光凝结在‘空陈’的那一页上。我抬头望他，我说，大蛇丸的确是师傅的名字，可是小师弟，师傅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我也从没听他说什么‘晓’。一定是弄错了！我不相信！
水月，你自小跟着师傅，那你可还记得三年前的元宵节他去了哪里？他冷声逼问。
我仔细的回想，但是我根本想不起来三年前的那一天发生过什么。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师弟。。。不会的，师傅他不会的，他一向对我们很好。
他冷笑一声，的确很好，好到我不知道他这是为了什么！苦心栽培我三年，把他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我。他想得到什么才这么费心费力？！所以水月，你在师门一天就是我宇智波佐助一天的敌人！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兵刃相见。
佐助！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我们在一起三年的师兄弟感情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么？我好难过，为何他能够那么冠冕堂皇的把这种话说出来，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利的匕首一样插进我的心脏。
他说，水月，我早说过不要来招惹我，可你偏偏要来接近我挑衅我！
是！我知道你冷漠，竟没想到你那么不近人情！我以为你至少有一丝人情！我以为相处那么多年你总会怀有一丝情谊。
我已经厌烦了，不想跟你演什么师门情深了。所以请你不要再自以为是了！他说完转身就走。
不准走！我追上他拦在他面前。难道他一直以为我在跟他演戏？我从灵蛇山下跑下来就专门为了陪他演师门深情？听着他的话我都快气的头发竖起来了。
让开！
你说让我就会让么？我语意坚决。
让开！！他冷眼望着我，而我偏不让。
你以为我会放任你去找他们送死么！况且仅凭那一纸名姓你就那么简单的相信了么？我要带你一起回灵蛇山向师傅问清楚！我不依不饶的站在他面前说。不管事实究竟是怎么样，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此刻放任佐助不管，一定会出事。
他一把抽出草薙剑将剑刃指向我，凌厉的剑气从剑刃散发出来。他不耐烦的说，现在我是不会回去的！快让开！
不让！除非你跟我回去或者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我说的坚决。
他沉默的逼近我将剑刃对准我的左胸，目光深不见底。他果然变了，变得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善良的他。我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能变的那么快，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我眉峰微凌做出不肯退步的姿势。抬起手，五指握向草薙剑，我嘲讽道，佐助，你不会动手的，如果你要动手，我不会活到现在，更何况我的功力确实不如你。鲜血从我指缝间滴滴答答的流淌下来。心里太痛，手上竟感觉不到痛。
他说，水月！不要逼我动手。
我不信你真想杀了我！ 我摇了摇头笑。
他眼波微颤，五指不自觉的紧了紧手里的剑。我知道他在犹豫，他在犹豫应不应该对我刀剑相向。
我目光坚定的说，我是不会让的！除非我死！我在赌，用我的生命。如果他对我还怀有一丝师门情，他就不会动手。但是下一秒，草薙剑就刺入了我的左胸。我没躲，因为我以为他不会动手，但是也只是我以为。。。。。。
我笑了，认命的笑。我说，小师弟，你的剑法真不怎么样，我陪你练了三年剑却还是连心脏的位置都找不准！师傅一定会责罚我没有陪你练好剑。。。
下一秒膝盖无力的跪了下去，而他也在这一秒沉默的背过了身。
宇智波佐助！我一字一顿的叫着他的名字然后大笑，眼眶酸涩。眼前模模糊糊的浮现那年在落满青梨的梨树下。师傅让他去拿万蛇之鞭要重罚我，他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他说，师傅三思，佐助才该受罚，是我逼着水月。此事与水月无关。都是佐助的错！请师傅责罚！
我以为从那一刻开始，我们能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可以同生共死，但是只是我以为。。。。。。
他顿了顿脚步说，师兄，我留你一命。等下次见面，请你不要手下留情。
那是我第一次听佐助叫我师兄，这一声师兄我逼了他三年，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景之下。我只能苦笑连连，我说，佐助。。。你不能走！你不能走！我知道如果此刻他走了，那我们真的再难称兄道弟。
他没有理睬我，他说，请你记住，从今往后。。。我们是敌人！他丢下我疾步而去，话至于此，我不得不妥协。
那一刻，心如死灰。
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别竟是生死相别。
半个月后，我在鬼灯一族的偏室醒来。满月趴在我的床头忧心忡忡的看着我。我望着他英俊憔悴的脸才发现，原来我们都已经那么大了。岁月如梭，我们相别太久。后来我才知道是满月救了我，他一直偷偷用水镜看着我长大。
他摸着我的头发说，水月，是谁伤了你？哥哥一定给你报仇雪恨！他已变得成熟稳重，懂得照顾我，再不是那个和我打打闹闹的少年了。
我望着他沉默不语。
他痛心的抚着我的眼角说，水月，你别哭，你别哭。。。。。。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是我流泪了。那是我长大以后第一次流泪。
满月封了我的穴道不允许我擅自使用水镜，他说，一切等你伤好了再说。
我的身体渐渐好转，闲来无事就在院子里赏赏花，喂喂鱼。偶尔陪满月下下棋。
我常常坐在连廊里望着院子里唯一的那颗梨树发呆。正值冬末，它孤零零的迎着寒风生长，一天又一天。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光秃秃的枝干上窜出一个个花骨朵，就像生命的奇迹。我才知道知道原来已经是深春了，距离我受伤已经过了三个月多月了。
阳光越发的明媚，白色的梨花开的娇艳无比。
看着这满树梨花开，思绪总会不自觉的绕到灵蛇山，然后不可避免的想到那个在梨花树下舞剑的黑发少年。
我始终还是担心佐助的安危，在和满月下棋的时候，我央求他，我说，哥，你看我已经好了，你就给我解穴吧。我保证哪都不去闯祸就留在家里陪你下棋。
他无奈的望了我一眼说，就你那样，我还真不放心，不过既然伤已经好了也都随你，别再让自己受伤了，爹娘吓的不轻。你说你好端端在灵蛇山上下山做什么。
我朝他抿唇一笑，既然这样，我回去看看师傅他老人家，我也怪想念他的。
他说，好，你也那么大了，自己看着办吧。
我拉着他的衣袖说，哥你真好。
他瞪了我一眼笑骂，少来。
翌日，我就离开了家，去往灵蛇山。
我去拜见了师傅向他认了错，师傅他老人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像老僧入定，他拉着我的手说，月儿，你瘦了。
我笑了笑说，怎么会呢。
好几天我都坐在梨花园中最高的那颗梨花树上，眺望着远方，梨花大片大片的绽放，一如往年。我仿佛又看到那个翩翩玉立的黑发少年在梨花丛中练剑，白色的花瓣从他的头顶纷纷扬扬的落下来。
即使我千遍百遍的警告自己不允许用水镜去看佐助，我告诉自己我们是敌人。但是有一晚，我还是偷偷通过水镜寻找他。
那一刻，他威风凛凛的执剑飞舞在半空中，背后是长安城城楼。水镜从中间裂了开来，啪啦啦的碎成千万细小的冰晶。我慌忙飞奔出去。我知道此刻佐助必定被围堵了。
但是等我赶到的那一刻，长安城的城楼下尸横遍野。
草薙剑正中佐助的左胸。
佐助！！！我撕心裂肺的喊，嗓子像堵了沙。在这一刻，我知道，我根本不恨他，无论他对我怎么样，我永远都不会恨他。
我飞扑过去，抱住他跌落的身体，可是我无论怎么喊他都不再醒来。
我才知道当初那个讨厌的黄毛小子是太子，而现在登基为帝。
他问我是谁，我想了片刻，却无从说起。后来我说我是佐助的师兄，我要把他的尸体带回去，你不要阻拦我。
他点了点头说，那是他的哥哥，他们兄弟同生共死，你一并带回去吧。
我哑着嗓子说好。
后来我把佐助和他哥哥埋在了那片梨园里。我告别了满月一辈子留在了灵蛇山。
每当清明时节，我就摘一束梨花摆放在他们墓前。我会告诉他，今年的梨花又开了。
多年后，香菱和重吾相继离开，我陪着师傅安度晚年。
他说，月儿，这都是命啊。
我这一生。镜花水月。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镜花缘]第四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