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声起缓寻花》西门碧落

7、初上俊阳山

　　在京城又寻了十余日，悠扬郁郁寡欢的坐在客房里。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悠扬起身开门，看到的是百里寻花绽满笑容的脸，桂花糕的清香袭来，悠扬有了一丝释然。这些日子也亏得百里寻花的陪伴，除了一起问询，一起寻找，还要兼顾悠扬的情绪，时不时一点小小的惊喜，稍微驱散一下悠扬满目的愁云。悠扬苦笑道：
　　“桂花糕？寻花还真是了解了我的喜好，小时候最爱吃的就是这个。”
　　咬了一口悠扬又放下，叹了口气道：
　　“寻花，我小时候有一个小伙伴，后来他搬走了，但是他在的一年里，经常会把他娘亲手做的桂花糕与我一同分着吃。而且啊，每次都是我分的比较多呢！”
　　百里寻花望着悠扬，勾起了嘴角，
　　“这么多天，悠扬总算是笑了。这么久远的事，难得你倒记得。”
　　悠扬迟疑了片刻，点头道：
　　“是啊，与这个小伙伴的点点滴滴我的记忆真是清晰地狠呢，只是他好像全都忘记了。”
　　百里寻花有些疑惑，
　　“忘了？悠扬你已经又见过这个小伙伴了吗？”
　　悠扬点了下头又旋即摇头，
　　“人海茫茫，怕是再难相见。”
　　百里寻花安慰道，
　　“有缘定会相见的，只要悠扬有心。”
　　悠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继续品味着桂花糕的滋味，祈祷着第二天会有奇迹。
　　隔天清晨，还未起床的悠扬被稍显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原来是百里寻花的同门师妹柳真真前来寻他，说是他们的师傅逍遥散人忽染怪病，让他赶紧回去。百里寻花不敢耽搁，只是留悠扬一人在京城他不放心，所以想来邀悠扬同去。悠扬本想拒绝的，奈何百里寻花很是坚持，念及这么多日子来的照顾，悠扬不愿驳了人家一番好意，又想到这多日来苦寻无果，她也有些心力交瘁，换个环境未必是坏事。见悠扬应了下来，百里寻花也安心许多，倒是柳真真时不时投来的异样眼神，倒令悠扬有些局促。
　　俊阳山在东华帝国的西部，距京城长乐十天左右的步行路程，但是既然是恩师重病，肯定需要尽快赶路，于是百里寻花雇了辆马车载着三人一起往俊阳山赶去。局促的马车上，三人的相处有些怪异：悠扬基本无话，百里寻花也无话，倒是柳真真，这事儿那事儿的，还把悠扬当空气，只对着百里寻花一人喋喋不休，“师兄，你好几个月不曾回来，有什么好玩儿的事给我讲讲嘛。”
　　百里寻花看了看他的师妹，面露狐疑之色，
　　“师妹，当真师傅重病？师兄看你倒是不担心。”
　　柳真真努努嘴，叹道：
　　“我当然担心师傅了，只是看你们都不说话，怕你们太闷我才开口缓解下。”
　　说着话，柳真真把头转向了悠扬，
　　“悠扬姑娘，刚才只听师兄简单介绍了几句，能不能讲讲你是怎么跟我师兄认识的？”
　　话虽直接，倒也听不出什么挑衅之意，悠扬反倒释怀，
　　“真真姑娘，是有杀手要取我性命的时候寻花将我救下并送我到京城寻亲的。”柳真真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我师兄以往也常做打抱不平的一举，不过这次遇到悠扬姑娘如此美丽，师兄好像也格外尽心啊！”
　　一句话，百里寻花和悠扬脸色都泛起了红，悠扬不好说什么，百里寻花面有愠色，“师妹，平日里口无遮拦的师兄也不曾说你，今天当着客人面，能否收敛一些？”柳真真撇撇嘴，似有不甘，
　　“我说的又不假......”
　　悠扬插话道：
　　“真真姑娘天真烂漫，很是可爱，寻花你也不要把我当客人才是，太见外了。”马车里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
　　百里寻花向柳真真询问，
　　“师傅的病大夫怎么说？”
　　柳真真长叹一口气，
　　“就是因为大夫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我才告诉师兄你是怪病呢！”
　　百里寻花皱着眉，
　　“都有什么症状？”
　　“症状么，就一个——打嗝！”
　　听到这里，悠扬有些诧异，百里寻花也是满眼的不解，
　　“打嗝？”
　　柳真真继续解释道：
　　“是啊，就是打嗝，起初谁也没在意，只想着过一会儿就能好，谁知道整整打了三天，我看师傅给折腾的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整个人都瘦了，就赶紧通过咱们的逍遥香找到师兄你，我是全无主意了。”
　　百里寻花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沉吟道：
　　“我曾经听说南华国有个普渡教，他们培养一种罕见的扶桑花，这种扶桑花的花粉就能使人打嗝不止。想要彻底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是等我看过师傅之后亲自去趟南华国吧。”
　　“唉......”
　　柳真真继续叹气，
　　“真没想到，师傅一世逍遥，武功盖世，这么轻易就着了别人的道。对了师兄，得这怪病之前，师傅独自下山有一个多月呢，只是对于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他却一个字也不肯提。”
　　众人面面相觑，只待见了逍遥散人本尊再作计较。
　　三天三夜快马加鞭，站在逍遥居门前的三个人都带着一丝疲惫，
　　“也不知道师傅如今怎么样了。”
　　柳真真一边叨念一边去敲门。伴随着“咯......咯......”打嗝的声音，山门被打开了。悠扬第一次见到如此鹤发童颜的老人家，家乡的大爷大娘们可没有一个有这气色，但是悠扬也看出了老爷子有点儿愁眉苦脸，肯定是被这怪病所累。另悠扬不解的是逍遥散人一看见悠扬就瞪大了眼睛，直呼道，
　　“小蝶！你......是小蝶？”
　　三个人都感意外，百里寻花赶忙解释，
　　“师傅，寻花回来探望您的病情，这位姑娘名叫曲悠扬，是我路上结识的朋友，您说的小蝶是？”
　　打着嗝的逍遥散人顿了顿，缓缓道，
　　“你不是，小蝶还活着的话也该是个老太婆了。”
　　站在一旁的柳真真走过来搀着逍遥散人道：
　　“云天那个臭小子去哪儿了？怎么还让师傅你亲自来开门？”......
　　一行四人一边闲聊一边往内院走，悠扬跟在后面却是满心的疑惑：小蝶？应该是个长得跟我很像的女子吧。
　　众人落座，百里寻花面目凝重的替逍遥散人诊脉，逍遥散人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投向悠扬。正待悠扬想要询问些什么的时候，诊完脉的百里寻花望着逍遥散人道：
　　“师傅这怪疾怕是为人所害。只是令徒儿不解的是，无仇无怨为何要加以陷害，既有仇怨却为何只下了这种对身体伤害不大的扶桑花粉。”
　　这时的逍遥散人有些支吾，
　　“咯......为师也不知这是为何......咯”。
　　百里寻花继续询问，
　　“师傅可曾去过南华国？在那里是否遇到普度教的人？”
　　百里寻花话音刚落，逍遥散人摇头不止，却掩饰不了眼睛里的慌张之色，
　　“没，为师从来不知道什么普度教......咯”。
　　百里寻花见师父不愿多谈的态度，不好为难与他，只好作罢，只是吩咐一旁的柳真真，
　　“师妹，我要去一趟南华国，为师父寻找这怪疾的解药，你跟云天好好照顾师傅。”柳真真望了望悠扬，
　　“师兄要带悠扬姑娘一起去？”
　　百里寻花对着悠扬道，
　　“你身处险境，敌暗我明，还是我贴身保护好些。”
　　被忽视的柳真真嘟囔道，
　　“贴身保护......师兄你可......”。
　　没等柳真真把话说完，一阵嘈杂之声，众人都转头看向突然跑进屋里，大口喘着粗气的少年。
　　这就是刚才柳真真口中的云天吧，悠扬这样想着，真是个俊俏的少年呢。再仔细打量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此刻的他真是狼狈，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手里提着山鸡和野兔，只是他的笑容太过灿烂，已经不留痕迹的掩饰了所有的狼狈。逍遥散人见此情景不住摇头，
　　“云天！......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咯......多吃素，清心寡欲才能练好功夫，咯......”。
　　叫云天的少年脸上笑容并未减少，一张口却是一番玩笑意味，
　　“师傅，吃萝卜白菜怎么有劲练功夫呢，我们又不是佛门弟子。何况大师兄好不容易回来了，您就拿厨房那几块不新鲜了的豆腐招待他么？”
　　说着看了看悠扬，
　　“喏，还有这位姐姐，说不定以后就是您的大徒媳，您这样待客不周万一影响了师兄娶亲大事，您不会惭愧么？”
　　悠扬羞红了脸，柳真真怒道：
　　“云天你这个臭小子，师傅说了你一句，你哪儿找来这么多理由？”
　　云天摊手道：
　　“一句？那还不是师傅打嗝不止，不方便说太多话，不然我哪有还口的机会。”柳真真继续训斥，
　　“客人第一次上门，你招呼也不打，还拿女儿家的亲事来开玩笑，这可也没错？”云天依旧笑着转身，对着悠扬就是一个深鞠躬，
　　“这位姐姐，对不起，云天方才唐突了。”
　　悠扬倒是不至于生气，就是看着百里寻花显得尴尬，自己也不好说什么，此时便爽快回道：
　　“云天，我叫悠扬，以后可以叫我悠扬姐。对了，这些野味我可以帮你一起弄的。”云天笑的更开心，
　　“谢谢悠扬姐，我正发愁呢，二师姐她从不下厨，都是师傅和我做饭。”
　　柳真真这次直接上来揍了云天两拳，
　　“你不揭别人短会死吗？我......我不喜欢油烟味而已。”
　　“哼哼，不喜欢油烟味，却喜欢油烟味里出来的饭菜味是吧。”
　　“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没大没小的家伙，替师傅正正门风”......
　　真是个充满欢乐的地方，悠扬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