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声起缓寻花》西门碧落

20、身世满疑云

　　长立殿前，皇甫无欢长舒一口气，
　　“好了！文武群臣你们可听清楚了，这南宫一家弑杀先皇，先皇后与长公主生死未卜，这罪名怕是得诛九族了吧。不过，朕念及太后为我生母，皇后有孕在身，双双废其后位，贬为庶民，至于南宫府其他人，无论男女老少即刻全部问斩！”
　　南宫无恨一阵冷笑，
　　“皇甫无欢，你好狠的心！竟要杀我全家，哀家若早料到你如此狼子野心，定不用那千年雪莲救你性命，还辅你坐上这皇帝之位。殿下群臣，这皇甫无欢乃是哀家当年救下的病婴，根本不是皇家血脉，他这皇位坐的是名不正言不顺！”
　　皇甫无欢的表情里没有意外，倒有几分释然，
　　“没想到太后您居然把这事也说了！是的，没错，朕才不是你的亲子，倘若是你亲生，你怎舍得灭我所想，杀我所爱，只想把朕培养成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可是你错了，南宫无恨，先皇没有留下皇子，如今朕兵权在手，殿下群臣可有异议？”
　　又是一阵悉索之声，文武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声附和，
　　“臣等惶恐，只识皇上一人！”
　　皇甫无欢轻笑，
　　“南宫无恨，这回你满意了？”
　　见群臣唯唯诺诺，南宫无恨仰天长啸，
　　“好，好！成王败寇，哀家自认栽在你这个自己亲手培养的傀儡手里。但是，哀家最后还要说一件事。皇甫无欢，你的亲生父母都是被我派人所杀，死相惨绝；还有你那个揽月阁里的丫头，你一定想不到，她就是长公主啊，哈哈！她叫皇甫新欢，胸口有个红色的心形胎记，你应该看到过的吧。现在好了，群臣都知道她是长公主，哀家倒是想看看皇甫无欢你怎么与你这名义上的妹妹皇甫心欢，在这后宫之中上演一场□□之恋，有意思，真有意思。”
　　南宫无恨已然癫狂，皇甫无欢上去狠狠扯着南宫无恨的衣领，
　　“你胡说！快告诉朕，朕的亲生父母是谁？”
　　“哈哈！你猜呢？皇甫无欢，你杀我全家，我就永远不会让你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永远不能跟自己的爱人长相厮守！爱人、皇位你自己选吧！不怕天下人耻笑你就可以两者兼得！”
　　南宫无恨趁皇甫无欢不备，一头撞向柱子，血洒当场，南宫无忧戚戚然道，
　　“无恨啊，你聪明一世怎么就忘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你一死，还有谁能为咱们南宫一族报这灭门之仇啊！”
　　皇甫无欢顿觉无力，看了看在场众人，
　　“南宫家的，拖出去，斩！其余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朕要静一静。”
　　众人离去，夏可儿还在，皇甫无欢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还在这儿，要后位是吗？已经是你的了。”
　　“皇上可是为曲妃，哦不长公主的事忧心？”
　　皇甫无欢怒不可遏，
　　“谁说她是长公主？那癫狂老妇的话你也信吗？滚，给朕滚，朕现在不想看到你！”
　　夏可儿有些失落，不过还是行了礼，离开了大殿。
　　那一场力挽狂澜之于悠扬，只是一场大被好眠。已是正午时分，悠扬漫步在院子里，望着日光晃眼，觉得日子悠闲，刚一转头，正望见皇甫无欢从大门口进来。
　　皇甫无欢也远远望见了庭院里的悠扬，那一抹灿烂笑容，于他而言比那日光还耀眼。这一次见面之于悠扬虽也喜悦却也平常，但之于皇甫无欢，却是劫后重逢，亦是新困难的开始。皇甫无欢快走几步上前，紧紧揽住悠扬，半晌无语，怀中的人儿终于耐不住这长久的安静，迟疑的开口道，
　　“无欢，你怎么了？”
　　皇甫无欢放开悠扬，面露笑容，
　　“从今开始，你我可以过自在随心的日子了，太后南宫一家已被我下令诛杀。”
　　平缓的语气听的悠扬却是一阵心惊，
　　“什么？诛杀？这……这也太突然了，怎么会这么快？怎么我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太后呢？皇后娘娘呢？”
　　悠扬心善无毒，此刻只是记挂南宫玉碎有孕在身，不该受那株连，皇甫无欢却以商量口吻道，
　　“太后已在殿上撞柱而死，皇后她，已被我下令废去后位。但是……”
　　皇甫无欢说话有点迟疑，悠扬着急，
　　“但是什么？”
　　“但是皇后现在还不知此事，她与谋权之事并无牵扯，朕想留她一命，悠扬你觉得……”
　　悠扬了悟，
　　“我还以为你在迟疑什么，我是什么人无欢你还不清楚吗，又怎会为了争宠去想要皇后性命，我甚至同情她的处境，有些事还是要瞒下去才好，不然我会担心她接受不了，毕竟她身怀六甲。”
　　皇甫无欢又揽过悠扬，
　　“你不怪我就好，我知道你并非善妒之人，但有些事我觉得还是需要向你言明。这次宫变，丞相夏梦之有功于朕，朕已应允封其女夏可儿坐皇后位，但是悠扬你要知道，那只是名义上的，我只认你一个是我今生所爱，你明白吗？”
　　此刻的悠扬有些失落，倒不是为那后位，自己也并没有盘算过那些，毕竟她一届民女，能得皇上青睐已是荣幸，没有家族势力撑腰，她根本无法胜任后位。只是，无欢他定是一早就打算好了全部，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告诉过她。他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一场恶战，与他并肩的却并不是自己。自己如同那笼中之鸟，只晓得自己这一方天地里万里无云，而自己所爱之人在外面的世界里如何披荆斩棘，力挽狂澜，都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想到这里，悠扬怅然若失，那种感觉更像是自己配不上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
　　“无欢。”
　　“怎么了悠扬？”
　　“我是不是很无用，这么大的事却帮不到你，只是呆在这揽月阁享太平。外面那么多的刀光剑影，只能别的人，比如夏妃，才能跟你比肩承担。”
　　皇甫无欢有些着急，
　　“悠扬你说什么呢，不是你无法承担，是我最在意你的安危，才不许你插手，明白吗？”
　　悠扬不再追问，毕竟她深知，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解释清楚的，只是从此以后，那个快乐无忧的悠扬总是若有所思。
　　担心悠扬起疑心，焕颜汤还是每天照送不误，只是方子变成了普通补药，不再是那避子汤。转眼几个月过去了，已是春光大好的时节，悠扬在御花园里品着茶，有些倦怠。
　　“九儿，那两个宫女说什么呢，很有趣的样子。”
　　“九儿也没听清，好像是长公主什么的，要不然找她们来问问？”
　　“好好，许久没听新故事了，倒想听她们说说。”
　　两个宫女被九儿唤了来带到悠扬跟前，
　　“你们是新来的啊，在说什么好玩的事情，说与我们听听。”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
　　“是啊，今天第一天进宫，一早就听原来的宫女们讲了很多宫中秘闻呢，您是哪位娘娘啊？我们俩还不认识。”
　　悠扬鬼扯，
　　“宫中秘闻？说给我听听吧，我不是什么娘娘，跟你们一样，宫女啦。”
　　“别骗我们新来的，你这衣服妆容跟我们可不一样，有哪个宫的宫女会穿的像个娘娘。”
　　悠扬心想，小丫头还这么聪明，忽而指着九儿，
　　“好了，不瞒你们了，我其实是她宫外的表姐，今天来宫里探望她的，是吧，九儿？”
　　悠扬冲九儿挤了挤眼睛，九儿赶忙配合，
　　“是的，这位是我表姐，大户人家的姑娘，穿的是跟我们寻常宫女不一样了些。”
　　一个宫女终于放下戒心，
　　“也没什么了，都不知道真的假的，就是揽月阁的那位娘娘啊，据说是先皇遗孤，是长公主，皇上宠她最盛，但是他们两个都姓皇甫，在我们民间呢，这就叫□□！”
　　悠扬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乱……□□？”
　　说话间，皇甫无欢大踏步的朝悠扬走过来，看着她滑稽的动作，老远就调笑，
　　“悠扬啊，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两个宫女闻言大惊，
　　“你……你竟是曲悠扬，曲妃？揽月阁的那位娘娘？”
　　言罢赶忙跪地，不停叩首，
　　“娘娘饶命，我们新来的不懂规矩。”
　　皇甫无欢此刻也走到近前，有一丝疑惑，
　　“发生什么事了吗？”
　　悠扬擦了擦嘴，一脸无奈，
　　“哎哎，你们别害怕，就是唠个家常，不过这也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人胡说八道的，以后可别再传了哈。”
　　皇甫无欢转向悠扬，
　　“传的是什么？”
　　悠扬摇摇头，看着皇甫无欢的眼睛有一丝无奈，
　　“他们说你和我……□□，哎呀，真是离了奇了，说我还是长公主呢，我那早逝的爹爹要是知道了一定欢喜，他家土丫头有朝一日能被人们当成长公主，你说好笑不好……”
　　悠扬的话没有说完，却看见皇甫无欢的脸色乌云密布，凌厉的眼神里全是杀气，
　　“无欢，你不用这么生气，新来的……”
　　“来人啊！把这两个宫女杖毙，谁以后再若在宫里胡说八道，一律照此处理！”
　　两个宫女把头磕出了血，
　　“皇上饶命啊，饶命啊，娘娘饶命！”
　　悠扬此刻也是惊诧，
　　“无欢，饶了她们吧，这些鬼扯的事只当她们无聊编的话本子就是，怎的要她们的命？”
　　悠扬记忆里的头一次，皇甫无欢并未理会她，只管继续吩咐手下，
　　“还愣着干什么，杖！毙！”
　　两个宫女一阵哀嚎，悠扬也急了，这不是让我害了她二人，我以后怎得安眠。悠扬起身向皇甫无欢，还未等说话，又是喷了满口，只是这一次不是茶水，而是一口猩红的鲜血，皇甫无欢大骇，
　　“悠扬，你怎么了悠扬，来人啊！快给朕传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