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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大战前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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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望着皇甫无欢派人送来的数套新衣喜不自胜,是啊,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自己离家以来的第一个新年。匆匆不到半年的光景,发生了太多事情,结识了太多朋友,最重要的是觅得了自己的心上人。他虽贵为天子,对自己的爱却炽烈火热,一如自己对他一样。每思及此,悠扬都不免喜上眉梢。九儿看着自家主子高兴,也是一脸喜色,
“姐姐,皇上的焕颜汤又到了,您看要不要趁热喝?”
悠扬伸了个懒腰,
“喝,别的不喝这个可得喝。九儿你是不知道那个妙手张清有多厉害。当初我背上的伤别提多重了,用了他的药,几日功夫连疤都没有,简直神了。”
“伤?姐姐为何会受伤?”
“额……这个嘛……诶?好像阿寿在喊你呢,九儿。”
九儿仔细听了听,
“九儿没听到啊,我出去看看吧,估计等姐姐喝完汤向皇上回话呢。皇上对姐姐可是真的宠,凡是跟姐姐有关的事绝不允许有任何的差池。”
悠扬赶忙一口饮尽了热汤,目送九儿阖门离去,这才放下心来:还好蒙混过去了,可不敢让她知道我是在妓院里认识皇上的,那多没面子。想想自己还曾在梅香阁的花楼上登台献唱,悠扬不住摇头:误入歧途啊误入歧途。
一阵悉索之声,悠扬抬头,望见了长身玉立的百里寻花,本欲惊叫出声,终于生生压住了喉咙里的那股冲动。百里寻花望着悠扬比平时还要大上三倍的眼,笑道,
“几月不见,悠扬的眼眸真是愈发大而圆了。”
悠扬站起身来几步上前,刻意压低的声音隐藏不住内心的喜悦,
“寻花,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还寻思过了年找个时间去俊阳山上看你们呢。师傅、真真、云天他们都还好吧?着紫衣的女子可曾找到?”
百里寻花一脸宠溺,
“悠扬还是如当初一般模样呢,大家都很好,紫衣的女子嘛,哈哈,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为兄再说与你听。找到你是因为我送你的逍遥香啊。”
悠扬一拍脑门儿,
“哦对,我倒是忘个干净,你们的逍遥香就是用来方便联络的,想当初真真也是通过逍遥香在京城找到咱们的。”
“我这次来京城是有要事在身,今天有点功夫就来探望你一下,看你一切安好,人也快乐,为兄就放心了,这便走了。”
悠扬扯着百里寻花的衣袖,
“不能够啊,寻花大哥,这才刚来,怎么也得小住几日吧……再说皇上他也快来了,你们总该见上一见……还有,皇上就是独孤公子,大哥是否已经知晓?”
百里寻花缓缓移开悠扬的手,神色似有变化,
“悠扬,为兄要事在身,多有不便。悠扬口中的事,为兄早些时候已经了然,只是这宫门深似海,为兄也替你担心,多说无益,有朝一日皇上若是负了你,为兄定不饶他,告辞。”
匆匆撂下这一番话,百里寻花迅速消失在悠扬面前,悠扬愣神了一下,喃喃道,
“寻花大哥,谢谢你的关爱,无欢他一定不会负我。”
“皇上驾到!”
悠扬整理了下心情,以一个灿烂的笑容去迎接她的爱人。屋顶之上,百里寻花望了一眼即将相拥的二人,轻轻合上瓦片,清冷的眼神满布哀伤,命运就是要这样拆散一些人,撮合一些人,谁都无法阻挡。百里寻花的身影很快消逝在重重宫殿之中,揽月阁的这对鸳鸯却又在一片祥和之中爱的酣畅。正所谓,我在漫天风雪的回忆里披荆斩棘,你在谁的字典里演绎皈依,谁是谁的谁,谁又负了谁。
与悠扬分开的这几个月,百里寻花查遍了自己能想到的一切线索,甚至找到了当年接产自己的稳婆,连稳婆都说只接产了他一个孩儿,不会有什么双胞胎的兄弟存在。即便如此,百里寻花还是不能释怀,毕竟皇甫无欢与自己真实面容分毫不差,这不是一句简单的人有相似所能解释的。更何况他是悠扬中意的人,就算是为了悠扬,百里寻花也要帮助皇甫无欢。即便是悠扬误会了他便是当年的自己,想来也是天意如此,百里寻花只能接受。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化解好那场未知的变故。
丞相府的地牢里,南宫玉珏满地转着圈,是啊,换谁也憋屈,怎么忽的就进了这丞相府的地牢。南宫玉珏自言自语道,
“不对,这事不太对头,她一久居深宫的后妃,忽的跑去那落玉坊作甚,宫里什么宝贝没有。再者说,由始至终她看我的眼神就没有一丝惧意,仿佛预先知道我在她那里讨不到什么便宜。哎呀,这蹄子不会是给小爷我下了个套吧?”
南宫玉珏按耐不住,在地牢里大喊大叫,
“来人啊?都死绝了吗?爷是被你们主子陷害的,赶紧放我出去,不然等我父亲带兵前来,踏平你们丞相府!”
自然是没有人理会他的叫嚣,不过南宫无忧确实已经身在丞相府,无论内心作何想,脸上倒是恭敬如常,
“丞相大人,犬子的事实在是过意不去,我这趟特意来跟您赔不是,这些小礼物聊表心意,还望丞相大人笑纳。”
两声掌声过后,随行的仆从打开各自手中的箱子盖,什么叫珍珠,哪个是翡翠,多少年的文玩,已绝迹的字画,丞相夏梦之抬了抬眼皮,半晌无语。
南宫无忧命人把东西放下,走到夏梦之跟前压低了声音,
“丞相大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我都心知肚明,无论你放不放人,今晚我都是要把人带走的。放眼天下,我南宫家的势力范围有多大,想必您不比我知道的少,您若是不识时务,想同那不知轻重的皇上一起搞事情,那就是枉费您这大半生打下的基业了。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您,告辞!”
南宫无忧在堂前游说的同时,南宫府的杀手已毫无声息的潜入地牢之中,杀掉所有守卫之后直奔关押南宫玉珏的监牢。确认身份后,一众杀手带着他们的南宫小少爷返回了南宫府。
南宫尚德坐在堂上闭目养神,堂下的南宫无忧满脸愤恨,
“这个夏梦之果然是不识时务,看他的态度是要跟咱们南宫家势不两立了,你说这……”
南宫尚德睁开眼睛,表情似在嫌弃自己儿子的聒噪,
“你生什么气?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夏梦之他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计较,若是没有七分的把握,我量他也不敢造次,你只要告诉我,玉珏救出来了吗?”
“这个不孝子想是在牢里吃了些苦头,吵着要睡觉,儿臣就嘱他早些休息,然后才来向父亲大人复命。”
“那就好,只要玉珏平安,这天下的兵马我还真不信能听他皇甫无欢的去。各方可都联络好了?”
“回父亲大人,一切均已就绪,宫内禁卫军首领皆是我南宫家亲信,四方军队已集结完毕,以焰火为信号,破城擒王。”
“好!”
合福宫内,夏可儿笑意盈盈望着皇甫无欢,
“禀皇上,所有禁卫军首领及走卒的家眷已在方才被我安置于合福宫地宫之内;被我们的人掉了包的南宫府令牌想必现已落入四方军队首领手中,只待他们发难之际,守城的将士会戳穿此事。”
皇甫无欢深吸一口气,
“好!太后和皇后那边……”
“皇后有孕在身深居简出,太后近日身染伤寒也很少外出,真是天公作美。为防她们起疑心,她们近身的侍从都没换,但是守卫都是咱们的人,暗卫也全数就位,一切就绪。”
“好!”
这一场暗战,能够置身事外的恐怕只有悠扬一人了,她理解皇甫无欢作为一国之君的繁忙却无法排解自己除了与他一起的漫长无聊时光。悠扬招呼了一声九儿,
“诶?九儿你会吹笛子吗?”
九儿有些意外,
“姐姐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这不无聊么……你到底会不会吗我的好九儿……”
“这个嘛……会一点点,只能吹一首完整的曲子,姐姐要学么?”
“要啊,当然要啊,学会了改天我就能跟皇上比试下了。”
“皇上他会吹笛子?”
“额……应该会吧……不过也难说,一说关键的事总是支支吾吾,不知他老人家想啥呢!”
望着悠扬一脸嗔怪,九儿有些疑惑,不过没再多问,便认真教起悠扬吹笛子的技巧。
笛声缠绵悱恻,悠扬听得有些入迷,
“九儿,你还真是谦虚,这么好听,你还说会一点点。”
“姐姐觉得好听是么?这是九儿幼时的一个兄长教我的,只是造化弄人,也不知他现在人在何方。”
看着九儿有些失神的表情,悠扬感同身受,
“那种感觉,我明白的,心挂一人却不知其天涯何处,我心凄然。这首曲子名叫?”
“长相忆。”
“哦,长相忆。”
皇甫无欢望着揽月阁内兴致盎然的悠扬,低声吩咐身旁暗卫,
“明日宫变之时,你们二人只管保护好曲妃便可,不要让她踏出这揽月阁的大门。如果我出了什么差池,你们将她送回俊阳山上,交给逍遥派的人,你们自己自谋生路去吧。”
“皇上……您……”
“不必多言,我只是说如果,你们听清楚了吗?”
“属下遵命!”
晨光熹微,又是一个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