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同学少年》利夏尔

49、石板街8

　　石板街8
　　克里斯蒂娜和帕特里夏不知道达成了什么样的默契，据太太说，克里斯蒂娜和帕蒂有着‘身形方面的同病相怜’，唔，具体如何，我们也不好意思去打听。
　　十二月的时候，帕蒂又请巴洛亚到他们的小房子里喝酒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多力塔说，帕蒂和巴洛亚这个流氓头子玩得不是一般的投缘，就连骑士队的娘炮夏洛璐和见习剑士利伊都没有和帕蒂那么好过。
　　因此，街坊中有个四五十岁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名气，更没有做成任何事情的老光棍保罗忿忿地说：“无知的女孩子都是喜欢坏男孩。”
　　保罗和海斯应该有共同语言。
　　听海斯说，伊莎贝尔和别人不一样。
　　“伊莎贝尔吗？哼，她投胎的时候投错了，她应该是个爱心泛滥的男人！”二月三号的那天傍晚，海斯在小酒馆里喝醉了，咬牙切齿地说着伊莎贝尔的坏话：“只要那个洋娃娃在她面前装一下急切需要别人可怜但是表面上若无其事的小动物，她肯定会关心他。”
　　唉，海斯，你不懂啦，任何人都有保护欲，尤其是十四，五岁，或者是二十多岁，急切地希望在喜欢的人面前逞强的孩子们，更是如此。女孩示弱是用来满足男孩的保护欲，男孩示弱也是为了满足女孩的保护欲。恋爱和婚姻是相互示弱的事情，都逞强的话，那就没有任何意思了。
　　当然海斯喝醉的那天，帕蒂也不太正常。中午的时候她急匆匆地回来了一次，好像和海斯吵了几句什么，就又急匆匆地走了。
　　海斯回家之后，帕蒂也摇摇晃晃地回了家，好像也喝醉了。之后，我就听到海斯恼怒的声音从门厅内传出来：“帕特里夏！你的脸怎么变成四个了！像你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我这房子和产业绝对不能传给你！”
　　帕蒂也是不服气地反驳：“刚好……像你这种摇摇晃晃来回打转的怪房子，白给我都不要！”
　　“你喝了多少？！”
　　“六瓶四次蒸馏威士忌。”
　　海斯便当着她的面嚷了起来：“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直说了！帕特里夏！你的嘴巴和那个洋娃娃一样毒辣！你果然是他的孽种！连酒量都和他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
　　“闭嘴！海斯老爷！”帕蒂愤愤地说：“他才不是什么洋娃娃！反倒是你，你一直想让我出人头地，你是从我身上，从他那里，从我的妈妈那里，从所有人那里寻找你的存在感对吧？你比他骨头软多了！”
　　“滚出去！”海斯说。
　　“滚就滚。”
　　“别出现在我面前！”
　　“刚好，我现在见了你这个样子就恶心。”
　　帕蒂的话平静得可怕。
　　之后，她开了门，将门一甩就走了。
　　“小姐！小姐！别和老爷吵架啊！”吉普便一溜烟地追了出去。
　　“回厨房去，吉普。”帕蒂将握紧的拳头藏在衣袖里，沉着声音说：“我透不过气来了，我要出门冷静一阵子，放心，我就住在我们的‘公社’那里，饿不死的。爸爸至少抚养我这么多年……我知道这时候还是躲开他最好。”
　　“喔，小姐呀，你刚刚才和老爷和好。”吉普说：“以前你和他总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
　　“要怪就怪他自己那张嘴太欠。”帕蒂说：“我当年被人欺负的时候他在哪儿？他正想着怎样取笑我是活该被人欺负的废物傻瓜。”
　　海斯没有再说话。
　　“这次小姐是在迁怒老爷吗？”吉普问。
　　“我是在怪我自己。”帕蒂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真是傻瓜！有种东西……不应该的……虽然是这样，但是听到爸爸在侮辱他，还真是让人火冒三丈。”
　　“小姐……我们回家吧，你可以对我说你藏起来的事。”
　　“算了，吉普，你不明白，我也不想对任何人说，这件事，我都没告诉过我的小熊，何况是告诉你？”
　　帕蒂一把推开吉普，摇摇晃晃地走了。
　　“男儿气的小姐呀……”吉普无奈地嘟囔着：“就算是忍得要吐血也不和我们说吗？等等，小姐，二月早春还是很冷啊！”
　　吉普收拾了帕蒂平日穿的几件衣服，用的武器和一些钱，去公社了。不过街坊们都没见帕蒂有什么异常，她打着两份工，有时候去黑街，有时候去魔法教室，赚了钱就去上课，偶尔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
　　三月六日，我想是黑街开画展那天-----不，确切地说，那天是所有被定为王国非法出版物的有害书籍在黑街进行大促销的日子。许多人偷偷地去买了书，然后藏在家里看。
　　真是前线吃紧，后方紧吃。
　　毕竟王国也不能派兵将所有人手里的书抢过来烧掉，再送他们进牢房。不过上次大战是那么做的，当然，听说关押，看守非法出版物读者的事情，导致民怨沸腾，兵力不够，这才让魔王摧枯拉朽一直杀到城下。
　　我也去黑街买书了。
　　不少平日看起来乖巧的年轻人都往黑街挤，黑街守门人收钱收得直傻笑。
　　黑街其实也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就是长得怪和打扮得怪的人多一点，除了外表有点怪，他们和普通人也没两样，就算是有魔族我们也不会感到惊讶的。
　　混混们一般都在晚上打架。
　　葛雷朱的酒店门前也摆起了一个戏台，他店里的女孩子们浓妆艳抹，都拿着书和画向人推销。黑街变成了繁华的文化街，那些打扮得奇形怪状的人，纷纷上台表演。当然，观众和表演者都要掏钱，钱自然会有一部分流到葛雷朱那里。
　　我看到了帕蒂，她打扮成一个男性精灵弓箭手的样子，拿着一本书，登上了戏台。观众们对她鼓掌，毕竟去年收获祭的时候，她也曾经以新人歌手的身份演唱过。
　　她有些拘谨地，用着少年的语气说：“朋友们，下面，在下要唱自己写的一首歌。刚才的歌曲是为了庆祝展销会开幕，而下面的歌曲……那就是唱给一个现在不在场的人，请相信，在下会尽力不污染各位的耳朵的。请欣赏在下的拙作。”
　　音乐缓缓响起，而帕蒂的歌声也随着音乐流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