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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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夏连蝶，花江影还是蝶儿，都是悲剧角色啊。看来花江影确实死了，可也许死亡才是最好的结局，而剩下的蝶儿，才是最煎熬的那一个，千百年来，独自呆在这样一个虚幻的空间。
“我知道的并不多。”蝶儿长吸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我自己一个是无法走出结界的，虽未亲眼看到，但他肯定是不在世了，所以别再想找什么作者了。”
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言语。
“我在想……”司徒泉开口时，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如果这个空间只是一个幻境，那么打破幻境，让它呈现原本面目，也许有些东西就会自己显现。”
“打破幻境吗……”蝶儿脸上有一瞬间的慌神。
“有什么问题？”
“不……”蝶儿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容，“你们可以试试。”
太尉遗府大若宫殿，结界当然也十分巨大，这几日观察下来可以发现某些角落的薄弱之处。大家便在这些地方站定，按指令同时施咒。
刺眼的光束如箭一般四处发散，可以感觉到虚空之中有什么东西在一片一片地破碎，四面八方传来女子凄婉的哀泣声，闻者落泪。天空慢慢阴暗下来，草木迅速枯萎凋零，原本气派的屋宇，瓦片坠落，房梁倒塌，像发生了地震一般，骇人地嚎叫着。
终于安静下来后，周围已是一片废墟，所有东西都如焦炭，完全没了原来的样子。
一幅展开的画卷从天空飘然而下，落在众人面前。画上执了圆扇的女子，毫无生气。她的颜色逐渐加深，发黑，溶成一团墨迹。墨迹像活了一般，黏稠成一条从画纸上脱离出来，在地上凝成一块椭圆的墨，上面刻着一只精致的蝴蝶。
我没有告诉你们，他用尽所有赋生墨才画下了我，所以我便成了赋生墨。是他创造了我，使我有了灵体，可我却害死了他。
经历了长久的岁月，我早已与幻境形成一体，幻境破灭，我便会回到最初的样子。其实我并不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总是在我耳边说着他与夏连蝶的故事，我才不知不觉把自己代入其中，错以为自己也喜欢他。
但我对司徒哥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见你，我就体会到了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那一日，是我生命中最开心的时光，我只出去过这一次，还是和真正喜欢的人，尽管你对我没有感情，也已经足够了。
司徒哥哥，能为你做点什么，我感到很幸福，便是从此再无思想，我也心甘情愿……
蝶儿的声音渐渐淡去，直到她最后一丝灵力完全消失。
蝶儿，对不起……卢珊在心里道歉。这样看来，自己确实是小孩子气了。讨厌这样的自己。
***
第七空间——无声浪海。找到记忆之珊，要潜入海底，这肯定会有很多不方便，整个过程须在全身设上结界，跟在沙尘暴中差不多，要消耗巨大的能量。
嘛，记忆之珊生长的地方有一艘巨大古老的沉船，这么大体积的东西找起来还是很快的。记忆之珊极其稀少，千年长出一两棵已经很好了，不过既是界主给的消息，那这周围肯定存在。
然而在这一片来来回回搜了百遍还是无果。
“要不我们还是进去找找吧。”卢珊看向那铺满海藻仅剩轮廓的沉船。
“也好。”司徒泉点点头。
进去以后排出海水，在沉船整体设上结界，也可暂且休息一下。
沉船内部已被腐蚀得不成样子，四壁长着许多发光的海底植物，提供了足够的光线。脚下湿漉漉的泥沙忽明忽暗，应是居住在此的小虫子们受到惊扰慌忙逃生。仔细看的话，泥沙里面还沉积着大大小小的瓷器碎片，可以猜测，是千百年前进行瓷器海外贸易的商船在大海上遇了暴风雨，不幸沉入海底，无法逃脱。
“这里有微弱的能量波动。”潜隐暝夜闭着眼，运用灵力深入探知，朝着能量的方向移动过去。原来记忆之珊真的在沉船内！在一只装满海岩的腐朽木桶上，一株蓝与粉不规则排布的三叉珊瑚，闪耀着宁静的光芒，优雅如海的公主。
或许是因为名字里有个“珊”字，卢珊特别喜欢它，右手不知不觉就触碰到了它，一些亮晶晶的粉末洒落下来，交织着听不清的喃喃私语。
“这里面，似乎已经被封印过记忆了。”司徒泉手指沾了些粉末道。
小爱歪着头道：“这是一株有故事的珊瑚。我们解开封印吧？”
***
冰冷的手术台，刺眼的灯光，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手中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一刀，一刀，一刀，少女的小腿腹被生生切开，医生从里面夹出一只浴血的不知名虫子，硬币大小，外有硬壳，四对足。
“24号试验体。”医生冷冷说道。
一旁的助手接手将其放入培养箱中。“这次的效果不错，原虫的生命力依旧旺盛。”
“帮我……缝上……”手术台上的少女咬牙乞求，额头上密密的汗珠不停往外渗。
医生眼神冰冷，从旁边的台上拿下一只瓶子，瓶子的标签上写着：浓硫酸。他就这样，把瓶中的液体，倒在了少女的伤口上。
“啊！啊！啊……“少女声嘶力竭地尖叫着，手脚被绑着无法挣脱，手术台震动不已，发出尖锐的声音。
一大块血肉被腐蚀，硫酸侵入骨髓，听不到可怕的嘶嘶声，也能看到有烟冒起。
“我这是在帮你。”医生不管少女，转身向门口走去，“万一有病菌残留，你可就活不下去了，比较一下，少一条腿也没什么。”
少女忍受不了痛苦，晕了过去。
少女清醒过来时，四肢的捆绑已被解开。许是助手看她可怜，帮了她的吧。
她不想在这多停留一刻。若是这次实验依旧失败，她的另一条腿也会成为培养原虫的土壤，她会像那些被丢弃的原虫培养体一样，带着残缺不堪的身体，哀嚎着度过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必须逃出去。
孤儿院倒闭后，她无处可去，和无人领养的几个孩子一样，被医生带来了这里，原以为至少能过上温饱的日子，可是现在，小伙伴们都在医生的实验中丧生了，只剩她一个。外面的生活再苦，她也不想葬身在这冰冷的手术台上。
她艰难地爬下手术台，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也许是医生认为她没有办法自己走出去，也许是那只成功培养出的原虫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并没有人看管她。
她什么也不想，只管一个劲儿走出实验室，走出这家没有病人的私人医院，向那大门走去。
“呜——呜——”悚人的警报声突然回响起来，“24号培养体逃出，24号培养体逃出……”
她慌乱地拖着一条腿，越慌越乱，跌倒在地。即使爬也要爬出去，大门就在眼前，她马上就要自由了……
视线被泪水模糊，喉咙里满是血腥味，残腿上刀割的疼痛，鲜血往外滚。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难道她，还是逃不了，死在这的命运吗……
胳膊被一只手拉起。她挥动手臂死命挣扎，口中发出含糊的叫喊。
“别怕，我带你走。”一个陌生的声音。
她停下了挣扎。身体被横抱起，她感觉到自己正飞速移动，耳边有呼呼的风声。
得救了吗？……眼前一黑，她再一次晕了过去。
***
她醒来时，感觉不到身上有任何疼痛。
她的腿，竟然完好无损！
还是在梦里吗？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不！不是梦！是真的！
“没事了，你现在，是一个完全健康的人了。”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是那个救她的人。有点凌乱的蓬松黑发，白净无瑕的细腻皮肤，双眸无神没有焦距，但长了好看的卧蚕，给人亲切的感觉，唇色很淡，略显苍白。一身宽松黑衣，似长时间不出家门的少年。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已经残废的腿，怎么会突然之间好得连一点疤痕都没有！
“如果我说，我不是人，你会害怕吗？”少年轻轻一笑，带着点戏谑。
“怎么会……你既然救了我，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你感激不尽……”她算是经历过鬼门关了，任何鬼都比不过那个医生的可怕，“我可以知道恩人的名字吗？”
“黑鬼·无。发生了什么，你竟如此狼狈？”
“我是个孤儿，随院长的姓，她给我取名颜韵冬。孤儿院倒闭后，我被一个医生抓去……”颜韵冬的瞳孔突然放大，满脸惊恐，抓住无的衣袖，声音颤抖，“一定要阻止他！他在进行一项可怕的实验，用人体培植病菌，生长出原虫，原虫长大后，被它咬过的人会成为行尸走肉，不生不死……他在跟军方合作，制作生化武器……我会死的，我知道这么多秘密，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杀我的……”
颜韵冬一把抓起被子，把自己整个包裹住，小小的一团，抖个不停。
无轻轻拍着被子安慰道：“有我在，你会很安全的。”
人界与异世界虽然是两个不同的空间，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比如这次的原虫事件，可以预想后果。行尸走肉的灵魂是破碎的，一部分停留在躯体，一部分跨越结界进入异世界，不完整的灵魂转世是比较困难的，即使成功了，成长出的人多有先天性疾病。而这种灵魂，大部分都被黑鬼吸收了，界主会制造新的灵魂填补空缺。
据说，这次事件，是人界的一大浩劫。
“这件事，正是我要解决的。”
“真的？”颜韵冬从被子里露出脸，犹豫了一会儿，道，“我比较熟悉医院的结构，我和你一起去。”
无眯了眯眼：“你不怕？”
颜韵冬用力点点头：“有你在，我会很安全的。”
“在此之前……”无听到颜韵冬的肚子“咕咕”叫了几下，轻笑，“这里没有食物，我带你出去吃吧。”
颜韵冬咧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一路上，周围都十分正常。今天应该是周末，街道人来人往，有说有笑。他们不知道，危险正慢慢逼近，一张庞大的黑网，悄悄地，无形地，笼罩在世界的上空。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