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身记---古穿今篇》月下瑞雪

5、第四章

　　公元2100年 某公寓阁楼中
　　黑暗的深处，隐隐约约的传来一个人的喘息声，声音很微弱，很无助。时常还能听见哭泣的声音，那种只属于少女的，无力绝望纠人心房的抽泣声，夹杂着类似于钢铁锁链拖在地上，相互敲打的声音，给这几乎被人遗忘的阁楼中增添了几许恐怖的色彩。
　　羽藤夏美脚步沉重地向黑暗的深处走去。皮鞋落在水曲柳地板上发出“卡卡”声响，黑暗深处的声音停止了，似乎知道有熟悉的人来，暂时安静下来，等待着她。
　　夏美停了停脚步，与其说她在犹豫，不如说她在害怕，在恐惧。黑暗的深处，焦躁不安，害怕夏美不再与之亲近，终于，哪里传来急切渴望的声音：“姐姐……是姐姐吗？”
　　夏美倒抽一口气，没有答话，即使她故作镇定，但是，她的恐惧已经通过周围的空气，传达到了那边。
　　“姐姐……是姐姐对吗？我知道是你，不要怕，来，让我看看你。”黑暗的那头，是多么渴望温暖。
　　夏美迟疑着，她还是提起脚步，走到了一扇半开着的门后面，凝视着门后边虚弱的爬在地上的身影，全身被数根铁链绑着，手和脚也被几十斤的锁烤着。
　　“零……”不自觉的从夏美的嘴里漏出的字，给了地上的少女无限的安慰和力量。
　　“喝……喝……姐姐，你来看我了？我就知道……我知道姐姐……喝……姐姐是不会扔下我不管的……现在……也只有你才敢这么接近我……”她很虚弱，饥饿寒冷孤独害怕等等的一切，在夏美喊出“零”的那一刹那烟消云散了，对她来说，这就足够了。
　　那个犹如对待野兽一般被对待的女孩，就是夏美的亲身妹妹，羽藤零。而这样对待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姐姐，也就是站在她面前的羽藤夏美。
　　“零，对不起。”羽藤夏美冷冷的脸上，显露出了少有的歉疚。
　　羽藤零连忙摇头：“不是的……姐姐……不是的……”她大口喘气，“我……我都明白，姐姐是为了我……喝……为了我好才这样做的，如果不这样做，连姐姐你也会被害的。我……喝喝……我不怪你，真的。”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一开始，羽藤夏美就是要羽藤零死，把她的亲妹妹置于死地的。只是，她一直下不了手，所以，将她的妹妹囚禁在了这里，不敢靠近她，不敢抚摩她，连饭水都不曾给过她，后来才知道她的妹妹拥有不死不灭之身，即使这几年来米水不进，她依然能活着……活着受这样的痛苦。妹妹啊，要怪就怪你有这样的身体吧，这是宿命，有这样的结果谁也不想啊。
　　夏美一咬牙，转身离开，身后响起了零的恳求：“姐姐！姐姐你回来吧，零好怕，零……真的好难受，姐姐，求求你杀了零吧！杀……”
　　羽藤夏美深知，在这甜美的声音背后隐藏着的可怕。零的眼、鼻、口、手、脚甚至指甲头发，到处都是凶器，都沾染上过鲜血，包括父亲的，母亲的。当初是父亲几度要杀她，结果，连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连母亲也受了牵连，他们临终前千盯万嘱不可以让妹妹活着，想办法杀了她才行，可是，羽藤夏美并没有那么做，甚至还带着她上学。小学，初中，高中都安然无恙，可是，来到了大学，她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她意识到不能再这样纵容下去了，几次想下手，看见妹妹天真的笑容，她做不到，即使她看见了那笑容背后泯灭人性的黑暗，她始终做不出噬妹的事来。所以三年来，她将妹妹囚禁在这里，偶尔会来看看她。真的只是“偶尔”，对待妹妹从来只是冷漠的她，在妹妹囚禁之后，她就真的几乎和妹妹形同陌路了。
　　她不得不承认，对她妹妹的害怕，胜过了杀父母的仇恨。

　　公元2100年 海博丽特学院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忙碌的被安排完宿舍，很不幸的是，叶心言的刚好被分到了御罗亭住着的宿舍里，御罗亭是大三的学生，据她所说，原本和她住一起的大三女生，一个疯了，两个死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同住的另外还有两个新生，伊凝雪和许夕然，那两个女生可以说是双簧的最佳组合，听说她们两个人从初中开始就是很要好的好朋友，斗起嘴来也是戏剧性的一幕，总是没说两句就开骂，有时还大打出手，宿舍里表现最活跃的非她们两莫属，今天她们胆子还大得提出了新的一项提议：“我们今天去楼上串门吧！和我们的学姐打个招呼！”
　　“是啊是啊，难得我们居然不住在新生楼里，和几个学姐套套近乎也不错啊。”
　　御罗亭赶快遏止了她们的想法：“你们两在宿舍里疯疯就行了，别出去闯祸了，你以为在这个学校里还会有人性化的东西存在吗？你以为除了我之外还有谁的脾气会那么好吗？才不是呢，我告诉你，在你们还没入会前最好呆在我身边哪儿也别去！”
　　“入会？”两人异口同声得问。
　　“是啊，先前我不是说过了吗，等吃了晚饭后我带着你们三个去见‘羽藤夏美’小姐，到时候你们一定要乖一点知道吗？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
　　“哦。”只有两个人回答，另外一个，也就是叶心言并没有理会，只是一味的在旁边整理自己的行李，其实她不是故意冷漠，而是她现在正在头疼李遥给她的东西，她到现在有好多东西都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尽管李遥给她准备的已经是复古到俗气的住宿用品，可是毕竟和她的年代相差900多年，一卷卫生巾她都能把玩好几个小时，李遥只告诉她这个就是月事布，偏偏没告诉她怎么用。真是的，直接给她月事布不就行了。
　　“言言，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了，从一开始就觉得你的态度狂妄傲慢了，当然我不是说你这个个性不好，只是在这里混日子最好名哲保身，不然真的会死哦……”御罗亭故做鬼脸，吓坏了那边的哼哈二将。
　　“恩，我知道了。”她回答的干脆，可眼睛始终还盯着那卷卫生巾看。
　　“叩、叩”敲门声响。
　　靠门最近的叶心言迫不及待的去开门，李遥刚教会她22世纪的门锁怎么开，她很兴奋得想实地演练。
　　“喀哒”一声，门被成功打开，叶心言欣喜若狂得向身后的女生们做出胜利的表情，但是，几个女生貌似很恐惧得看着她。
　　“怎么了？我把门弄坏了吗？”想到在李遥家里闯的祸，叶心言开始紧张起来了。
　　“呵呵，今天是新生报道的时候，听说有几个学妹被安排到这里住宿，所以，就过来看看，这几位就是新来的吧。”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叶心言转过头望去，天啊，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美丽的女人，她长着一头长长的绣发，一直披到腰际，前额的刘海半遮半掩住她迷离的眼眸，雪白的皮肤，水润的嘴唇。简直和画中美人一样婀娜。
　　“夏美前辈！”身后的几人经呼。
　　她就是这个学校的□□首领“羽藤夏美”呀，叶心言一脸恍然。
　　“喂！发什么呆啊，赶紧和夏美前辈问好啊！”御罗亭一旁急得满头大汗。
　　“啊！”叶心言会意，双手抱拳道，“久仰阁下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姑娘英姿飒飒，美艳如此，可谓人中龙凤，天之娇女啊……”
　　叶心言滔滔不绝的讲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木纳呆滞。
　　“言言，拜托你讲人话好不好？”御罗亭快断气了。
　　“小女子出来乍道，还请姑娘能不吝‘人话’，多多提点。”是不吝“赐教”的意思吧……看样子她把御罗亭的意思完全曲解了。
　　现场安静15秒，正当宿舍三人准备迎接晴天霹雳的时候，夏美却捂着嘴“咯咯”直笑：“这位学妹真有意思，你的见面致辞吗？挺新异的，呵呵，我很喜欢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我帮忙，不用客气。”说着，捂着嘴走开了。
　　“恩？”叶心言莫名中，22世纪的人不打招呼的吗？简单的客套话至于笑成这样吗？
　　“傻瓜，还不明白吗？夏美已经认同你加入她的行列了，以后遇到别人欺负你，把她名字亮出来，你就死不了了。”御罗亭拍拍她的肩膀。
　　“哦……这样啊……”叶心言好象是明白了，“那我加入了她的行列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好处吗？”她什么时候要加入所谓的“羽派”了？她连“崆峒派”“华山派”都不惜得入，跑来入什么“羽派”？如果没有武功秘籍，休想留住她。
　　“这个……”这丫头似乎始终弄不清楚状况呢，能够安然无恙的毕业这个学校已经很不容易了，她未免也太不识抬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