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拯救世界第四十四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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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八年，德国汉堡，深夜。
身材高挑的男人步履匆匆地穿过路边的小道，夜风带起了他黑色长风衣的下摆，行走间呼吸中带出的水蒸汽混杂着若有若无的铁锈气息，令男人呼吸发紧。
万籁俱静，他下意识地警惕扫视几眼，深呼吸按住伤口，迈着越来越沉重的脚步朝着据点前进……
“砰！”
最后时刻，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竭力卧倒，子弹几乎擦着他的背部穿过，又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
“彭格列的门外顾问？真是钓到大鱼了。”枪手操着一口纯正巴勒莫方言的意大利语，右手的枪口始终对准倒地不起的男人，他不紧不慢地靠近。
“……不过竟然可以躲过我的袭击，这就是传说中彭格列血脉特有的‘超直感’？”
随着枪手的靠近，夜幕下倒在地上的男人的身影也渐渐清晰起来。有别于一般欧洲乃至意大利人的眉眼，似乎是混血儿，带着特有的亚洲男子的体征，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名——黑手党。
泽田家继，继承了彭格列初代首领嫡系血脉的子孙，人生的前二十几年毫无违和感地与父母妻子还有一名可爱的儿子生活在日本，完全不知晓自己的身世，直到……
泽田家继叹息般地闭上了眼。他的人生，早在十五年前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祖父墓前听到的那番话，令他毅然一人远渡重洋来到了意大利，来到了祖父的故乡，来到了祖父曾经创立的“自卫团”。
如今的他，是彭格列五世的门外顾问，远在日本的儿子和妻子始终不知道他在异国干着这样危险的“职业”。
——啊，要结束了吗？
面对着乌黑的枪口，泽田家继坦然又不甘的想道。
“哒哒哒……”
预料中的枪声没有响起，一连串似熟悉似陌生的脚步又将泽田家继带回了十五年前的那个雪夜。
是她？泽田家继心中一松，带着某种连他也不清楚的奇异信任感，放任自己陷入了沉睡。
******
卡塞尔庄园。
梅涅克·卡塞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对兄妹。
哥哥芬里尔，妹妹耶梦加得。
他们没有姓，但是里世界的人对于这对兄妹可是闻名已久了，作为第三魔法使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视若亲子般的弟子，哪怕并没有继承第三法，也绝不可小窥。
哥哥芬里尔鼻梁挺直，五官深邃，褪去幼年时稚嫩的眉眼，经过时光的磨练，显得格外冷静、理智、犀利。
妹妹耶梦加得，有着被描述成美好的只会出现在雕塑家笔下的完美漂亮容颜，容光照人，眼瞳清澈光润，脸颊还有些婴儿肥，嘴角还有小虎牙，皮肤晶莹白皙，体态纤细修长，骨肉匀亭。
很显然，两人间做主导的是妹妹，无论耶梦加得如何笑盈盈地与梅涅克寒暄，芬里尔始终一言不发，面容冷酷，但他却站在距离耶梦加得的左侧方，随时做好护住妹妹的准备。
他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作为秘党青年团的团长，世界上最优秀的屠龙者小队首领，下一任秘党的领袖，他被长老会以“历练”之名扔到了欧洲，成为彷徨海下属布斯巴顿魔术学院的新任校长，随之而来的还有——“三强争霸赛”。
这种比赛制度起源于大约七百多年前，那时候魔术协会三大部门罕见地进入了一种蜜月期，便协定每隔五年，以各自的下属学院——布斯巴顿、德姆斯特朗和霍格沃兹——中选举一名勇士，然后比试三种魔术项目，由三所学校轮流主办。
被推举的勇士，不仅拥有在魔术协会三大部门轮流学习的特权，其中的优胜者，更可能被协会的资深教授收为亲传弟子！在当时可是被所有人魔术师视作荣耀的源泉。
——可惜，死亡人数和参赛的选手实在太多了，三强争霸赛就中断了。
当然以上都是借口。
蜜月期之后就是长达五百年的“冷战”，高层们怎么会允许其他学院的魔术师来自己的地盘进修？
梅涅克·卡塞尔也没料到，自己刚刚接任校长就会撞上这么一件大事。因为当今里世界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第三魔法使早在几年前就结束了环球的旅行，正式在德姆斯特朗担任炼金术教授。虽然她这几年都不曾露面，在学院里陷入半隐居状态，但谁也不敢小窥这位在魔术根源之路上走得比任何魔术师都要远的，冬之圣女。
忽略中断了这么多年，根据轮换制度，今年的三强争霸赛的举办地点是——德姆斯特朗。
显然当今德校校长也十分重视这项多年的传统，请出来与另外两校校长协商的人选简直……怎么说呢？
梅涅克胡思乱想地走神着，身后他的好友、希尔伯特·让·昂热低低咳嗽一声，不动声色地捅了他一下。
耶梦加得微微一笑：“……具体事宜的流程就是这样，霍格沃兹的代表在光临本校之前，或许需要借用卡塞尔阁下的庄园稍作调整。”
梅涅克清了清嗓子，恢复了在外人面前“一派正直又十分有领袖能力”的神棍气质，他看着你的眼神无比深邃、认真，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德姆斯特朗考虑得十分周到，我本人是没有意见的，就看霍格沃则代表那边？”
耶梦加得微微躬身，“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离开以前，出色的听力令耶梦加得和芬里尔十分轻易地捕捉到梅涅克压低声音对希尔伯特的抱怨，“……我看着很像坏人吗？为什么感觉他们兄妹不喜欢我？”
自然是——厌恶的。
耶梦加得与芬里尔对视一眼，金黄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那即便竭力掩饰也遮不住的、屠戮了上百只龙类的血腥气息。
梅涅克·卡塞尔，不愧是下一任的秘党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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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家继醒来的时候，眼神还有瞬间的茫然，肺部和背部的疼痛刺激得他很快恢复理智，他看着不远处姿态优雅的女子，眼神复杂，声音喑哑滞涩道：“……这是哪里？”
我心里欢呼了一小下，十分矜持又优雅地侧过了半张脸，“暂时算是我的根据地吧。”
泽田家继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是眼前的女子救了他，这令他感到无奈又沮丧。进入里世界，成为彭格列五代的门外顾问，他对于很多事情的认知已经不仅仅限于片面。
例如，这位十五年前两面之缘的白发女子，其实是里世界三大魔法使之一，被无数魔术师所崇拜敬仰的冬之圣女。这样身份高贵的人，曾经有可能成为他的——祖母？
泽田家继心里很复杂，他不愿意承认祖父与祖母之间没有感情，但事实告诉他，第三魔法使与彭格列初代的暧昧绯闻曾经是欧洲里世界最大的八卦。
也许并不是空穴来风，在祖父逝去的那么多年以后，对方依旧来扫墓……
白发红眸的第三魔法使身姿纤细皮肤白皙，淡淡的微笑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距离感，但她整个人的气质确实清冷的，混杂着德国式的严谨矜持，以及炼金师特有的高贵热情。
她的美丽与生俱来，气质独一无二，这么多年泽田家继再也没有见过比她更印象鲜明的人，更何况是仅仅是小家碧玉的祖母呢？
泽田家继心里到底是有心结的。
“不必如此。”面前的魔法使似乎看出了他面对她时的耿耿于怀，淡淡道。
泽田家继一怔：“什么？”
他看到白发红眸的魔法使眼神柔和了一下，慢慢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有点复杂的微笑，“Giotto，或者说，你的祖父泽田家康，是爱着你的祖母的。”
“他就是这样的人啊，不会因为传承后代这样的缘由，就将一个无辜的女子拉入他的世界。你的祖父，是爱着你的祖母的。”
她又一次道。
泽田家继忍不住道：“但是祖父直到死前……”也是惦记着你的。
魔法使的微笑坦然而豁达，“一见钟情生死相随，轰轰烈烈的感情就像是柴火，很容易就会燃烧殆尽。其实世间的一切，都敌不过日久生情。你的祖母一定很好，好到让Giotto愿意娶她，和她渡过一生。”
在魔法使充满平和的话语中，泽田家继也忍不住心平气和起来。他有些释然，又有些不忍，“如果当初，您和祖父……”
平静的红眸微微讶异，魔法使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毕竟……这世界上单一的事物是不存在的，大家都会与某人产生关系或共有某些东西，所以无法自由，所以才有趣，才悲伤，才让人放不下。”
——等等！这句话我是不是已经拿出来装逼装过了？完蛋了果然“存粮”耗尽了QvQ
“……你在这好好休息吧，我已经通知了彭格列的人。”竭力按捺想要抽搐的嘴角，我保持着优雅又快速的步伐略显“狼狈”地离开了。
泽田家继怔怔看着魔法使离开的方向，哪怕脊背挺直，可对方却宛如一个长途跋涉的孤独旅者。他忽然想起德川家康的箴言，
——“人之一生，如负重远行。”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拯救世界第四十四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