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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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句是想好好问的。
但是看到他，突然就觉得问什么都没必要了。
上了楼梯拐过转角，肖惑要找的那人正抱着一堆周记本从办公室退出来，快步往这边走，抬头看见肖惑，是想要打招呼的表情。
悠闲无辜的让人火大。
肖惑走到他面前，一抬手，程子然手里的本子飞了出去，噼里啪啦全甩在地板上。
“你干吗……”程子然俯身想捡，肩上被推了一把，踉跄后退两步，看着肖惑。
肖惑一把揪住程子然的领口，瞅着他，过一会儿反而笑了：“我干吗？”
程子然看了一眼他凑近的面孔，错开了目光。
“林亮，哪招你了？”肖惑盯着他，等着答案，“说啊。”
程子然听到林亮的名字时明显表情变了，低下头抿紧了嘴唇，没说话。
“他哪招你了，我替他还。”肖惑俯首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够、不、够？”
一拳挥了出去，砸在程子然肚子上：“记住了，有什么，冲我来。”
程子然还是没出半点声音，只是脸色刷的白了。
肖惑的指关节被衣服扣子硌了一下的时候，觉得格外不真实，就昨天，他还跟这个人说过谢谢，这个人递给他的创可贴还放在口袋，没收起来的卷子上还有这个人的笔迹。
早就，不应该，有什么来往的。
第二下没用上力气，肖惑无趣的松开手，看着程子然一手捂住肚子慢慢滑下去，另外一手按住了嘴巴。
“程子然，你真是那什么改不了那什么。”伸手狠狠推了一把他的脑袋，肖惑踢飞了脚下的本子，“真的。”
程子然一动也没动。
肖惑其实注意到了旁边有人上楼梯的声音，但他现在觉得什么都不用在乎了，什么都。
“啊呀。”来的那个人，声音刻意装的惊讶，话里还带着笑，“你们这是怎么了。”
肖惑瞟了他一眼，昨天在文具店门口跟程子然说话那个，四班的，何夕。
“你是9班的，肖惑吧。”何夕话尾拖得很长，微微眯着眼睛，一副“我就是明知故问”的表情，“你可是……”
“何夕！”程子然哑着声音，猛然打断了何夕的话，抬头瞪着他。
“这么大声，不怕把老师招来么。”何夕歪着头，“啧啧，什么时候学会用这种眼神看人了。”
程子然又埋下头，挣扎起来去捡地上的本子，语气平静：“肖惑，马上上课了。”
肖惑突然有两种冲动，把程子然从楼上扔下去，或者帮他把东西收拾好。
显然，哪个都没办法选。
何夕笑着看肖惑下了楼，转头又看程子然慢慢的把本子叠起来，这才伸手去搀他，半扶半抱，低头在他耳边轻轻吐出了两个字：“活该。”
肖惑晚上回到家，林黎正在客厅看电视，不耐烦地一指电话：“有人找你。”
不用看也知道，是林亮。
肖惑拨了号码回去，接通了听见那边明显过得很滋润的声音，一阵没来由的烦躁。
“你这么晚才回？”林亮似乎很惊讶。
“一天不上晚自习你就连表都不会看了是么？”肖惑还是下意识的看了看表，９点半。
“哈哈，咳昨天忘跟你说了，我回来的时候碰上了个人，当时没细看，后来才知道他把我给告了。”林亮说的事不关己。
“找人打他去啊。”肖惑随口答了一句。
“你以为我不想啊？上次陆昊他们班的不想啊？”林亮一副“你傻了吧”的口气，“那小子是练空手道的，陆昊他们班几个人全给撂了。”
“空手道？他？”就程子然那小身板？肖惑翻了个白眼。
“就是啊，现在只能看着他人五人六八面玲珑的，在班里照样混得开，光那几个人说他打小报告，谁信啊。”林亮估计是在咬牙，“总有天……”
肖惑觉得这电话也差不多了，随便对付了句“您悠着点儿”就想放下话筒。
“对了，老孟没找你吧？”林亮及时表达了对兄弟的关怀。
“没。”肖惑其实也有点奇怪，程子然明明是看到了自己，林亮怎么撞枪口上的，“他好像没提我。”
“你认识他？”林亮语气很大惊小怪。
肖惑愣了一下，还是回答了“算吧”。
“你认识何夕？！”这语气已经是惊吓了。
“门口走来走去的总归……”肖惑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之后彻底愣了，“你说谁？”
何夕啊，四班班长何夕啊，练过空手道的何夕啊，小白脸没有好心眼的何夕啊，总跟程子然一块儿的那个何夕啊。
“那上次陆昊说……”肖惑想起自己在办公室听到的对话，程子然说“那天我们看到的，的确就这几个人”，他说……“我们”？
“他后来不是跟咱们说是怎么回事了么，哦，对了，你没听。”林亮回答的很轻松，“哎时间差不多了，我撂电话了。”
“林亮你不想死就他x的给我说完了！”肖惑突然吼起来，林黎怪异的看了他一眼。
“嘿你今儿怎么这么大火气。”林亮不明所以然，还是简略的把陆昊说的转述了一下，“陆昊他们班几个人被叫到办公室，在那指认的是程子然。后来一根本没参与的小子也给叫过去了，程子然说没有他，教导处的人就问，何夕怎么说有啊？那小子回来一说，才知道是何夕给告了，程子然当时在旁边跟他一块儿看到，被叫去认人的。”
“有什么差别么。”肖惑不知怎么的，想起程子然一个字也不肯说的表情……没他事儿，没他事儿干吗不解释呢。
“哎呦，那后来何夕不是非把不相干的人扯进去，人程子然一口咬定坚持事实真相么。”林亮那边听着手忙脚乱一阵，“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儿哪。”
肖惑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慢慢把它放下。
“喂。”肖惑坐到沙发上，往林黎那边挪了挪。
“哼？”林黎眼皮都没抬。
“姐……”肖惑咬咬牙，八百年没上阵的称呼都摆出来了。
“干吗？”林黎不动如山的换了个频道。
“我好像……办错了件事。”肖惑犹豫着改善了一下措辞。
“那就改正啊。”林黎很平常的建议。
“都说是好像了。”肖惑的语气别扭起来。
林黎把视线从电视上转开：“怎么，遇到什么青春的烦恼了要跟姐姐商量？”
“……我妈呢？”跟她商量？那是脑子坏了。
“今天夜班。”林黎看着肖惑拎起书包冲进房间，“哎～姐姐会倾听你的烦恼的。”
肖惑把书包扔在一边，把自己扔在床上，房间没开灯，门外传来电视机的声音，显得周围很安静。
“ｘ！”肖惑咒骂了一句，翻了个身，手下意识的探进裤子口袋。
空空如也。
肖惑猛地坐起来，伸手到另外一个口袋去摸，也是空的，突然想起来，里面曾经有张公共汽车的票根。
“林黎！你动过我衣服了？”肖惑拉开门，冲客厅里的林黎喊。
“恩，看你有没有私房钱。”林黎坦然地回答，隐私权这种东西是需要武力保证的。
“创可贴呢？”肖惑冲过去，手指紧紧抓住了沙发背。
“什么？”林黎愣了一下，“你口袋里只有一张票根啊，我给你报销了，钱在你桌上。”
“我说创可贴呢！”肖惑一拳头捶在沙发上。
“不说了只有票根么！欠教训了吧你！”林黎跳起来，遥控器丢在玻璃茶几上，一声巨响。
肖惑默不作声的瞅着茶几上的裂缝和弹飞出去四分五裂的遥控器。
“我明天去买新的……”林黎吐吐舌头，“不过真没别的东西，你记错了吧？”
肖惑嗯了一声，转身回自己房间，关上门，看着窗口外的灯光。
或者，真的是他记错了。
那又能怎样呢？没了的东西，就是没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冲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