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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番外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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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梗番外——————————————〖此去经年，君可安好？〗
设定：古风，将军晨×丞相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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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之前不要说抱歉，至少我们现在还能告别。
————题记
（一）
元月十五。
道国惯例举行宫中家宴，只不过是这一次邀请来了几位重臣。
说是重臣，但是多半也都是熟悉的人。
将军李晨，丞相陈赫，御史大夫王祖蓝……
太子郑恺陪着他的父皇坐在最为尊贵也最能一览无余的地方，双手撑着桌子，看着楼下的晨赫二人。
这两个人在一起，第一个知道的就是郑恺，他对于这种事情反而看的很开，或许是自幼受了些新式思想的影响，他倒是挺支持这两个人的。
郑恺从盘子里拈起一块桃花酥，淡定的看了身边的宫女一眼。
“告诉楼下那两个，秀恩爱悠着点，别让别人看见了。”
这个宫女是他最为信任的人，从小就跟着他，曾经和他一起去过外国念书，相比较这宫里的其他人，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
郑恺信得过他。
正当郑恺无聊地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做着各有目的的攀谈而感到无聊时，他的母后问了他一句。
“皇儿，你看楼下的李晨和陈赫两位，年龄也都不小了，是否该给他们各找个人家？”
郑恺犹犹豫豫地没说话。也不知道是母后有意为之还是就是八卦，但是郑恺明显感觉到了晨赫两个人可能要面临最大的一场劫难。
郑恺轻轻笑笑，道：“母后何必那么着急，若是您出面，哪桩婚事能不成？”
“不是我急，是和国着急，”皇后理了理她的云鬓凤钗，“这几年，两个国家相处的一直都不融洽，你父皇也着急，可巧了，那和国皇帝的小女儿竹华公主看上了陈赫，和国皇帝就想促成这门婚事。”
郑恺闻言吓了一跳，心里暗道这传说中的竹华公主怎么能见到陈赫，再说，既然这件婚事和陈赫有关系，怎么还提到了李晨？
郑恺没敢再往下想，非常镇定地问了皇后一句：：“母后，只是那竹华公主究竟是怎么认识陈赫的？”
“说来也巧，本是李晨受了邀请参加和国之宴，但是他偏偏就把陈赫给带了去。”
也是正常。郑恺如是想。
“只是，母后既然是给陈赫说亲事，怎的又扯上了李晨？”
皇后不自然地笑了笑：“不就是因为陈赫和李晨天天都在一块嘛。”
郑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母后打算……怎么办？”
“先给李晨说门亲事，两个人分开之后再办。”皇后信心十足，然而一边的郑恺却心里颤颤悠悠，几分惊慌。
待到皇后离开之后郑恺才小心翼翼地对身边的郡主杨颖说了一句：“baby，赶紧去把你之前听到的告诉那只猪和他的牛。”
杨颖走后，郑恺转着酒杯，心里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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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y你是开玩笑吧？”陈赫手里的蟹粉酥啪叽一下就掉到了地上，“我们不是都和皇上请过旨说不接受指婚吗？”
“可是这是皇后的主意，郑恺也不方便说点什么，”杨颖又从盘子里递了一块蟹粉酥给陈赫，“你打算怎么办？跑路？”
“我才不，”陈赫低声说了一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杨颖闻言就没再对陈赫说些什么。
这种事情劝不回来容易出事。
她把目标转向了李晨：“李晨，我说你不会和陈赫一个意思吧？”
李晨轻轻摇头，看着陈赫惊奇的眼神，柔声解释道：“赫赫，毕竟，还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重要，如果按你说的去做，我们可能……”
陈赫扁扁嘴，不再反驳。
“行了，咱们赶紧拿出可行性方案，郑恺到时候你可以随便用。”杨颖匆匆地撂下了一句就起身离开。
留下晨赫两个人，怎么也恢复不到从前那般轻松。
（二）
拂去衣上雪花，并肩看，天地浩大。
————题记
元月二十。
和国使臣率领着一众使团，浩浩荡荡地拜访道国。
同时带来了竹华公主的亲笔信。
道国皇帝在刚刚过完了元宵佳节后便病倒了，如今是太子郑恺执政。
————————————————郑恺正在大殿里批阅奏章，一直侍候在外的宫女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杨颖郡主带着和国的使团来见，据说闹得不太愉快……” 杨颖一贯帮着他管理外交，平时因为长相漂亮语气和婉一直给外国留下很好的印象，这一次和使团闹不愉快多半也是因为晨赫两个人。
郑恺放下朱笔，顿了一下，对宫女吩咐到：“你去传我的旨意，让他们别吵了，都进来见本宫。”
宫女道了声“是”便下去了。
郑恺闭上双眼，又叫住了往外走的宫女。
“让人去把李晨和陈赫叫来，注意不要碰见杨颖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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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宅邸。
李晨和陈赫相对无言，中间的桌子上摆着竹华公主的亲笔信。真没想到，一个文文弱弱的女孩子，竟然会在一封信里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说什么灭了对方全家，亡了他的国家。
甚至是君主都在信上赞同了女儿的意见，陈赫看着信纸上醒目的朱批，低垂着头没说话。
李晨刚刚想说些什么安慰陈赫，就看见郑恺身边的宫女走了进来。
“李将军，陈丞相，太子殿下唤你们过去。”
出门的时候，陈赫回转身来，轻声地说了一句。
“晨哥，咱们算了吧。”
李晨回头，目光中是难以置信的惊异。
“我本来就是和你闹着玩的，也没想到你这么认真。”陈赫起身，“我和她大婚的时候，别忘了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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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廿八。
陈赫和竹华公主的婚宴已经全部准备完毕。
陈赫一直没有对这件事情表示出任何的欢欣或是失望，就像是一个任由人家摆弄的玩偶，只是和国的君主来的时候才会勉强笑笑。
因为一想到今生今世一眼就已经望穿的结局，心里既不甘又酸楚。
是自己拒绝了他，对吧？
陈赫坐在西厢房里，回忆着那一天杨颖为了他和李晨，措辞激烈地和不讲道理的使臣辩论，郑恺身边的人出来怎么都劝不住，最后是郑恺隐隐约约地给着使臣脸色看，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陈赫却什么都不能做。他知道郑恺哪怕得罪别人也要护他周全；杨颖宁可抛掉形象也要和使臣一辩高低；还有李晨…
陈赫没有再向下想，那一天言辞不妥不帖的拒绝，还有幼稚的故作挑衅，总能让他回忆起曾经以为万事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时候。
他知道他身边的人为了这些付出了多少，更知道他们的为难和那些看似难以理喻的决定都是为了谁。
算了。陈赫烦躁地闭上眼，没再去想什么。
门外传来了不轻不重的脚步声，陈赫恍然间抬头，以为会是李晨来这里，眸中不由自主地闪烁了少有的希望。
竹华公主很少看见陈赫对她笑，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信上，语言太恶毒；或者是不适应这里；又或者是因为……李晨。
竹华公主并不介意这些，她认为依仗权势也并非错误。
某个角度上来说也没有错。
然而竹华公主根本无法理解纯粹的爱情。
陈赫没来得及收回眸中的光，只能将错就错地冲她笑笑：“拜堂的时候别紧张。”
陈赫手心微微出汗，他曾经幻想了无数次该怎样对李晨以嘲笑他的目的说出这句话。
但是现在对着自己可以说厌恶的人，这句话却干巴巴的。
竹华公主没有介意，陈赫能笑，就已经很令她开心。
“嗯，我会的。”竹华公主满心欢喜的回了一句。
“婚宴定在下月初八，我这几天回道国看看，也就算是道个别，”陈赫的表情恢复了往昔的冰冷，“已经和你父皇打过招呼了。”
竹华公主并没有意识到陈赫究竟是多讨厌每天都要汇报汇报。
她觉得她懂了陈赫很多，实际上什么都不懂得。
道国的皇帝已经病入膏肓，太子监国理政，与和国的关系也日趋平稳，杨颖也回到了一如既往的大方稳重外交官的形象。
郑恺看着和国君主寄来的信笺，唇角勾了一抹笑。
上一次陈赫和李晨没有按时赴约，他已经猜到了故事的大半，再加上杨颖这几天一直没什么好脸色就已经猜到了全部。
更何况陈赫已经公开宣布和竹华公主订婚。
在民众眼里这是件皇家的花边新闻，一向拒不订婚的陈大丞相居然就这么和竹华公主订婚了。
面对铺天盖地的提问，陈赫已经托人递交了辞呈去了和国。
到现在，大婚前夕，陈赫终于能回来一趟了。
郑恺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身边的杨颖吩咐到：“这次帮我把李晨叫来，拖也得拖来，实在不行……”郑恺顿了片刻，说道，“御林军我给你。”
说完从腰间摘下一块令牌放在她手心。
“晨哥，陈赫要走了，真的要离开了。”
“我知道我有责任，但是，你现在能来看看他吗？”
郑恺看着眼前的人点点头，心里莫名地舒了一口气。
李晨原本是希望能够听到陈赫说出那一句“我还爱着你”，他就觉得此生已经无憾。
然而他渐渐的知道这已经不可能。
他没有再去拉住陈赫，仰头看着头上未曾开花的凤凰木。
等到它开花的时节一切早都尘埃落定。
就当是我为了等它开花。
因为陈赫说过他真的很喜欢凤凰花，只不过是今年才移植到宫里，始终不曾开花。
那我替你吧，等它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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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当日。
李晨已经自己请旨去了边疆剿灭倭寇，还要月余才能回来。
陈赫那天被杨颖从床上叫醒的时候才是子时，就要起来准备繁杂的东西。
陈赫想起自己曾经说过永不娶妻。
骗人罢了。
杨颖看着一直发愣的陈赫，轻声叹了口气：“你先歇会儿，我出去看看。”
杨颖闪身走开的时候，挽的高高的流云髻上一枚并不熟悉的簪子在月光的照耀下微微晃了一下，映出不甚清晰的光。
陈赫看着墙上一闪而过的影子，犹豫的开口。
“baby，你的簪子……新制的？”
杨颖回身摸了摸头上簪子，轻轻地把它拔下来，齐腰长发散落开，走到陈赫身边点燃了蜡烛。
“我都忘了，陈赫……”杨颖右手捏住簪子上的花朵式样，把尖的一头放到火苗边。
“好像是晨哥以前说过今天晚上应该点一下灯花，估计是竹华公主也听过吧，前几天就送来了。”杨颖挑完灯花，轻轻地又加了一句，“烛花和竹华谐音，估计她也是取这个意思。”
陈赫一直安静地看着杨颖挑完灯花，拿过她手上的簪子。
鲜红的凤凰花安静地盛开。
杨颖不明所以，但是看着陈赫的表情也就不再说话。
“挺漂亮的。”陈赫镇定地把簪子递还给杨颖。
“那行了，陈赫，我先去收拾一下……”杨颖不太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能看见陈赫淡淡地笑。
杨颖走后，陈赫一盆水浇上去就彻底熄灭了蜡烛。
他觉得自己似乎也已经浑身湿透，眼泪也开始滑落。
不知道这么冷的天，有没有人在以后征战的时候给你披上一件衣服。
陈赫猛地打了个冷战，擦干了眼泪，重新换了一支蜡烛，对着镜子清理好眼边微红的痕迹，还不自然地笑了笑。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明显是八百里加急的战马从门前飞驰而过的声音。
仍能听见马背上的人手中纸片瑟瑟发抖的声音。
真是不知道怎么听得那么清晰，陈赫心里慌了一下，没管那么多，推开门就跑了出去。
刚刚从梳妆室中走出的杨颖还想喊跑远的陈赫一句，却又被身边宫女的话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郡，郡主……不好了！”
“李将军，战死了……”
杨颖抬起手，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青衣，动听的声音此刻在风中透出几分颤抖。
"是哪一个李将军？“
她还不死心呢，还想再问一句。
得到答案之后，她狠狠咬了咬嘴唇，心里充斥了难以名状的愤怒。
”就是因为交战的时候……和国出其不意地派了兵来增援……郡主，您说，这怎么办……“宫女的面容慌张，”这下子……要不要和皇上说……“
杨颖的手攥着青衫，声音回荡在寒冷的夜风里。
”还用得着和郑恺说。“
”告诉他，这次我不可能再什么都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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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恺子时的时候接到了加急的报告，他看着面前的信使面色苍白如纸，身上伤痕累累，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压制了心里的怒气，吩咐人好生带他下去，穿上衣服准备起身的时候，就看到陈赫站在他身前。
”陈赫……“
”恺开，“陈赫嗓音里带了哭腔，”我错了……“
是我自作聪明，是我自认为我是为你好……
你回来好不好？
郑恺没有点起蜡烛，从小长大的两个人在黑夜中坐了一夜，轻声交谈着他们的计划。
言语不明，声音轻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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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
短短三月的征战，道国军队已经攻进了和国都城。
那个时候，宫里的凤凰花已经开了满树。
我离开的时候听见你说替我等花开。
然而我还在你却离开。
我们注定不能一起看不到花开，但是总会有一个人，替彼此守望花开。
大军破城的那一天，陈赫没有去。
他站在他和李晨道别的树下，那棵树已经满树火红，美得惊艳。
既然我做不到今生陪你看花开，就留到来世吧。
但是我好像忘了对你说。
在奈何桥边，不要太匆忙。
要记得等我。
【那天，他只记得自己看到满树花开满树火红】
【仿佛是连自己也都融为一体】
我会用我的生生世世去找你。
但是，你要等，不要逃。
因为凤凰花还在盛开，我们还在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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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他知道自己等了很久。
他经常听见一边的小鬼说今天孟婆的汤放了多少盐，说太咸了就忘不干净记忆，然而太淡了又容易让人来世薄情。
最近孟婆很健忘，汤总是盐放得少，这个时候去可不好。
但是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去试试。
来时就像陈赫那样，也就不会疼。
那天他觉得自己再度等下去，就真的老了。
只是心还在固执的思念那个人。
可是一旦想起他，心里各种各样的情绪就不断地涌现。
那天他起身来到孟婆的摊前，正打算叫一碗的时候，他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
”我知道晨哥我迟到了，但是……“
他惊异地回头，看见陈赫笑意盈盈。
”我给你带茶了，你最喜欢的碧螺春。“
他回头，没有看到远处开满山野的彼岸花。
他看到满树的凤凰花不断盛开，直到漫山遍野。
”那边的汤太淡了，还是碧螺春好喝。“
”就是~"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