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精灵珈蓝

5、瑟兰督伊

　　真的要离开阿兰莫斯么，可他们能去哪呢？
　　密林王子看着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卫兵，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帮忙，只好手足无措的杵在原地。他有点不理解自己父王的做法：在黎明所有精灵都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突然颁布紧急诏书下令所有阿莫兰斯的精灵全部迁离国都。Thranduil当然猜到了什么促使父亲做出这个决定的，但是即使是战事迫近也没必要迁都啊，难道密林守不住都城么？不管怎样想，他还是觉得父亲没有这么做的必要，这有些…小题大做。
　　王宫的厅廊里不时有抱着一摞摞长剑或者弓箭的士兵从王子身边经过，只有一声简短的问安。叮叮当当的金属器声不绝入耳，城楼外也是充斥着马的嘶鸣声和木轮碾过石阶的车辕声，似乎没人注意到Thranduil的存在，留下年轻的小王子一头雾水的在那里胡思乱想。
　　“Sorrell!”Thranduil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正在忙着给新兵交待任务的Sorrell，这可是目前唯一可以给自己找点事做的精灵了。
　　“Sorrell，你知道他们要到哪里去吗？我是说城里的居民。”王子一步窜到了Sorrell面前，被Thranduil截住的Sorrell只好先打发走面前的士兵让他去忙自己的事情。
　　不过Sorrell这次真的没办法满足王子的疑问，自己只是一介侍卫，并不是国王的亲信，所以并不了解这些机密战况。说实话，关于这次战争他知道的并不比Thranduil多多少，相反，王子了解到的还要比他多，只是王子并不擅长处理这些看起来乌七八糟的线索，Thranduil还不是一位成熟的王者。
　　“也许是要到旧林路以北的山脉附近吧，国王只说撤向北方越远越好。对不起，殿下，我只知道这么多。”Sorrell埋头在石壁上来回蹭着匕首，挽起的衣袖上有几道不小心沾上的暗红铁锈。
　　难道只有这些吗，小王子有些气馁。这明明是昭示上就写着的嘛，Thranduil要的不是有人把告示上的内容再复述一遍，他想知道的是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索伦兵力很多？连密林也无法招架？Thranduil不相信这些，长久以来密林王子都在以自己的国家为傲，并且希望能为它战斗。Thranduil急需有人能为他解释清楚这一切。
　　“可是为什么我们要迁走？为什么要丢下阿莫兰斯！我不明白Sorrell，Ade如果真心想在战争中保护密林那他为什么还要下这样的决定！我们打不过索伦吗？”小王子越想越气，就在走廊上同Sorrell理论起来，Thranduil从没有像这般激烈的同Sorrell争论声音也高了八度，有些仆人好奇的向他俩张望。
　　Sorrell不可思议于Thranduil刚才一番激烈的论词。Thranduil的耳根因为情绪的爆发有些微微泛红，晨光可以透过白皙的皮肤映衬出淡蓝色的血管。Sorrell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两人就着样尴尬的僵持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刚从正殿走出的首相。Edmund奇怪于有人敢在国王的正殿前争吵，但发现殿外的是Thranduil就没什么惊奇的了，不过真正把他吸引来的是王子殿下说的一番话。
　　到底还是年少无知啊。
　　首相的到来打破了僵局，Edmund只是平淡的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Sorrell，朝Thranduil挥手“你跟我来。”说罢转身离开，Thranduil迟疑了一会便跟上了。
　　Edmund将Thranduil带到自己的塔楼。Thranduil顺从的跟在首相身后，他知道首相Edmund在密林的地位不亚于自己的父王，只是比起自己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父亲这位老爷子的脾气更随和一些，总而言之Thranduil很敬重这位对一直自己父亲忠心耿耿的精灵。
　　是该有人让你弄明白这一切了。王子被领进了Edmund平时办公的书房，房间与地宫中的其他房间的布局并没有什么不同，铺着厚厚毛茸茸的地毯，倚墙的是一圈高大的书架，密密麻麻的累着数不清的书卷，一个红木的小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酒瓶子，里面盛放着大多数Thranduil叫不上名字的果酒葡萄酒和麦酒，当然，大多数东西上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Edmund径直走向书案，从桌上那堆凌乱的羊皮卷子中抽出底下颇有厚度的地图卷轴将它铺在纸卷之上，轻轻俯身吹掉卷轴上的灰尘，抬头暗示Thranduil靠近来看。
　　“我想你应该知道殿下，索伦的王国就在我们的南方，而且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他在谋划什么。现在索伦已经开始付诸自己的行动，他侵占了人类国都米纳思伊西尔，而对于密林，索伦已经在两周前展开进攻，并且战绩斐然。正如你所见，我的王子，多罗已经在十天前沦陷。”
　　Edmund将羽毛笔向墨水瓶里恶狠狠的一戳，在地图上褐色的区域里留下一道不和谐的疤痕。王子的肩膀颤了颤，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面前这个好像被附身的长者。稀疏的银发覆盖着皱纹纵横额头，在蜡黄色的灯光下他显得更加苍老了。
　　“他有数以万计的半兽人军队，而我们的人数不到两万。他志在必得，而我们毫无还击之力。”
　　“不！这不可能！密林绝不会输。”Thranduil脱口而出“我父亲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是的，Thranduil相信自己的父亲，Oropher，永远是最刚强的精灵战士。父亲绝不会允许这样的耻辱发生在自己的王国，但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择着退缩，难道伟大的密林王胆怯了？害怕了？
　　“你一定奇怪于你父亲的做法，但这事实：我们只剩下三天时间。三天后索伦大军就会到达阿莫兰斯，如果你父亲不想看到半兽人血洗阿莫兰斯他就必须让密林精灵们撤离国都！国王已经写信给西方的精灵，向他们求助。Thranduil，中土没有人能够抗衡索伦至尊魔戒的力量，我们根本无法掌控结果。”首相紧抓着卷轴的手指节发白，牙齿咬的咯咯响，好像如果他有能力他就会立刻把那个黑巫师撕成碎片。
　　“三天之后？”Thranduil的声音软了下来，显然王子没有想象到局势的严峻性和紧迫性，自己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那我们还是需要迎战。”
　　“是的殿下，不过不包括您，不过我希望您能理解。”
　　“什么意思？不包括我”此刻Thranduil脑中搜索着任何可能的原因，是父亲的决定么，不过为什么？无论从哪方面讲密林王子都应该为自己的国家而战。而且自己不是懦弱的人，是战士，拥有作战能力！
　　“是国王的决定，Oropher决定让我抽出五千兵力守护密林后方，保护密林精灵平安撤离，当热这也包括你。”
　　Thranduil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逃到后方！这是懦夫才有的行为！王子觉得父亲的这个决定不可理喻，父亲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即使自己已经成年，听从国王的指示像一名普通精灵战士一样日日艰苦认真的练习骑射，练习各种作战技能，每次都能在竞技赛上博得头筹，为国王赢得荣耀，但这些都没能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
　　首相清楚的明白王子此刻在想着什么，他太年轻也太争强好胜了，Oropher的抉择是对的，Thranduil不适合上前线，他毫无经验需要历练，至少现在是这样。
　　“战场不是你能想象的，需要时刻随机应变，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它。索伦对你了如指掌，你却对他一无所知。况且就算是像你父亲那样久经沙场的战士也无法保证能从这场战争中全身而退，不要想着去做令人赞颂的英雄，放弃这个愚蠢的念头Thranduil，我和你的父亲。我们可以战死沙场，但是你不可以，你是密林未来的国王，密林不能没有人领导。”
　　王子全然没有听进去，一心想着为什么父亲要做这样的决定，他要亲自对质父亲。
　　对，我自己去问Ade。Thranduil转身离开首相的视线。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并不是一无所知。密林王子忘却了首相的告诫，直奔国王的正殿，他亟不可待。
　　黑森林的议事厅空旷且阴暗，只有国王高高在上的坐在正殿的王座，王冠像荆棘般多刺，让人望而生畏。Thranduil没有请示就闯进了大殿，这让Oropher有些不悦，他下令不许有任何人打搅。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新宰的鹿，Thranduil知道父亲的这一习惯：用鲜血洗涤刀剑。血赋予战士勇气。鹿血盛放在粗陶罐中，国王在用一块已经占有斑斑血迹的白绢细致的擦拭着一把镶有金炳的匕首。
　　“你不应该来这。”国王没有抬眼，依旧专注与手上的匕首。
　　“我恳求我的国王让准许我留在阿莫兰斯战斗。”王子跪在父亲面前。
　　锋利的刀刃突然脱手，尖锐的刺入指肚，渗出的鲜血混在干固的旧血迹上。
　　“我知道你的计划，Ade，为什么你认为我没有这个能力？”
　　他太年轻了，从未见识过血光沙场，Oropher。对他而言，这只不过是场游戏，一场盛大的比武会，他将在其中猎获光辉，荣誉和宠幸，Thranduil只是沉浸在歌谣和故事里的小孩，小孩子都以为自己力大无穷。
　　“你用什么让我相信你？伟大的王子殿下，我要求你服从国王的命令。”
　　“我是密林的战士，就算要做逃兵也要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应该这么做，即使作为我父亲”比起盛气临人的国王，王子的语气丝毫不差半分。
　　“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国王逼近他。Oropher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是我的选择，我坚定不移。”
　　Thranduil同Oropher一样固执己见，父子俩的谈话没有一丝余地可周转。
　　“这不是游戏，Thranduil。希望你不要后悔，如果你战死我不会为你感到悲伤。”Oropher走回王座，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像表面一样无情冷峻还是事实上他无奈的选择了妥协。
　　王子心里倒是一片窃喜尽管父亲放了狠话。我可以留下来参加战斗了！Thranduil兴奋的想。
　　“瑞文戴尔的使者明天就会到达密林，森林里不能没有人，回到你的岗位上去Thranduil。”国王最后发话

　　你不会明白的，Myson。一无所知的人才会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