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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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杜湘士带着沈初往娄颖所指方向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身着青色衣衫的少男少女，三五成群走着，嘴里都在议论方才的对战，没人在意他们。
忽然一男子面带笑容走到杜湘士面前，停步行礼，谦和问：“阁下可是明轩堂杜掌门？”
“正是老夫。”杜湘士忙回答，笑容和善。
男子忙道：“在下缘木阁弟子靳琰，奉阁主之命前来迎候杜掌门。”
“原来是阁主座下大弟子亲自迎候，老夫深感荣幸。”杜湘士忙说。
靳琰是缘木阁主沈清秋的亲传大弟子，为人谦和，喜研究，但天资并不是绝佳，无缘核心弟子之位。靳琰本人对此并不在意，但门派大了，是非就多，尤其是缘木阁主的亲传二弟子楼迹成为了首席核心弟子之后，各种挑拨中伤的话就多了。
为此靳琰不常出门，今日若不是得师父之命迎接杜湘士，他断不会在对战结束之时出现在人流之中。杜湘士对此也略有耳闻，故而对靳琰的相迎未摆出一丝掌门的姿态。
靳琰知晓杜湘士的心意，忙道：“杜掌门过谦，请随我来。”
说完引着杜湘士往缘木阁而去，方才并未注意杜湘士一行的那些缘木阁弟子因为靳琰的出现刻意留意了下。见不过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和一个衣着普通的小孩，当下有些轻视，皆心想到底是靳琰出来迎接的人，不上品气。
杜湘士对此并未在意，笑容和善的顺着胡子，沈初也未在意，跟在杜湘士身后，继续回味方才的对战，神情很明显的神游在外。
靳琰顿时对两人有了好感，尤其是对沈初，偃术贵在有定力，心无杂念，沈初显然符合。
不一会，三人就到了缘木阁，远远便能见到造型特异的主殿。
主殿是凌空建筑，想进入有三种方式，第一、从建筑四周的陡峰沿铁索桥进入，这个方法最简单，但需要绕很远的路；第二、来人自备飞行偃甲飞入；第三是通过建筑底部的登临法阵进入。
要使用登临法阵需具有一定灵根，一定程度的聚灵能力者方才能使用，当然还有一例外，那边是天生灵根绝佳，未经修炼便能导灵之人，例如沈初。
因而在靳琰停下，询问想用那种方法进入时，杜湘士笑说：“老夫灵根不行，便用飞行偃甲进入，至于他……”杜湘士笑指登临法阵，“可带他去玩玩。”
靳琰闻言欣喜，知缘木阁又将收入一名天资极佳的弟子，便忙对沈初笑说：“随我来吧。”
杜湘士亦笑说：“去体验一番吧。”
沈初遂跟着靳琰前往。
目的地乍看之下平白无奇，只是用常见的汉白玉砌了个漂亮的八角图形，踏入后方才觉异样，阵内灵力较阵外浓郁许多，沈初这种天然导灵者一进入便引得些许灵力围着他转。
靳琰见状更为惊喜，笑问：“可学过如何导灵？”
沈初摇头，明轩堂未教过他，离霄也只教了他隐藏之法，这个方法还在来天目堂时被离霄给撤去了。
靳琰便道：“登临法阵的阵盘已设于此间，肉眼不可见，若学过导灵，直接引导灵气便可，若未学过，仔细体会此间的灵气，与其亲熟后引导便可。你先体会，又不懂的可询问我。”
说着，靳琰率先导灵，他已是椽望中级，双灵一单的灵根，主木从火，所现法阵主呈绿色，夹带有红色。
浓郁的灵气瞬间让沈初对其有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感觉，之前的他只是懵懂，只是单纯的触碰，甚至未得其意就终止了领悟的过程。
但此刻，他能清楚感觉到一种似风又不似风，呈气态的物质萦绕着他。
这些物质中，有些很跳跃，有些很柔和，有些慵懒着不肯动，有些却似乎天生带着攻击性，还有一种不同于之前四种，平静的存在，却给于一种生命的感觉。
沈初将五类物质一一择拣归类，随着他的动作，白玉间肉眼不可见的阵盘受到感应，逐渐形成了登临法阵。
靳琰的神色已经变成了惊叹，他虽然年岁不长，但亦见过不少天才，能在如此断时间内便导灵成功的只有这个叫沈初的孩子。
只是……很奇怪，登临法阵的颜色为何如此奇怪？竟不是寻常五行之色？
靳琰的阅历相对还是不够深厚的，见自己解不了，便不再多思，对沈初道：“登临法阵已成，踏上即可。”
沈初尚沉浸在与灵力“对话”的美妙氛围内，听到靳琰之言才依依不舍的停下，踏上登临法阵。法阵自动运行攀升，不多时便到了主殿。
刚进门，就听得里头传出急切询问声：“杜老头，你可算是来了！快，酒！酒呢？”
“什么酒？”杜湘士明知故问。
“好你个杜老头，别给我装！没有陈年花雕，今天什么事都免谈。”说话之人摆出一副“强硬”姿态，充满了甩赖的意思。
杜湘士颇为惋惜的回了句：“是这样啊，那我原本准备的事成之后的谢礼就不给了啊！”
“杜、老、头！”那人跳脚，“想当年我就多喝你了一口花雕，你整整记了我二十年，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还抠着我的花雕酒？”
“我有吗？”杜湘士一脸无辜。
“你！”那人决定不再浪费口舌，直接动手“扑”向杜湘士。
杜湘士忙躲闪：“诶诶诶，这样不行啊！你徒弟在呢。再不然，我徒弟也在。”
话音落，早已目瞪口呆的靳琰和沈初，默默移开视线，一个望天，一个看地。尤其是靳琰，他知道他师父沈清秋在人后有那么点不太正经，尤其面对酒的时候，可没想到这么不正经。
沈清秋，缘木阁主，雀提高级。他早年与杜湘士相交甚好，是兴趣相投的酒友。两人的年纪相仿，但因灵根资质不同，沈清秋拥有的寿命要比杜湘士长，老去速度也慢。杜湘士已有白发，沈清秋却还是壮年之态。
这一中一老两人遇上酒就没有正经的时候，谁都没顾忌谁的身份，故而有了方才那一幕。
见被弟子看了个正着，沈清秋也没在意，稍许清了清嗓子，就恢复了往日的持重，问沈初：“方才玩得可高兴？”
沈初点头。
靳琰帮着说：“沈初是自己上来的。”
沈清秋笑点头，看得出大弟子对沈初的印象很好，回头对杜湘士道：“这孩子的天资果然如你心上所言，那边先测灵根吧。”
杜湘士点头。
沈清秋对靳琰道：“去取测试偃甲。”
靳琰领命走向主殿右边的耳房，那是缘木阁存放一般常用偃甲的地方。天目堂规定：推荐入门的弟子可在推荐牌所属阁内自行测试灵根。其余入门方式进入的弟子，则需在入门时便测试灵根。
很快靳琰便折回，并开启测试偃甲。
沈初自沈清秋恢复原状后便撤回视线，开始打量殿内偃甲，这些偃甲远比他之前所见的要精妙，还有一个明显的区别，法阵不可寻。他一直就认为时不时闪现的法阵光芒是偃甲的一大漏洞，奇怪为什么偃师们没有发现，现在一见方才知道偃师们早已有所察觉，并找到了规避的方法。
杜湘士见状摇头，忙笑提醒：“别顾着看，先测灵根。”
沈初只好回神，依杜湘士的提示走向测试偃甲。灵根测试偃甲呈五行状，水平悬浮，中间有一白色圆点，靳琰提示：“将手放到圆点上即可。”
沈初依言放手。
偃甲顿有反应，光芒大作！五色齐备，宛如天降祥瑞！
“这……”
“这……”
沈清秋、杜湘士同时大惊。
五灵根，五灵皆主！这是传说中天嫉英才的灵根，虽拥有强悍的引灵能力，但因五灵皆有难以在偃术之途上走得太远，更有甚者会找来无尽的祸端。心有不轨者会利用其能力制作法阵，透支其灵力，最终失衡而死，死状惨烈。
最要命的是：这类灵根并不是完全没有人成功成为偃师的，百年前被正道合力绞杀的魔尊便是五灵皆主灵根，可魔尊早已陨落，其功法早已失传，沈初亦不可能拜其为师，一旦与魔尊扯上关系，那便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怎会如此？！”杜湘士脸上尽是惋惜，又带有明显可见的担忧。
沈清秋见状，一面立刻命靳琰关闭主殿大门，一面提醒杜湘士收敛，切勿给沈初带去太大的负面影响，然后才道：“好友，你无需如此，人既已送我这里，我定然护他周全，缘木阁门下的梓师堂也是人才济济，我定会为他择一个品行一流的师父，倾心教导，定不辜负他的天资。”
杜湘士闻言感动，他知沈清秋此举一则是不想让沈初这么一个优秀人才遭遇不幸，二则是为明轩堂着想，一旦沈初的灵根属性暴露，明轩堂是护不住沈初的。但沈清秋若应下这事，自身所要承担的压力也不小，毕竟世人对魔尊谈虎色变，连带着对五灵皆主灵根的人也有偏见。
杜湘士便愧疚道：“如此会给好友添太多麻烦。”
“既是好友，何来麻烦？”沈清秋摇头，见杜湘士还未释然，便趁机“敲竹杠”，“你若真觉得过意不去？那就把你私藏的好酒都给我？”
那些酒是杜湘士的宝贝，他知道沈清秋此刻提起并不是真心要，而是缓和气氛，便只好释然，摆出一副跳脚的表情：“好你个沈清秋，趁机讹我是吧？”
沈清秋理所当然：“此时不讹，更待何时？”
“你、你、你……”杜湘士吹胡子瞪眼。
两人笑着把事含糊过去了，沈清秋唤来靳琰：“你带他去梓师堂丙班，让严宇照看他。”
靳琰旁观了整个过程，只此事有蹊跷，默不作声，不多问，只领命，沈清秋笑点头，他素来放心靳琰的品行。
又唤赖沈初：“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缘木阁的弟子，你当称呼我为师尊，这是入门之礼，你且收好，切记时刻戴着。”
沈初并未立刻接沈清秋递来之物，他已看出自己的灵根有问题，无法成为偃师，只能去梓师堂，他不解亦不甘心，他不甘心刚刚燃起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他想知道原因，亦知道他们不会告诉他原因。他将被迫屈服，但他不想轻易屈服，他必须要告诉对方他的态度。
沈清秋和杜湘士互看一眼，两人阅历深厚，皆没有错会沈初的意思，两人的心底皆是无限惋惜，若不是灵根问题，这真是个学偃术的极好苗子。
沈清秋叹息一声。
杜湘士替沈清秋接过礼物，递给沈初，拍拍沈初的背：“好孩子，先去安顿，安顿完了，为师会把能告诉你的事情告诉你。”
沈初只好暂时作罢，接过礼，是一副寻常模样的工具手套，大小正合适。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02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