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梦集》晨曦小眠

8、哥也年轻过

　　黎雾和神厨聊了小半天地也累了，神厨虽然是个内心八卦偶尔风骚的小蛇，但对毕瑟的了解实在有限。聊了一会儿没啥突破性进展，黎雾干脆倒在门口睡了个回笼觉，让神厨做好午饭再叫她。至于师父大人给布置的作业么……嗯，下午，还有下午呢。
　　毕瑟回来已经是下午，垮着个脸，写满了我叫不高兴。黎雾从吃完午饭就又趴了回去，到现在也没醒，四仰八叉地趴在门口流口水．毕瑟那张垮脸在看到她的时候终于笑了出来。
　　“喂，黎雾，起地了！”毕瑟解了禁制蹲在她身边，拿手蹂躏那张毫无形象可言的睡脸。
　　“唔……”黎雾用尽全力地掀了掀眼皮，见是他，迷里迷糊拖着刚睡醒的长音告状：“毕瑟，我被关起来了……”
　　嘁，活该，尽知道偷懒。见她还是困得厉害，把人抱起来放进了被窝，自己在床边靠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捋她头发玩儿。
　　“有床不睡趴地上干什么？要抗议也该用绝食的招，睡地上有什么用？”
　　“在门口，你一进来我就能知道了。”
　　毕瑟想起她睡得口水横流人事不知的样子笑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嗯。”黎雾哼了一声往毕瑟怀里拱，像是刚被他救出来时那样，毕瑟身上有好闻的气息，本能地让她靠近。靠近点，才能活下去。
　　原本还在吐槽的毕瑟终于意识到这丫头状况不对，往常虽然也贪睡了些，但从不会这样主动往他怀里钻。小心地用妖力在她体内探查了一番，才发现她的生气弱了许多。回家后舒展的五官又严峻起来，勾了勾手指，手机从客厅扑棱棱飞到他手上。飞快地按了串号码，那边传来言续懒洋洋的声音。
　　“我说好基友，这才刚分开就想我了吗？”
　　“让你老婆接电话。”
　　言续玩笑的声音立刻变得紧张：“想我可以，想我老婆不行。”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风灵接电话，黎雾出了问题。”
　　牵扯到毕瑟家的小孩儿，言续也不再啰嗦，这老妖发起脾气来也是很可怕的：“风风，毕瑟问黎雾的事。”
　　风灵此时正在黎雾的学校里，言续刚接到她两人开车往回走。接过手机和毕瑟说了遍上午发生的事，又嘱咐他不要太过溺爱黎雾，让她吃吃苦头自己修炼，这才开始说正事。
　　“我去黎雾学校看过了，那个小天师说得没错，有妖怪在学校闹事。C市是你的势力所在，如果连这里都保不住，那就危险了。”
　　他们真的……回来了吗？
　　“辛苦了，你们休息两天，等黎雾好些了咱们再商议。”
　　放下电话，手指划过黎雾苍白的小脸，还是忍着没有过生气给她。风灵说得对，她不能永远在他的羽翼之下，万一有天他消失了，她怎么镇得住这满城的妖怪，怎么生活下去。叹了一声，毕瑟回到自己房里。布好禁制以免有人窥视，手在墙上划过，一阵波纹之后，墙上显现出一排挂着的卷轴。数一数，正好十二个不差。指尖轻挑，中间的卷轴散了开来，各种古怪说不上是文字还是符号的中间是一副图画。像是古代肖像，画中的少年风姿翩翩，墨绿色长衫被风鼓起，腰间坠着一块蛇衔环玉佩，两耳之上各挂着一条小蛇。那人手中拿着一把闭合的长扇，眼神凌厉，笑得却很是开怀。
　　毕瑟站在画前，若有所思地看着。思绪渐渐飘远，像是越过了时间的沧海，回到那不知道多少万年之前，还很年轻的他和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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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阿比，你别笑得那么傻行不行，来点有杀气的眼神。”一个青年拿着一支画笔，不满地看着对面笑得傻乎乎的少年，身后的翅膀也支棱着表示意见。
　　“没事画什么像，无聊。”少年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扇子逗弄耳上挂着的小蛇。
　　远处走来另一个威严的男人，开口对着少年道：“阿比，你认真点。”
　　少年瘪了瘪嘴，扇子在手中转了个圈，敛去眼神里的玩笑变得凌厉，只是那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
　　画画的青年摇摇头：“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威严男人难得勾了嘴角，像是很少笑，有些生疏的僵硬：“阿比年轻，活泼一点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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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回忆里拉回，毕瑟挑眉拿下卷轴，看了半响感叹着：“哥也曾年轻过啊！”
　　把卷轴收好挂回墙上，毕瑟开始了长时间的犹豫，每每手伸到了其它卷轴上又收了回来。直到外面传来神厨叫吃饭的声音，才长叹一声隐去了十二幅卷轴，神色却没有舒展开来……
　　他们，真的要回来了吗？
　　黎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睁眼，就见着毕瑟在她身边窝着。毕瑟没有睡熟，她一醒就睁开了眼，开口就是不留情面地打击。
　　“真有你的，差点练功把自己练死。要不是风灵发现得早，我下次就该去地府看你了。”
　　黎雾动了动嘴皮想反击，却发现没啥好反击的，这次的确是她自己作死，还连累毕瑟。一般情况下，毕瑟是不会来和黎雾抢被窝的，他这家伙矫情得很，对自己的被窝有强烈的执着。只有在黎雾生气稀薄得快死的情况下，他才会用自己本身的气息来支撑她，让她不必长时间的沉睡过去。
　　“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很识时务的黎雾低着脑袋保证。
　　这丫头，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能无赖，什么时候该乖顺，让他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
　　“从明天开始，我亲自监督你修炼。不能像以前一样偷懒，我会定期找妖怪考核你。”
　　果然是有危险了么，黎雾想着，却没有问，只轻轻地“嗯”了一声答应。
　　毕瑟见她乖，也难得地温言细语：“饿了吗？神厨给你在电锅里温了粥。”
　　毕瑟给她端来粥，看着她白着小脸一口口喝下，心里的担忧漫上额头，把眉心锁成一团。从那刻起本就做好了死的打算，却没想到临了多了一份牵挂。羁绊，果然是最大的弱点。
　　要怎么保护她，成了他最大的难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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