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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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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自修时间是最热闹的，没有老师在，大家都是一群一群的讨论昨晚看得什么电视，里面哪个明星漂亮，谁和谁又闹绯闻。跟菜市场一样噪音繁荣。
一名修长苗条的女生走了进来。高高的个子，瘦瘦的身材，洁白娇美的瓜子脸，细长莹白的天鹅脖，乌黑齐耳的学生发，整整齐齐的别再耳后，一对黑珍珠般的水眸看不出任何波动，安然的神情仿佛她走进的不是喧闹的教室，而是安静的图书馆。拎着学校统一的手提包，轻巧的走到教室最后排，靠近垃圾堆的位置，细长的手指掏出包侧的面纸，缓缓拭去桌子上的果皮污垢，以及凳子上的杂乱脚印。
在擦拭完毕后，搁下手中的书包，弯腰用手拨开白花花的废纸，拣起垃圾堆中的扫帚，默默的开始打扫清理垃圾堆，让它们归位，回到垃圾桶里。
“嗤……做作！”胖子女孩不屑撇动嘴角。
“就是，装好学生。真是恶心！”鼻头带点雀斑的女孩同意的点点头。
“哦！这就是你们不对了，人家可是班长呢，好了不起的。老师眼中的乖宝宝，男生眼中的梦幻女神！”娇小长得还算可人的女孩嫉妒的斜吊眼角，摆明不爽的很。
“那些男生眼睛真是瞎了。”三个人同时点头。
这三个人呢，人称杰德高中的三‘贱’客。最擅长的是八卦，最喜欢的是八卦，最热衷的也是八卦。班上的头疼人物，处罚也处罚不了，成绩一般，不尾不前，不闹事，就是嘴贱了点。
“看了她就烦。”雀斑女孩这句话说的非常大声，连前排的同学都闻声转过头来。胖女孩此事一脸讥讽的笑笑，佯装一脸怕怕的模样，意有所指“你说这么大声做什么，万一被那只小狐狸精听到，我们可等于得罪全校男生呢！哼！”最后这声哼可是从鼻孔喷出的，摆明不怕。说说而已，她又能拿她们怎么样！
已经打扫完毕的女孩此刻安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头从书包里拿出几本书在那翻看，听到别人的批评讥讽，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到怎么刺激都不见某人抓狂变脸，娇小可人的女孩不满意的噘噘嘴巴，张嘴准备再说些什么。此时一名又高又胖的男人走进教室。胖女孩忙推了一下她“老师来了！”所有人立刻整襟危坐，个个都变装成乖宝宝，抓起书狂啃。
胖男人扶扶鼻梁上的眼镜，扫视全班一眼，开口宣布惊天暴涨噩耗“后天抽考，请大家做好准备。”回应他的是乖乖的齐声“知道了老师！”
“好，那接下来你们自习准备。”当男人说完转身，全班立刻一阵哀嚎。其中叫得最惨的就是三‘贱’客了。最近这几天她们天天花痴去了，哪看什么书了，这消息对她们来说简直是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雀斑女孩一脸哭丧，她好怕回家挨骂呢，如果不及格她看她自己干脆逃家好了，她老妈不杀了她才怪！早知道就少看两眼辉耀高中的那个校草，就不会这么惨了。
娇小可人的女孩滴溜溜转了转眼睛，抬头瞄一样垃圾堆旁的女孩，一把拉过身边的胖女孩“有一个办法，那个小狐狸精不是每次都考第一吗？她一定会猜题，让她帮我们……”话还没说完，胖女孩就像看见怪物一样瞪着她“你想可能吗？她可能会帮我们吗？不可能的！我们当她面说了那么多坏话”胖女孩嘟嘟嘴巴，有点悔不当初。
雀斑女孩也一脸懊悔的点头。可人女孩敛眉想了想，再瞄一样一脸平静的在看书的女孩，思考该怎么办。这个思考一直持续到放学铃响。算了！豁出去了！横竖都得死，不试试怎么知道！她一拍桌子起身，走到那个女孩的桌子边，但往那一站，脑袋就打结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女孩停止收拾书本的手，抬起白净素丽的脸蛋，一双灵动美目看向桌子边的人。
“呃……呃……宋……宋秋波，我……我……我想……想借……借……笔……笔……”一对上那对沉静的眼眸，求救的女孩立刻满脸通红，说话一直咬到舌头。
宋秋波的嘴角挂上浅浅的笑容，越过她的身子，看了一眼远处一直不安的两个女孩。心下了然。“你是要借笔记吗？”
三个头同时点动。
宋秋波低头拿出已经放进书包的笔记本，打开，掏出一只笔，在上面圈圈画画。她这是在做什么？三个人疑惑不解。五分钟后，宋秋波合上本子，抬手递给她。“我用笔画圈的地方是重点，画横的可看可不看，是拉分的地方。没作记号的你们就不用看了。”
她？！
没等她们说什么，宋秋波起身拎起书包离去。
她！！！她怎么能毫无介意的对她们这么好？
空荡荡的教室被黄昏的金辉营造出昏暗的萌动，立在教室中的三人心中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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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波，回来了”
“嗯”
消瘦泛黄的女人在看到正在停放自行车的女孩，停下手中捡菜的动作，带点羡慕的眼神望着娉婷纤细的背影。这孩子，长得真是水，如果她有个这样的女孩多好，即懂事又贴心，想到她家那个野丫头，她就犯愁。
“陆妈妈。”宋秋波停放好自行车，拎起书包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女人身边，弯下腰，从包里掏出一只软膏，递给她“这是消炎软膏，是学校卫生室清理出来的，还有三天就过期了，作用可能不太明显，但药效还是有的。你的手需要上点药，早中晚各一次。记得要少泡点水。我先上去了。”
女人目送她上楼，低下头伸出一双枯燥干裂的手指，有些地方已经化脓。唉！她女儿从来没主意到过，唯一留心到的也就她而已。
想当初她也有一双美丽秀气的手指，什么时候已经变成这样了？女人命苦，贫穷一生的女人更是命苦啊！所有的美丽就在无止境的穷困艰辛中流逝，消退。当再回首的时候，所有都不复存在，一点痕迹都没有。
叹口气，收起药膏，抬头望向楼上，希望这样美好的女孩能够飞出这贫困的地方，但是，唉……有多少人能接受她美丽背后的卑微出身呢？她只能默默祈祷，那个慧眼识明珠的贵人能够快点出现，带走他们的公主。
踩过嗞嘎嗞嘎作响的楼梯，来到黑暗的二楼，推开陈旧的木门，眯了眯眼睛，让自己去适应室内的黑暗，等能够适应黑暗的光线后，她走进门，把书包搁在门边的柜子上，稳步越过凳子，破旧的沙发，走到床边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明亮的光线顿时流泻进来，照满整间小小的房间。打开窗户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红唇满意的弯起一道美丽的弧度。
转身走进厨房拿出家中唯一的玻璃杯倒入开水，放进冷水中降温。提起昨天买的青菜，利索的收拾一下，放进盆中用水清洗。洗完，擦干手指，端起杯子用脸颊试探一下温度，估计温度差不多了，脚跟一旋离开厨房来到一扇挂着布帘的房门口，掀开帘子进去。
“妈，起来喝点水吧”走到床边，搁下杯子，弯腰扶起床上的女人，拢拢她的长发，露出一张清瘦但依稀可见美貌的脸。脸也许是女人身上唯一还算完好的，从脖子开始往下没入衣服的皮肤全都长满浓妆，一点一点的红豆状疮口布满她的全身。
女人混浊的视线在此刻有稍微波动，慢慢转动视线移到女儿秀丽的脸蛋上，眼眸开始蒙上水光。“波儿，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对不起……”这是女人每次清醒一直说的一句话。
“妈，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很高兴有你这个妈妈。”
女人蠕动干涩的嘴唇还想说什么。宋秋波端起杯子凑到她嘴边“妈，你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女人张嘴喝了几口。眼泪也顺着颧骨耸出的曲线向下滑落。她是个不干净的女儿，确有这么一个纯净善良的女儿，对她来说是幸运的，但对女儿来说是不幸的，有这样的一个妈妈，会被人瞧不起。她是在对不起她啊。
纤细的手指拎起手帕轻柔的擦干女人脸上的泪水。宋秋波朝妈妈笑笑，吐吐舌头，做了个小鬼脸“妈咪，这样很浪费水资源呢！”嘟起粉唇，凑近女人的脸庞印下一个吻。安放好女人，在看到女人脸上的笑容时站起身。“今天晚上我们吃你最喜欢的青菜蘑菇粥。高兴不高兴？”再等到女人点头后，她咧嘴放出灿烂的笑容，退出门外。
走到厨房，宋秋波站在台子前一动不动，眼泪滴落水池，溅起一波波涟漪。抿嘴笑笑，擦干泪水，捞起一把青菜仔细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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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师喃喃的念着祈祷词。站在墓碑前的只有两个人。消瘦枯黄的一如秋天落叶般的女人，还有一身黑色连衣裙的宋秋波。她洁白无暇的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她只是默默的看着墓碑上母亲的遗照，照片上的女人没有逝去时的苍凉，弯起的嘴角带着幸福的甜蜜。那是她刚遇到那个男人的时候留下的回忆，她在清醒的时候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她对那个男人的爱，那个男人的离去，她一点都不怨，只说自己命不好，出身太卑微。她在弥留之际还念着对那个男人的昵称。
其实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遇人不淑陷入最悲惨的境地，染上一身病痛，不再纯洁的身体让她一直处于背叛那段感情的罪恶感中，大半生都在追悔，死于是成了唯一的心灵释放，这就是为什么她在临去前微笑的原因吧。爱情真的能让一个女人无怨无悔吗？
牧师念完告文，在胸前划着十字架。宋秋波上前几步，对着墓碑一个深深的鞠躬。
再见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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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点一些什么？”
“呃……呵呵，我看看……我看看”大男孩被眼前柜台后的美丽女孩一笑晃花了眼，脑浆瞬间成为一片浆糊。脸嗖的充血，赤红的颜色像烧红的沸铁，只差双耳没冒烟了。哪还知道要什么！只得尴尬的东瞅瞅西看看。咦？！怎么找不到食品导牌。
“在这边”纤细修长的手指比比收银台前面的小牌子，柜台后的女孩依然面带微笑，一双水眸像一对最上好的猫眼宝石。
男孩脸上的温度立刻直逼最高沸点。胡乱瞟了几眼。“就一个鸡肉汉堡，一个鸡肉汉堡，再拿一个汉堡鸡肉，还有一个果冻汉堡”看看这小子点的什么啊！他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
“一个鸡肉汉堡，一包炸鸡腿，一杯果冻杯对吗？”女孩清晰略带低柔磁性的嗓音对男孩来说，就像久旱之地突逢甘露。“是的！是的！”
“一共四十五元”利索的找完零钱，女孩递给他点的餐盘，微笑的接待下一位客人。“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大男孩依依不舍的离开柜台，挑了个最靠近柜台的座位，边吃边傻呵呵的看着让他心动的佳人。
她好漂亮！
一双标准的瓜子脸，挺直的鼻梁细致秀气，灵动乌黑的美眸，眼尾有个漂亮的吊眼梢，刚才点餐的时候他注意到她的睫毛浓密纤长，像两排小刷子，看人的时候忽闪忽闪的，熬是动人。披肩的黑亮长发散发着丝缎般的光泽，一边夹在耳后好方便做事。随着她手上结账的动作，头发微微漾起美丽的弧度。合身的红色麦当劳制服衬托出她那嫣红的嘴唇更为动人。窈窕美丽的身影不只他注意到，他抬头扫视了一眼，发现整个麦当劳里大部分男性都朝她不时飘去视线。
“小波，你的电话”一名娇小可人的女孩走到宋秋波的身旁，“我来结账”
宋秋波朝她感激的笑笑，走进后面的员工休息室。
娇小可人的女孩露出灿烂的微笑，对着有点小失落的客人礼貌询问“请问您需要点些什么？”
“喂，我是宋秋波，请问你是哪位？”
“小波，我是陈姨。蒙蒙有点咳嗽，我看他是感冒了，我现在送他去医院，你回来就直接来医院吧”
“嗯，好的，谢谢你陈姨。”她由于打工，大部分时候都是陈姨帮忙带小蒙，想想她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没事，别跟我客气。你就像我女儿。好了，不说了，我这就带蒙蒙去医院。拜拜”
“拜拜”挂上电话。心里有点担心小蒙的咳嗽。她今天早上出门怎么没有注意到？看来她这个做母亲的真是有点失职。晚上超市的工作今天就请假吧，今晚好好陪陪儿子。决定好，她随即整整衣服，推开门，开始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