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儿红》红荔子

1、第一豆 沐府小姐

　　阳光明媚，三月花开，又到了发春的季节。
　　午后阳光懒懒地铺洒一地，整个万俟城仿若比以前更加清晰。偶尔传来谁家孩子的哭闹声，夹杂着野猫的叫声。
　　路边的小茶楼仍是挤满了人，三五成堆儿地聊着某些话题。大门偏左有桌，大概坐了七八人的样子。其中一书生装扮的青年拿着把折扇一下一下轻轻扇着，嘴里说着些什么。他身旁坐着一粉衣少女，大约十五六岁模样。一双眼睛似黄杏，又大又圆，眸子乌漆，直直盯着那书生：“我倒是觉着那二姑娘是个奇女子，听说还是个美人呢。”
　　“噗！”众人听得声响齐齐向身后望去。只见是一小孩，穿着一件黑色短衫，外加同色小马褂，下身穿着黑色麻裤，裤腿儿挽至膝盖那里。露出一双小腿儿，却是出奇的白嫩。
　　那粉衣少女好奇问他：“小孩，你刚才作何笑，可是觉得着我说的不对？”
　　只见那小孩掏出一条白手绢细仔细擦了嘴，又细细叠好放到胸前衣内。放好后还拍了几下。那书生见了，若有所思：“看你这穿着，倒像是哪家里溜出来的农娃娃，但看你那手绢，怕是不下百两吧。”
　　众人听完皆是一惊，看向那小孩。那小孩却也好似被吓着了，过了会儿却是傻笑开了，伸手拍了拍胸前放手绢的地方，嘀咕着什么。
　　又见那小孩双手抱拳，向前作了个揖：“小弟并无取笑漂亮姐姐之意，只是刚才姐姐说那奇女子二姑娘，不知可是沐家二小姐？”原来是回答那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听那小孩夸她漂亮倒不羞涩，反是高兴地很，不由地看他也顺眼多了。“小弟弟，我们说的正是那沐二小姐……”
　　万俟城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山高皇帝远的，城里百姓倒也清净自在。可就几月前，发生了一件大事。说到底不过是前些日有人在城中繁华地带开了家“晚居”，其实就是家妓院。不过这院主人可就不一般了，是那沐府的二小姐。那沐府二小姐谁人不知，那可是沐家的宝贝，爹疼娘爱的，还有哥哥护着。那二小姐倒也是知书达礼，性情极好。却是突然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把自己关在闺房好几日，急得那沐府主人整日在小姐门前团团转。好不容易见二小姐开了门，却被那二小姐一席话震得僵在那里。
　　据沐府丫鬟回忆，那天也是阳光明媚，春暖花开，万里无云，沐老爷沐夫人以及大公子和往日一样守在二小姐房外，沐老爷刚想偷偷向屋内瞅，那门“吱嘎”一声，开了。
　　那沐二小姐从里面走出来，甚是复杂地瞅着沐老爷，当然也可能瞅的是沐夫人或者大公子。
　　“阿爹。”
　　“诶！爹在呢。乖宝这几日可是身体不舒爽？哎呀呀，都瘦了。”
　　沐二小姐看着那仿若要哭出来的沐老爷，眉毛不自在地挑了一下。
　　“女儿啊，有事就跟阿爹阿娘说，定是允你，何苦把自己关起来呢。”沐夫人怜惜地捧起女儿的脸，“这小脸都苍白了，心疼死娘了哟。”
　　沐二小姐:“……”
　　“妹妹，你有何事？说来听听。”
　　只见那沐二小姐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我最近太无聊，想开个店玩玩。”
　　“开！别说一家，全城开满都行。”众下人也是无语望天，老爷你这也太宠女儿了。不过，谁让人家沐老爷有钱呢。
　　“那我要开家妓院。”二小姐开心地露出一口小白牙，晃得沐老爷心花怒放。于是，沐二小姐来妓院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话说，那茶楼的小孩此时已经离开了，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东瞅瞅西摸摸的。不多时来到一小门前，看着像是一家宅后门。只见小孩轻拍木门三下，“芝麻开门。”那小门打开一条缝，小孩哧溜一下就钻了进去。
　　给他开门的是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扎着花苞头，倒也可爱。小孩跟着少女进了一间屋子，不多时屋内传来悉悉索索布料摩擦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是时候出去耍啦。